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法医》佩辞

7、第 7 章

　　“写完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是。”水晴没有任何反应的过程，立刻惊醒了起来，反射性地猛然站起身。

　　“回去睡吧。”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着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回去了，太晚了，没有车。”从她开始接到这个案子，一早就决定不回家，在这里凑合住一宿了。

　　体内的倔强因子在他们都觉得她跟不上法医的工作节奏时，就已经瞬间爆发出来了。

　　她要打破他们的惯性思维模式，工作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是否肯干。

　　而更重要的是，她想尽快破案，为死者讨回一个公道。

　　“给你这个。”凌谦策将一把钥匙递到她的手上，像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二楼205，你可以住。”说完，没有等她回应，转身走了。

　　高大魁梧的背影渐行渐远，水晴觉得自己仿佛瞬间恢复了呼吸周边新鲜空气的权利，令全身的细胞都得以释放。

　　她活了二十多年，是个倔强又傲气的，什么时候像这样怕过一个人？

　　水晴拿着钥匙，找到205室，房间不大，单人床上面铺着公安局统一发放的蓝色的床单，床上的被子折叠整齐，床旁是一张办公桌，电脑旁是摆放整齐的很厚的文件夹，她上前，用食指划过办公桌，上面的灰尘马上呈现在手上。

　　水晴轻笑，这样的整齐但不洁净的风格，让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

　　整日忙碌，确实有些疲乏，水晴侧身躺在枕头上，枕头的味道她并不讨厌，不容多想，便睡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水晴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莫逸辰，“武队长那儿来信儿了，死者熟识的副导演雷宁富曾经给死者介绍过角色，但因为角色换人，两人发生了争执。据调查，有人目击两人有过争吵，昨夜侦查队在雷宁富家中发现大量性/虐器/具/，成/人杂志及影片，考虑符合我们刻画的犯罪嫌疑人形象，雷宁富现在已经被刑警队控制，我们去取DNA。”

　　“知道了，我马上去。”水晴马上起身，慌忙穿上鞋，打开门冲出去时，猛然撞上了一个人。

　　好疼……

　　她觉得自己的鼻子像快要错位似的，一阵酸痛。

　　待她正要做应激性反击时，看到来人原来是明慎，他扭曲的脸，充分说明他也疼得不轻。

　　明慎微微皱眉，抚着胸口，这女人的劲头儿，估计昨天莫逸辰挨的那一脚着实不轻。

　　这是女人的力气吗？

　　水晴揉揉鼻子，微微定神，她这样频繁的被吓，真是应该去转转运了，“对不起。”

　　明慎因为疼痛扭曲的脸，恢复往日的木讷与冷漠，看看她身后的门牌号，“你昨天晚上住这间宿舍？”

　　“是啊。”

　　明慎没有说话，意味深远地定睛看了她三秒钟。

　　“怎么了？”水晴觉得明慎的眼睛里有别的内容，却又读不懂。

　　“没什么。”他走远。

　　水晴并没有多想，马不停蹄地去刑警队与莫逸辰汇合。

　　莫逸辰皱着眉头，打着哈欠，显得有些颓废，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昨天在办公室凑合的？”莫逸辰道。

　　“头儿让我住205。”水晴拿出取血针筒。

　　莫逸辰也是愣住，定睛看着她，似乎精神了不少。

　　“你们到底怎么了？知道我住205，怎么都怪怪的？”

　　“那屋里还没有女人进去过呢，你是第一个。”

　　“没进去过女人？屋里闹鬼吗？女人不敢进去？”说完，水晴只觉得周身一阵凉意。

　　“不是，那是头儿的宿舍。”说话间，莫逸辰已经整理好法医勘察箱。

　　那个冷漠的家伙把自己的宿舍给她用了，难怪一进门就觉得里面整齐却不洁净的风格像一个人，原来是他的宿舍。

　　可他把宿舍给她用，莫逸辰又说他基本不回家，那他去哪里睡了？

　　水晴觉得自己好像想得太多了，摇了摇头，试图清空不该有的思绪。

　　两人进入询问室前，从玻璃门看到雷宁富显得有些暴躁，横眉冷对道，“你们警察怎么做事的？那女人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死者后背的鞭痕是你用这个造成的？”商婉将带有鞭子的物证照片，放在桌子上，出示给雷宁富。

　　“你们竟然搜查我的家！谁允许的！是谁！”

　　商婉冷静沉着，漂亮的脸袋并没有影响她审讯的严厉。“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跟她有过一段，但是我可没杀她 ，你们不要抓不到凶手就拿我顶罪！”警方怀疑已经很明显，几乎是认定他是杀人凶手的语气，雷宁富更坐不住了。

　　“你们有个新戏，本来是找死者做为女二号，可开机前又换了另一个女演员，死者对你略有微辞，你就将她杀死是吗？”

