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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   回季家的过程也很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季挽芙一见到两人就询问冯少卿在狱中的情况,陆小凤和花满楼瞒下了他被鞭打和下毒的事情。
      季挽芙很信任陆小凤和花满楼,所以他们说冯少卿没出什么事,季挽芙就真的放下了心。这样的信任反倒让陆小凤和花满楼心底有些愧疚了。不过为了大局,他们还是选择沉默。
      安下心来之后,季挽芙就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司空摘星去哪儿了?”
      陆小凤随便编了个理由跟季挽芙打哈哈,就这么把季挽芙给骗过去了。
      在知道冯少卿无事之后,季挽芙安心了许多。虽然神色仍然惨淡,但是嘴角勉强挂起了一丝的弧度。
      她怀里抱着毛球,像是怕冷一样收紧了双臂,不时地揉弄着毛球柔软的脑袋。毛球也很乖巧地窝在季挽芙的怀里,没有出声狂吠,只是时不时地摇摇尾巴,扫过季挽芙的手背,好像在无声地安慰季挽芙。
      陆小凤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轻笑。
      “季小姐,请问……”花满楼疑惑地问,“我没在你的院子里闻到‘夜瞳’的味道了,你是把这些花都丢掉了吗?”以前进季挽芙家的小院,他都会问道一股让他窒息的花香,在冯少卿毁掉了大部分的花后,那股味道就变得很淡了。而现在花满楼一点味道都没有闻到。
      季挽芙点点头,“我已经受够了。或许‘夜瞳’的确是妖花。我没办法……”她没办法接受这吸食父亲血肉长成的话,更没办法原谅毫不知情,就这么在这一处魔域居住了五年却不曾发现的自己。
      “对了季小姐,毛球今天好像很乖。我记得之前毛球总是在这个院子里呆不住对吧?”陆小凤忽然问。
      季挽芙一愣,回忆了一下点头道:“是啊,我养了毛球三年,这孩子很乖巧,也不会乱跑乱叫,就是在院子里呆不住,还总冲着‘夜瞳’花田叫唤……”
      说到一半,季挽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真的只有她被蒙在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得出去走走。”季挽芙向陆小凤和花满楼道歉,她这段时间都是换了一个小院住的,这个地方,如果可以,她是这辈子都不希望再住在这里了。
      “季小姐。”在她走远之前,陆小凤连忙喊住了她,“这些话你是直接扔了还是烧了?”
      “烧了。”季挽芙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挽芙只是闷头走,不抬头看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在乎自己走到了哪里。反正横竖她都是在自己的家兜圈子,走来走去走不出这样的包围圈。
      走着走着,季挽芙就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一抬头,她竟然是走到了冯少卿的屋子。
      不如进去看看好了。季挽芙心想,刚踏进小院一步,就听见里面传来丫鬟的说话声——
      “你说,真的像是差大哥跟我说的那样吗?小姐和冯公子……”
      “别胡说。”另一个丫鬟厉声喝止,“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在季家这么多年了,小姐和冯公子是怎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
      “姐姐,是我错了,可是……你都不知道外面现在在传些什么……”
      “哦?我倒想听听,外面究竟在传什么。”季挽芙冷声,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个丫鬟只是趁着整理小院的闲工夫谈天,怎么能想到门后竟然有人,而且还是大小姐。两名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季挽芙的表情。
      接下来,季家发生了一场不大的骚动。季家所有的家丁和丫鬟都神色惶惶地往大堂赶。
      大堂传出茶杯摔碎的声音还有冯总管的苦劝,“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走进去一看,地下跪着一排又一排的家仆,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季挽芙坐在主位,手还放在条几上,手下是碎开的茶盏,滚烫的茶水顺着边沿滚落,滴落。
      季挽芙单手哲眼,疲倦地说:“你们都下去了,我不怪你们,今天吓到你们了。”季挽芙从来都不会乱罚属下。
      有了季挽芙的一句话,本来吓得魂飞魄散的一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之后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冯叔,我真的是枉为人女。”季挽芙绝望地对身边的老者说,现在她能依赖的只有冯总管,这个自父亲失踪之后就被她当做半父的人。
      冯总管怜惜地看着季挽芙,“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自己。您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外面那些人什么都不知情才会在那里说风凉话,小姐大可不必理会这些风言风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姐您放心,我们季家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谣言有多少的力量,季挽芙不是没有体会过,但是就是这次,在她绝望而又心痛,以至于无力去理会这些谣言的时候,这样越发猖獗的谣言让季挽芙心中火起,“这般大起大落,人心自现。只要有朝一日我能够挺过去,那么我绝对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
