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刀月》沐枫轻年

29、第二十九章 清理伤口

　　听到江醉月的声音，牧双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欣喜若狂，她惊异地低头看江醉月的脸，却只见到江醉月低着头，将脸埋了起来，让牧双看不到她的脸。牧双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伸手环住江醉月的腰，心里害怕江醉月拒绝自己，好在怀里的人儿只是轻轻颤抖一下，并没有推开她。
　　牧双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脑袋晕乎晕乎的，她稍微动了动，却扯痛了肩膀上的伤，牧双这才回过神来。她想起了齐洛对她叮嘱的话，于是轻声对江醉月道：
　　“月、月儿，师爷之前告诉我，让我二人离开之后去无忧谷中寻一个人，那人是他的旧识，叫那人收留我们，待我二人学好本事，两年之后去淮北的旬都与他相见。”
　　过了好一会儿，江醉月突然后退一步，抬起头，朝牧双眨了眨眼睛：
　　“那我们接下来往哪儿走呢？”
　　牧双抬手指了指山顶：
　　“我们翻过这座高山，再往前边走应该就能看见一座峡谷，想来无忧谷大概就在那峡谷中。”
　　“既是如此，我们早日过去，你这伤亦不能耽搁。”
　　江醉月主动牵起牧双的手朝山上走，牧双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有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温暖感觉自手心涌遍全身，如果可以，她愿意这条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只有她和江醉月两个人。但现实却不容许她这样，无论是双亲的仇，还是被琉璃宫带走的齐洛，都是她肩上无可推卸的重责。
　　她将和江醉月一起面对以后将会遇见的种种困难，总觉得，若是和眼前这个人一起，不管做什么，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无所谓了。江醉月走在前边，突然又停下了步子，她想起之前自己生气的事情，牧双尚且没有向她解释清楚。
　　“怎么了吗？”
　　牧双见江醉月突然不走了，回过头也不说话，就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心里不解，便开口询问。江醉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关于我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话说出口，江醉月便直直地看着牧双，她想要弄清楚牧双的想法，既然她对自己是真心的，那么为什么又要有所隐瞒。牧双听闻这句话，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江醉月生气竟是为了此事！可是她先前真的不知情，便解释道：
　　“空旬大师曾与我说起十八年前的事情，提到过江无涯此人，说他是我娘的堂兄，却并未说明江无涯便是你爹，只是今晨师爷提起，我也那时才明白。”
　　牧双据实以告，江醉月听了之后，疑虑尽去，心情越发明朗，只要牧双不是刻意欺瞒于她，便一切都好说。牧双见到江醉月嘴角的笑意，自己也感觉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山上，只要翻过这座山，无忧谷便不远了。
　　她们此刻身处的树林是在深山里，根本没有路可以走，牧双肩上有伤，所以江醉月走在前边开路，遇见幽深的灌木丛，直接一剑斩了，再往前走。看起来并不很高的山，她们两人用了半日才爬到顶，到顶之后朝山下看，还是连绵不断的群山。
　　牧双放眼望去，远处的确有一个峡谷，但那峡谷与她们两人之间还隔着好几座矮山，顿时心里一阵哀嚎，齐洛只与她说翻过这座山，找到无忧谷，却没有说明这座山后，竟然还有那么多座山。江醉月也有些无奈，目测等她们两人到达前边的无忧谷，再快也还需要三两日。
　　但牧双肩上的伤可没有办法再拖个三两日，这么长的时间之后，铁定会感染发炎，所以江醉月立即决定，马上带着牧双下山，找到有活水的地方，先将牧双肩上的伤处理了再走。她们又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朝下走到一个小山涧中，下边有水潺潺而流。
　　江醉月见状，万分欣喜，立马拉着牧双走到小溪边：
　　“你快些将衣服脱下来，我替你处理这肩上的伤口。”
　　此言一出，牧双蓦地红了脸，扭扭捏捏就是不肯动弹，江醉月转头看她，见她竟然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不由愣了愣，随即想起自己话语中存在的问题，联想牧双此刻的表现，江醉月突然哈哈大笑。似乎在不久之前，牧双也曾在她面前表露出如此扭捏害羞的样子，而那一次，是与牧双一起到客栈落宿，她们住了同一间房。
　　牧双听见江醉月的笑声，脸色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将脸转开，因为不想看见江醉月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好了，我只是替你处理伤口，把肩上的衣服掀开就可以了。”
