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和尚味甘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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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是百花楼的花魁，她还记得自己原来也有这么个可人独特的名字，可入了青楼后只剩下代号牡丹。牡丹有花开富贵之意，百花之王之名，用在百花楼花魁的身上最是适合不过。人人都叫她牡丹，就连她自己似乎也忘了原本的名字。
牡丹容貌娇艳，体态丰腴，凹凸有致。她穿着最艳丽的火色，像一朵开到极致的花，极艳，极盛，盛到散发着糜烂与腐坏的气息。她的眼神勾人又淡漠，一个笑容就能让人为了她奋不顾身。
她独占了最高的楼顶，每个夜晚喝的醉眼朦胧，挑选一人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女人因为她的美而嫉妒，男人因为她的糜而疯狂。
这个夜晚，许多人痴痴望着最顶层，但房门却迟迟没有打开。牡丹却没有挑选任何一个人成为今晚的客人，因为她的客人早已不请自来，甚至霸占了她的房间，出不得更进不得。
谁也不会想到，今晚花魁的客人，会是一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女妖。
“这么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他不喜欢你？”牡丹倚在榻上，拿着酒壶。一句话问完又是一口酒灌下。只见她衣衫半褪，雪白的肌肤大片露出，胸前的两点嫣红若隐若现。若换了个男人，看了这一幕少不得要化身为狼。只可惜，观众只有一个女妖。
“我不知道。”说话的女妖正是妙渝，她端正地跪坐在地上，同是红衣，在她身上所显出的却是雍雅清妍。一双明眸清如水，明如镜，微微颔首，便是天然而成的一股清媚。她似乎有些苦恼，看着牡丹的目光还带着些羡慕。“很多人都喜欢你，我想知道怎么做。”
“呵……”牡丹扔了酒壶，眼中竟还带着丝清明，又充斥着苦涩，“你错了，喜欢我的早就死了。他们喜欢的，是牡丹。”一时间，她仿若想起了当初那个清瘦的男子。时日太久，她早已记不清那人的模样，却仍记得他恳切明亮的眸，记得那人怀里的暖。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她这祸害却留到可现在。
妙渝哪知牡丹的想法，只不解问她，“你不就是牡丹？”
牡丹又笑，笑得勾人。她当然知道自己就是牡丹，可又不是妙渝说的那个。她看着这个目光恳切的女子，突然问她，“你说，我美吗？”
这问题问的莫名，但妙渝还是乖乖回答，“美。”
牡丹笑笑，又问，“如果你是男人，会喜欢我吗？”
如果她是男的？妙渝呛了一下，脸色发红，点点头，又摇头。
“如果是你喜欢的男人，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妙渝有些接受不能了，至少这一个问题就让她不愿意去想那个肯定的答案。“他不会的。”妙渝回答的很坚定。
牡丹笑着理了理衣裳，从床上坐起来，道，“我帮不了你。但可以教你些东西，能不能得到那个人，在你自己。”
————————我是妙渝学坏的分界线——————
灯火辉映，璨璨的星辰也无法与这条街上的灯火相争辉。阵阵香风从楼顶吹下，女人家胭脂混合着醇厚的酒香，远远的就能勾起人心底的谷欠念，情不自禁地随着那香风走进这片堕落迷情的地方。
法海正是在夜晚，最热闹的时候走进这条街的。
尽管在这街上没有几个清醒的人，突然出现一个俊俏的和尚也是很能引起小范围轰动的。
“瞧，和尚也来逛青楼啦！”浓妆女子身段袅袅，倚靠在男子身上如同一条无骨的蛇。
“哈哈，那庙里的雕像哪里比得上你这妖精能满足男人。”锦袍的男子醉得不清，一手放在女人胸口，满面淫邪，令人作呕。
还有穿着轻薄的女子试图拉扯住法海的衣袖，嬉笑艳艳，“好俊俏的小师傅，随姐姐来，定让你体味那人间极乐呵呵呵……”