      季挽芙疲倦地撑着自己的头,她实在是太过疲倦了,这几天来,她感觉自己仿佛死了好几次,再也无法超生。家仆都离开了,偌大的大堂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季挽芙撑着脑袋,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冯总管后退了一点,看着季挽芙,又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季挽芙这段时间不容易,他不能扰了季挽芙休息。
      这一天,季家是在惊惧和恐慌造成的死寂中度过的,然而在百花镇的另一边却经历着死亡的炼狱。
      柳家在这一夜遭到了毫无声息的大屠杀,发现柳家出事的是照例给柳家送米的米商。这天一早他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给柳家送米,但是一向准时出现的柳家仆人却不在。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米商敲了又敲柳家的大门,都没有人应声。最后米商大着胆子进了柳家,却发现柳家的家丁丫鬟一个个倒在地上,面色狰狞,身体扭曲。
      他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声尖叫引来了其他人,然后有人报了官。报了官之后他们才发现柳家所有人都死了,而且死相都是一样的,狰狞至极。
      一夜之间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整个百花镇都轰动了,官府大部分的人手都被调走,就连安排了看守季家的官差都被调走了大半。
      这么大的调动自然是惊动了季家。季挽芙马上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她震惊地坐下,低喃:“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是得到了即时的消息,当他们听说柳家人的死相时,他们就发觉了其中的问题所在,那种死法,极像是中了“夜瞳花”中尸毒所致。难道是那个人?
      趁着戒备更加松懈,陆小凤和花满楼就直奔去了柳家。刚到柳家的门口,陆小凤和花满楼就看到了有官差陆陆续续地从柳家搬出一具具尸体。
      尸体都被白布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但是饶是如此,早些时候看过尸体死相的人早就把尸体的死状传开,大街上沸沸扬扬。
      陆小凤和花满楼绕到了柳家的后门,轻松地进了柳家。官府很早就开始来柳家排查了,所以柳家的尸首差不多都被搬了出去。
      陆小凤看到了其中一具尸体,面色青黑狰狞,全身扭曲,死前肯定是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所中之毒极其猛烈。
      要想在一夜之间害死那么多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陆小凤和花满楼最先想到的就是通过水和饮食,两个人花费了点时间摸到了柳家的厨房。
      陆小凤和花满楼找到了水缸,陆小凤接过花满楼的银针往水缸里探了一下,银针很快就变黑了。果然是将毒下在了这里,好狠的心,这样子柳家根本就不可能有活口。
      陆小凤和花满楼去偷听几名官差的交谈,想知道官府发现了什么。仔细一听,才发现他们搜遍了柳家,竟然没有找到柳家的老爷。
      官府在搜人方面是熟手,柳家也不会有什么暗道暗门。柳家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了剧毒,这毒毒性极强,他们在死前根本没有多少的时间挣扎。
      柳家老爷不在,那就只能证明当时下毒的人还留在柳家,他想亲自看着柳家人在剧毒的折磨下痛苦地死去,然后他带走了柳家老爷的尸体。
      如果柳家不在……“我记得百花镇种花大家都有各自的一片山头来开辟花田。”至少季家是这样的。
      陆小凤这么一提,花满楼也觉得非常有可能。打听柳家的花田并不难,随口和街上的路人说上两句,大致的方向就得出来了。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柳家的山头,因为柳家人经常在山上出入的缘故,山脚下修了阶梯步步向上。
      这倒是省了陆小凤和花满楼不少的力气,两个人沿着阶梯往上。其实这座山的风景极好,附近绿树苍翠,绿荫片片为两人挡去了春日里的阳光,只是泄下几缕,不会过于明亮,却又恰好映衬出这座山的幽静。
      走了一段时间,陆小凤就看到了柳家专门开垦的花田。花田中鲜花盛开,五彩斑斓,这本是极美的景色,偏偏此时爱花的花满楼没了心思观赏。
      柳家在山上修了一间屋子,是平时夜里天气不好的时候留下照看花田的家仆住的。两人推门进去,里面没有人。
      但是陆小凤却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因为住在这里的人要负责花田的打理,所以在房子了放了不少工具。
      陆小凤拿起了角落里的一把镰刀,手指在镰刀的内侧滑动了一下。
      “陆小凤,怎么了?”花满楼朝着陆小凤走来。
      “花满楼,你来摸摸这个。”陆小凤手拿镰刀,另一只手拉过花满楼的手探向镰刀内侧,“轻一点,小心割伤手。”
      花满楼知道这可能是什么锋利的东西,也小心地摸了起来,这才发现陆小凤让他摸的地方竟然有一种锯齿的感觉,“这是什么?”