　　雷宁富气红了眼睛，突然吼起来，“我没有杀他！没有！马上放我出去！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是违法的！我要投诉你！”

　　商婉依然冷静，“死者身上的血洞是用什么凶器造成的？凶器到底被你藏在哪里了？”

　　“我要告你们毁谤！”

　　正在僵持之际，莫逸辰适时地敲了敲门进来，商婉起身，示意两人可以取DNA了。

　　雷宁富气急败坏地狠狠坐下，喘着粗气。

　　“请您配合我抽血。”水晴上前。

　　“我为什么要抽血？不许碰我！”雷宁富一挥手臂，水晴没能躲开，向后一个踉跄差点被他推倒。

　　若是一般女孩，这一挥臂，早就被甩到一边了，还好水晴灵活，没有摔倒，再加上莫逸辰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托住了她的后背，让她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莫逸辰似乎还带着起床气，看到水晴被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坐下！把手伸出来！”

　　雷宁富看到水晴差点摔倒，眼里闪过一丝过意不去，那个眼神恰巧被水晴捕捉到了。

　　“我们在这里取您的DNA，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证明您是清白的，所以我们这么做，是在帮您。”水晴道。

　　雷宁富看向一边，没有再做声，算是默认了。

　　测量了雷宁富鞋的尺寸，并在他的前臂外侧发现了擦伤，像是被人抓的，莫逸辰暗露喜色，看来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了。

　　提取和照相后，两人离开询问室。

　　天微亮，天气有些凉，似乎在配合着水晴微暗的心情。

　　莫逸辰得意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咱们配合地相当不错呢。看我把你教得多好，等案子结了，好好请我吃顿饭，当做是谢师宴就行了，别的虚礼就不要折腾了。”

　　他转头看向水晴时，她已经撅起小嘴，看起来格外委屈可爱。

　　“没想到你撇嘴这么丑。”莫逸辰转回头，打趣道。

　　过了少会儿，期待中的反驳没有到来，再次看向水晴时，觉得她有些心事。

　　“在想什么？”莫逸辰问，“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我觉得……”水晴欲言又止，“不说了……”摆了摆手。

　　“快说！说一半话，急死人了。”莫逸辰微微皱起浓眉，揉了揉眼睛。

　　“如果我说了，你会觉得我又先入为主，凭感觉做事。”水晴说出她的想法。

　　“不会的，你说吧。”莫逸辰给她一个“你放心，我不会那么认为”的抚慰眼神。

　　水晴沉吟了一阵说，“我觉得凶手并不是他。”

　　莫逸辰低下头没有说话。

　　水晴接着道，“在商队长暗示他是犯罪嫌疑人的时候，他称得上是理直气壮，而在商队长给他看带有皮鞭的照片时，他似乎激动起来，我觉得他只是想隐藏他有性/虐的癖好这件事和怕别人知道他有性/功能障碍。”

　　莫逸辰道，“他承认了自己与死者有过一段感情，为了隐藏自己有性/功能障碍，似乎更有杀人动机。”

　　“可与雷宁富有过关系的女人不止一个，如果都刻意隐藏，那岂不是杀不过来了？”水晴说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雷宁富不是凶手，意味着要将莫逸辰整个犯罪嫌疑人刻画全盘推翻。

　　莫逸辰也觉得水晴的推论不无道理，心里难免有些焦躁，但是还是努力抑制着，平静道，“不要多想了，等结果出来吧。”

　　两人要走出刑警队，远远听到吵闹声，原来有十几个娱乐记者想要现场采访案情进展，却被保安科的人拦在门外。

　　水晴看到游景樊也在其中。

　　游景樊看到了她，冲她招手，“美女法医！美女法医！”

　　所有的娱乐记者以为莫逸辰和水晴是出来接待采访的，待两人刚出门，全部一哄而上，把两人团团围住。
　　“请问案件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副导演是不是捉拿归案了？”

　　“请问你们警方到底什么时候能破案？”

　　“贺婷婷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娱乐记者像膏药一样贴在两人身上，过短的社交距离和身边的嘈杂声让水晴不知所措，只想全身都缩在一起，只是不住的提醒自己没有经过对外宣传部，什么都不能说，还要顾着赶紧走，赶紧上车就安全了。

　　尽管保安科帮忙驱赶，可还是么有什么用，尽管一身力气，但是莫逸辰和水晴也不敢做过激的动作，稍有不慎，就会被放大，毕竟媒体的力量是很庞大的。

　　正在无助时，水晴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住，带着她向前走。

　　水晴想抬头看看带着她走的人是谁，却被他压住了头，没有半点不适，只是觉得自己被保护着，不经意间，她觉得身旁人的味道和气息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