　　江醉月看牧双害羞得厉害，便开口宽慰。牧双双眼一闭，干脆豁出去了，大有一种要英勇就义的感觉。江醉月见状，哭笑不得，也不去管牧双如何作为，只蹲在牧双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牧双肩上的衣服掀开，露出里面已经有些发红的伤口，还有黑色的干涸血迹。
　　尽管江醉月已经很小心了，却依旧扯到了牧双的伤口，牧双疼得皱起眉头，却没有吭声，也没有睁开眼睛，任由江醉月处理自己的肩膀。江醉月将牧双肩上的衣服掀开，伤口暴露在她的视线中，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一阵痛惜，牧双和她一样也是女子，这样的伤口，无论如何都会留疤的。
　　她低低叹息一声，然后撕下自己的衣角，沾了水替牧双清理伤口上的血迹，几乎每一次她手中的布片落在牧双的伤口上，牧双的眉头都会挑一下，而后更加紧地皱起来，但牧双为了不让江醉月担心，她硬是从头到尾没有喊过一声痛。
　　正是因为如此，江醉月才越发心痛，她好恨，那一击为什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让牧双替自己遭这样的罪。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江醉月在路上采了一些止血疗伤的药草，替牧双将伤口清理干净，她便将这些药草洗净了，用石头捣烂，覆在牧双的肩膀上，再用干净的布条包扎起来。将这一切做好了，江醉月才松了一口气，牧双也睁开眼睛，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朝江醉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月儿，谢谢你！”
　　江醉月见牧双额头上的冷汗尚未敛去，却对自己露出如此明朗的笑容，仿佛那伤了肩膀的人，并不是她一样。江醉月蓦地鼻头一酸，心疼得难以自抑。先前她与牧双没有说开，这种心疼的感觉反而没有那么强烈，如今，她与牧双两人算是互表了心迹，仿佛从那时开始，牧双的一举一动，都那么明了而清晰地刻印在了她的心里，随时随地都能挑动她的喜怒与哀乐。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但她就是不想看见牧双黯然失落的样子。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便不会后悔。
　　江醉月突然俯身，一下凑近了牧双的脸，牧双吓了一跳，朝后稍稍仰了仰上身，未受伤的手臂撑在身后，傻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江醉月那张精致美丽的容颜，一时间迷了眼。江醉月俯身之后，自己也愣住了，看着牧双近在咫尺的脸颊，竟忘记了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冲动，是想要做些什么，不由尴尬万分。
　　她正想着怎么退回来才好，就感觉两瓣带着些许凉意的唇覆在了自己的唇上，双眼霎时间张得老大。江醉月的呼吸打在牧双的脸上，让她的心情飘飘然起来，感觉到江醉月的退意，牧双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大胆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江醉月的唇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世间一切美好也不过如此，江醉月的唇柔软美好得让她痴迷眷恋，情愿如此吻上一辈子。江醉月被牧双如此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得愣住了，以至于牧双得寸进尺，用舌头顶开她的牙关，她才骤然感觉到不妙，然而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牧双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身体一翻就将她按在地上。
　　只是，如此大的动作再一次牵动了牧双肩上的伤，她疼得嘶嘶抽气，下意识地将手松开，江醉月这才能趁机脱离牧双的钳制，可是牧双依旧趴在她身上，两人此时的姿势再一次陷入无比暧昧尴尬的境地。先前牧双无意间扑在江醉月身上，两人还可以若无其事地爬起来，谁也不提及便相安无事。
　　但现在不同了，两人的关系自从今晨之后，便发生了极其微妙的转变，江醉月再也没有办法面对牧双眼中的情意，还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伸手抵住牧双没有受伤的肩膀，红着脸轻轻推搡她：
　　“你……快些起来，别又让伤口裂开了。”
　　“你不推我就不会裂开。”
　　牧双舔着脸半眯起眼睛，迷醉地看着江醉月，这张脸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江醉月闻言柳眉倒竖，眼睛一瞪，正要开口，却又被牧双打断了：
　　“那你再让我亲一口。”

作者有话说

　　抱歉啊，今天忙到一点码字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快开学了，事情也多起来，更新时间没有办法确定了，但是至少隔天会有一更，某年不会弃坑哒！谢谢各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