4、三、第一次相识 ...
-
他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床上，双手被狠狠地拷在，背后，抬眼便是空白天花板，乏味如同总部接线员。
他试图挣扎了一下，没有任何的成效。无可奈何地躺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几乎要流出眼泪来。这么和天花板较量了许久，门才被推开。他看见那个人工智能走了进来。
人工智能看着他，那审视的目光仿佛是看着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有些柔软又有些明媚。
但是z并没有给他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观察自己。
一头黑色的猎豹狠狠地扑向那个人工智能，暗红色的眼睛里露出嗜血的颜色。
z体内的暴虐因子如同是洪水涨潮一般地涌了上来，他厌恶这枯燥，他喜欢血液，喜欢搏斗，喜欢生命在他手中跳跃的气息。
但是人工智能的战斗力并不比自己差一些。
看上去生着一张温和面孔的人工智能几乎是把扑向他的黑豹甩到了一旁。
猎豹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了几道红痕，却不敢再次轻易靠近。
很快，那几道伤口就消失了。
人工智能无声地走到z的精神体面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它的头，猎豹没有发起任何攻击，反而是沉默了下来，如同是被布雷克驯服了一般的安静。
z睁大眼睛打量着那个人工智能，然后他听了那个人工智能语气平淡地开口道：“你会说话吗？”
z差点笑了起来，他说：“你是问我吗？我是人类，不是人工智能，我当然会说话。”
人工智能点了点头道：“你好，我是模的茂，我的名字叫做布雷克。”
模的茂是地球人后来创造出的一种机器，人工智能的分支，不过z那个时候的模的茂只存在于计算机中，没有这样的形态。
z有些诧异：”现在就连人工智能都有名字了吗？”
布雷克很平静地看着面前笑着地男人，缓缓说道：“不是的，只有我有名字。”
“为什么？”z差点就大叫了起来。
布雷克没有理会他的说法，缓缓问道：“请问你叫做什么名字？”
z没有看他，撑着坐了起来回答说：“我没有名字，我代号是z。”
说完有些自暴自弃地笑了起来，他真是失败，一个人工智能都有一个有名字，他却没有。
这难道不是件可笑的事情？还是只有被驱逐的犯人没有名字？
布雷克没有说话。
z继续问道：“嘿，回答我，为什么你有名字？你有名字，难道是因为你是特别的嘛？”
布雷克点了点头：“是的，我是特别的。”
z问道：“嗯？特别在哪里呢？”
布雷克回答：“对不起，这是国家机密，不能回答。”
z垮下了肩膀，目光落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z说：“布雷克，你向总部的那些老头们说了现在情况吗？”
“说什么？”布雷克问道。
z坐在床上，不能做出一个的摊手的动作只得淡淡说道：“我试图袭击你，试图逃离监狱，试图改变飞船的航向，这些你都跟总部说了吗？”
布雷克看着他，平静地回答：“没有，你也说了，只是企图，你没有成功——你又一次没有成功。”
在z心里这是个很棒的回答，虽然布雷克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嘲讽自己。但毕竟这样总部就不会知道他的计划而把目前的成绩清空，z的心底有些欣喜。
布雷克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缓慢而带着力道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请不要想太多了。”
z冷冷的看向他道：“你在偷窥我在想什么？这是犯法的。”
布雷克那张漂亮的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神态，他有板有眼地回答道：“你是犯人，而我是负责管理你的系统。我有权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有权回答你的想法，甚至我可以控制你的想法，我要你哭就哭要你笑就笑。但是碍于人权，总部是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所以我们现在是在难能可贵地平等交流，而不是我控制的你说一句，然后自己再说一句。”
z点点头，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弱势的样子来，配合着他那双大眼睛，看上去倒像是真的一般，他轻轻道：“好吧，那么请问你能把我手上东西解开吗？”
布雷克这回没有反对，大踏步走上前去，身子倾向z的身后。z的嘴唇有意识地擦过布雷克的耳后，目光微微一变。
这么瞟过的一眼，不足以看清耳后的编码，只看清了生产批次是z开头。
但这已经足够了，z记忆里的这批和自己代号一样的批次，最后都是被销毁的劣质品。而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劣质品，竟然奇迹般的没有被销毁，反而成为了这艘飞船上监控自己的纵系统。真是相当的匪夷所思。
z笑着想了想，感觉身后的束缚被解开，顿时一阵轻松。
一个人工智能是很可怕的，没有感情，忠于职守，一切遵循上级的命令，除非是出现病毒或者暴力拆毁，z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而面对这个劣质品，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了一点点转机。
z看了一眼默默收起手铐的布雷克，他是一个劣质品，自己无从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是那个科学狂人不惜触犯地球法将他保留了下来。至少在他做研究的时候，他是支持AI情感化的一员。但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可以被自己利用的节点。