      “一把镰刀。”陆小凤转了一下手中的镰刀,“内侧有锯齿,是他们涌来除杂草的。怎么,你没用过?”
      “我一般都是将花种在盆地。”花满楼很坦诚地说,他养花是出于志趣,从不喜爱假借人手,所以根本不需要开辟一片花田劳托下人,这样还是盆栽花比较好。
      盆栽花的修剪也就相应省去了花田种植的大规模行动,花满楼没有用过这样的镰刀也不足为奇。
      陆小凤点了点头,的确,让他想象花满楼拿着镰刀除草的模样的确很困难,这种事交给司空摘星就可以了,自己的话,勉强还能融入那个画面。
      “这种镰刀的开口很锋利。”陆小凤试着用指腹按了一下镰刀口,只是轻轻用力就有极强的压迫感,仿佛刀锋下一刻就会陷入肉中。
      如果是这种镰刀刺入人的身体……这么想,陆小凤就走了出去,找了棵树做实验,果然,镰刀陷入树干之中,拔出来之后出现了一道弧形的口子,而且因为刚才陆小凤用力极大的缘故,口子并不平整,镰刀内侧的锯齿在口子的上下造成了很多磕碰的痕迹。
      “季小姐的父亲真的是死在这种镰刀下面的。”这种镰刀大部分都是用来除草。死在镰刀之下,肯定会留很多的血,如果季挽芙的父亲是死在季家,肯定会引起注意,那么花满楼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季家的花田。
      说起来,他和陆小凤还没有去过季家的花田。
      陆小凤很快就和花满楼达成了共识。但是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没有达成,柳老爷的尸体……
      陆小凤心里一动,跳上了屋顶远眺,结果真的在远处的花田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花满楼,在那边。”
      陆小凤拽着花满楼的手就冲进了花田,花田深处,在好几丛花的遮掩下,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尸体也是陆小凤之前在陆家见识到的扭曲和恐怖。
      但是除了这样,还有其他。
      “陆小凤,我好像闻到‘夜瞳花’的味道。”花满楼嗅觉灵敏,虽然身处一片花田,花香浓郁,但是“夜瞳花”的花香太过与众不同,他很快就分别出来了。
      “他的尸体的确有点不同。”陆小凤没闻到味道,但是他看到了柳老爷嘴角的血迹。他俯下身打开柳老爷的嘴,里面竟然含着一小朵“夜瞳花”。
      陆小凤用布帕取出了“夜瞳花”,神色凝重地对花满楼说:“我们得回去问清楚,季家究竟还有没有再其他地方种了‘夜瞳’。”
      季挽芙说把所有的花都烧毁了,季家的仆人都可以作证,而这朵花,花型娇小,一看就是刚绽放没多久。季挽芙院中栽种的花朵朵盛放,都不曾有过这种模样。
      深思的时候,陆小凤双目瞥过柳老爷的尸体,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花满楼担心地问。
      陆小凤苦着脸说:“花满楼,今天回去以后别让我吃东西了,我怕我会吐。”
      “到底怎么了?”陆小凤这个样子让花满楼怪担心的。
      “那人把柳老爷的舌头拔掉了。”陆小凤痛苦地说。
      “……”花满楼也不知该如何言语,下毒者心思何等得歹毒,让人痛苦至死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对待死者。
      舌头……柳家……
      “陆小凤,我记得司空摘星说过,那天季挽芙在路上认出了一个造谣的人,就是柳家安排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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