旁边的女人状似对同伴不齿，“他哪应付得了你的价钱，可别美人没睡着，自己也被卖到楼里了。”又对法海娇笑，“小师傅还是随我回去，我喜你俊俏，便不收你银子了。”
种种诱惑，色欲迷情，美色惑人。但不论是诱惑还是嘲讽，是言语还是拉扯，都无法让和尚的动作有丝毫停滞。
只见他一手托着金钵，一手持着禅杖，挺拔若松。只听得低低地一句叹道，“凡尘种种，五欲六尘，皆是虚妄。”
那语声似是悲悯，又似一视同仁的淡然。一切的人，一切的物，一切的事，皆是虚妄，皆是假象。他悲悯，却也是无情。
人挤如潮，那和尚却仿若水中一尾游鱼。人人都能看到，摸到的却只是一抹虚影。抬头再看，那和尚却是在前方，速度依旧平缓，不紧不慢。
法海是被妙渝的气息引过来的。相识多年，他对妙渝的妖力再熟悉不过。这几日他一直顺着痕迹追踪妙渝的方位，但到底妙渝身上妖气不浓，那一条江流就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也因此，直到今日才找到妙渝的准确位置。
嗅着空气中那股脂粉麝香味儿，法海忍不住皱了眉头。如果不是确定那气息不会有误，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妙渝会在这种地方的。
想到那偷食了舍利子的小妖，绕是法海修的再怎么淡漠的心性，眉宇间也不由得染上了些许愁色。
他一路追踪，是为了不负佛法，不负师傅。可真正找到了妙渝该怎么做，他却不知。
他骗得了世人，骗不过自己。那舍利子意义特殊，若是一般的妖拿了，他定会毫不留情。法海对人可以悲悯宽容，对妖却是真正的无情。唯一的例外，也许就是妙渝。他不能，更不愿意将她归化到妖孽之中。只因为一旦如此，便是仇敌。
又行了几步，法海骤然止步于一座楼前。
他在原地闭目感知了片刻，抬头，便望向楼顶。
只见那顶楼翘起的屋脊边上垂下一缕红色丝绦，与橙红的瓦片浑然成了一体，若不细看，定不会有人注意。只是法海顺着气息寻找，又与视觉不同。
又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却始终下不定决心上去寻那小妖。寻到了当如何？收妖，让她百年修行毁于一旦？法海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到。可若做不到，他寻她又有什么必要呢？
不知站了多久，就连百花楼里的姑娘都要猜测他是不是被楼里哪个姑娘迷了心。又没钱才站在门口等着。忽然一阵清风送下一块纱缎，直直覆到和尚金钵口处。他犹豫了片刻，伸手捻起那纱缎，放在鼻尖轻嗅。
淡淡的莲香混合着浓郁的酒味，不似脂粉气那般浓重，无端地让他心中一动。算起来。他与妙渝已有三年未见，上次他在莲池见她，似乎已长成了成人模样。却也不知自己那含怒一击，是否伤了她……
想到此处，法海忙念了几句佛号，将那不该有的念头统统排除脑后。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只会胡思乱想，他也不愿再多想，身影一动，便到了楼顶。
楼顶较为昏暗，本来也是黑夜，看不清容貌，只隐隐可见一红衣女子扬躺其上，手边还拿着酒壶。似乎是察觉到法海上来了，那女子侧过头，自下而上瞧着他，眉眼甘笑。忽地扬了扬手中酒壶，道，“都说一醉解千愁，这酒喝了倒也暖身，和尚可要来点？”
她态度自然，全然不似他所熟知的软糯灵巧，举止间竟带了些洒脱妩媚。这般相较，法海反倒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瞻前顾后了。
此刻看着这红衣女子，太大的差异让法海有些恍惚，“你是……妙渝？”
他这话问出便逗得妙渝笑了，她可从来未见过和尚这般模样。处在下面往上痴痴地凝视着和尚的模样，只觉得他变了太多，但本质里仍是自己熟悉的人。她站到暗处，也不回答法海的话，只问他，“数年不见，小和尚可有思念于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和尚味甘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