z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布雷克没有理会他，甚至一个蔑视的眼神都没有给予，他冷淡地说道：“这不被允许。”
z轻笑，直截了当开口：“你这样的劣质品难道和那群垃圾没什么两样？”
布雷克听了这一句话才平淡如水地望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意义吗？”不是对z的质问，更像是一句叹息。
z摇了摇头：“你不厌倦吗？在这样了无生趣的地方漂泊，你是劣质品，你知道什么是思乡。你就不想回家看看吗？只要我们联手，就可以轻易切断总部与我们的联系，到时候去哪里都由不得那群老顽冥了。只要我们联手，你要求什么，我都可以给予。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不是吗？”
布雷克没有说话，隔了许久才问了一句：“你是厌倦了吗？”
z眼中满是嘲讽：“当然。”
布雷克道：“你刚才是说，不管什么要求？”
z愣了一下，他本来也就是放些漂亮具有煽动性的话，却没有想到布雷克独独听进去了这句，他甚至没有出声问自己所谓的共同利益究竟是什么，毕竟z自己也不知道。
好久他点了点头，道：“是的。”
布雷克面上的神色忽然有些阴沉不定起来，仿佛在做一个十分困难的抉择，他冷着一张脸看着地板，好久才说：“我答应你，少将。”
z笑了起来：“谢谢你，亲爱的布雷克，你帮了大忙了。”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悦的神色，令布雷克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地球上那个名为春天的季节。
布雷克没有说话，忽然发力伸手扼住了z的下巴，令z有些猝不及防，轻轻把他的脸掰向自己，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
z已经是收起了笑容，等待着布雷克的发言。
布雷克道：“你不问问交易的代价吗？”
z挑眉，仿佛脱笼之鹄一般，轻狂张扬，有几分年轻人的气息，他口气平淡却又铿锵有力，仿佛是很多年前他唱着军歌的调子：“自由永远无价。”
任何的代价，z都愿意去换取。
布雷克听了那样一句话，有些迟疑：“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是无价的。”
z道：“但在人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些东西是无价的。嘿，布雷克，别扫兴了，我们此时此刻不应该庆祝我们的战友关系吗？”
布雷克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或许应当开一瓶香槟。”
z笑了起来，因为布雷克的回答有些匪夷所思，让z有些怀疑布雷克刚刚说了一句玩笑话，他无奈地接嘴：“如果飞船上有香槟的话。”
布雷克道：“可惜我们没有。”
这是个冷笑话。z这么想着继续向这个知道知道很多的人工智能打听：“那么我的好战友，能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一个准确的时间——”
布雷克这回倒是没有什么隐瞒，他看着z那试探的神情，那有些故作轻松的玩笑姿态，平板如同报时机器地回答道：“银河历的1001年。”
z从前可不是拿所谓的银河历来计算年份的，他皱了皱没有，做出一个夸张的神情：“可以换算成地球历吗？”
布雷克摇头，否定：“不可以，那太大了，少将。”
太大了？
z有些困惑起他到底在这飞船上待了多久。
“那么日期，银河历是否还是按照原来的365天计算？”z继续问道。
布雷克仍然摇头：“不是，但是日期还是同原来一样，今天是12月25日，地球上的圣诞节。”
z一下子愣住了，他脸上一切刻意的神色都如同沸腾后忽然凝固一般，有些僵硬起来。布雷克看着面前那个人的变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胶着在那张他看了很久的面孔上，细细地摩挲。
z忽然道：“今天真的是圣诞节？”
布雷克却摇了摇头：“准确的来说，还有几分钟。”
z的肩膀微微的颤抖，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消息，就像是地球上的人们第一次移民火星，第一次造出了联系外太空的机器，第一次证实，这个浩淼的宇宙里，只有他们地球上有人类的存在。
z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如何，布雷克却看得明晰，他的面孔有些僵硬地微笑着，令布雷克疑心他太久没有笑过而丧失了那种能力。
布雷克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哭了。
z一愣神，他摸了一把脸，感觉湿漉漉的。
今天确实是个圣诞节的证实令他仿佛获得了一个对于他生命的肯定。
自己的生命还真是又廉价又孤独。z讽刺地想到，抬眼望了一眼布雷克道：“这不是哭，我很高兴。”
布雷克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z的身后。
从那里可以柔情万丈的星云，纠缠的星系，星系的中间，那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的，坐落着一颗闪耀的恒星。
布雷克薄唇微启，他的口气很奇怪，似乎是在祈祷：“少将，圣诞快乐。”
面颊上忽然有了一丝温度，布雷克俯下身，轻轻地亲吻过他的脸侧。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少将，我很想念你。”
z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时没了反应，却被他的这句话拉回了意识，他谨慎地开口：“你，知道我是谁。”
布雷克没有辩驳，极为拙劣地挑开了话题：“少将，你看看外面的景色，我们在穿越一个河外星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第一次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