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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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远川原也不想如此，只是钟书书二人跑得太远，时间紧促，他只能出此下策。
不料这两人却只慌了一瞬，很快便睁大眼睛“哇”了一声，极开心地四下打量起来。
钟书书：“清莹，你带手机了吗？”
范清莹：“我没带。”
钟书书啊了一声，又道：“不要紧，我带了，但我被提着不好拿，你帮我拿一下。”
范清莹：“哦哦。”
她拿出手机递给钟书书。
钟书书开机看还有20%的电，很高兴的指挥闻远川：“闻家小哥哥，你把我和清莹再拉近一点。哎对对，就这个角度，我们来张自拍！”
闻远川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又加快脚程。
只见民间烟火转眼即过，丛丛高矮房屋琳琅一瞬。
明明灭灭的光影交错间，他们几人像是呼啸而过的风，甚至只来得及掀起一丁点儿空气的涟漪。
钟书书老实了，她捏紧手机，恍惚间觉得有点晕。
没多久，她们到达了目的地。只见余下的嫔妃们都在这里，所有人面色都有些惊惶不定。再等了一会儿，又几个侍卫气喘吁吁带着细细、宝月她们来了。带宝月的还好一些，带着细细的侍卫勉强走了两步，便忍不住踉跄起来。
细细关切地递了他一枚糕点：“大人，劳烦您了。”
侍卫虚弱地摆了下手，拉开一个心有余悸的距离：“不劳烦。”
“哇，我们坐专船回去吗？”钟书书环顾四周，这艘船明显就是一艘普通的客船，远不如官船的华丽齐整。但她隐约从这些反常行径中嗅出了些别样的讯号，不由得挺直腰背，先行一步暗喜起来。
太后不喜她们母女，她也同样不太待见太后，能不和太后一道返程意味着每日少了多少繁缛礼节，钟书书光在心里大概浏览一遍就快笑出声了。
闻远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自以为这些反常应让这些娇滴滴的女子们感到害怕才是，怎么一个赛一个这么高兴？他又挪开视线，看到范清莹面色酡红，也是一派隐秘的喜色：“……”
再往旁边挪，目光所及处的女子们脸色都惊疑不定，不约而同有点惨白，他才算是找回了些自信。但目光多停留一小会，宫妃们就不由自主被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凶煞之气吓得颤抖。闻远川只好收回目光，再看钟书书正在兴高采烈筛选刚才的自拍，把糊了的图删掉，清晰的留了下来。范清莹看到他立刻和只受惊的小白兔似的飞开目光，但也没多少害怕的意思，没多久又悄悄地把视线挪了回来。
两人一对视，闻远川心道：“她不怕我？”
对视几秒后，闻远川就确认了这个猜测。
他驻足思考一瞬，便抬脚走向范清莹：“范二小姐。”
范清莹身体僵硬，她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但脸上还是瞬间绯红一片。她站起身，微微一福，少女身段曼妙又柔软，仿佛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客船外路过一瓣灯光，映衬在少女脸颊的酒窝上，仿佛藏了一窖清甜的果子酒。
范清莹慢声道：“闻公子。”
这是一个陌生的称呼，撞得闻远川思维一顿，他嘴唇微动，余光注意到钟书书缩成个小乌龟的模样抱着手机小碎步跑掉，脸上还挂着可疑的荡漾笑意，不由得有点头疼。
他道：“范二小姐，这次出行临时遇到急事，皇上不得已打扰你们行程，安排你们上了这艘船。我不能久留此地，现在也要离开去和皇上会合。虽然我们不在，但安全问题你们不必担忧，有任何事情可以找我的副将司马晖。船上大都是女客，有些男人不太方便帮到的，还烦请范二小姐多照看些了。”
他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强人所难，对面的小姑娘身量娇小，又一团孩子气，哪儿能一下子担当这么大的事。可是另一个嬉皮笑脸能搞事的实在太皮了，旁的人他又不熟，只能找范清莹交待一句。男人已经在皱眉思考如何哄被吓哭的小姑娘，内心一片惆怅之际时，却听到小姑娘悦耳的声音道了句：“晓得了。”
闻远川诧异抬头。
范清莹甜甜一笑，半分怯然，半分笃定道：“踏燕将军放心。小女子虽能力有限，但会尽量不负将军所望。”
被称呼过无数次“踏燕将军”，却从来没有一次听着是这样的滋味。闻远川难得又怔然了一瞬，点头道：“如此便好。”
他不善言辞，刚才的话已经透支了心力，便不再多言，转身走到副将身边小声交待两句，正要走，又听到一声温软的唤声：“将军。”
闻远川侧目。
范清莹道：“将军……保重。”
“啧啧啧。”钟书书见闻远川的身影三两下从水面上跃走，又小松鼠似的跳回来，“厉害呀范二小姐。”
范清莹被她话里话激得面色绯红：“去，又来打趣我！”
“两位妹妹，你们知晓发生何事了吗？”见闻远川走了，船上的宫妃们才敢喘气，她们自发地往钟范二人身边来，贤妃也早没看复习资料了，一脸忧心忡忡地提出问题。
以往遇到这类事，都是钟书书张罗，但这次钟书书俏皮地冲范清莹眨了眨眼，又低头继续筛选自拍去了。
范清莹恼她不正经，但也知道她是想提醒自己应承了闻远川嘱托的事儿，便半含甜蜜半含紧张地回应道：“姐妹们放心，没有甚么大事，只是宫中临时有些急事，官船便先发船了。我们落在后面，便临时安排了这艘船。将军已安排人手保护姐妹们的安危，放心吧。”
这话虽然说服力不强，但也没有别的答案可得。
宫妃们互相望望，仍有些迟疑不定。
范清莹思考了会，转移话题道：“贤妃娘娘，归途漫漫，你能帮姐妹们复习下期中考试吗？”
无怪太后和她都拿期中考试当托词，实在是这次考试非常重要。后宫学院每年都有两次考试，一次期中考，一次期末考，上年段期末考成绩不佳者，这次期中考会有补考机会。补考挂了，不仅要重修这门课，还得面临降级风险。
宫妃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盯着船外影影绰绰距离越来越远的岸边风景看了看，认命地收起犹豫彷徨，围在贤妃边让这个年级第一的学霸帮忙带头复习了。
因这段阴差阳错的奇遇，这一船的宫妃们这次期中考试都发挥超常，多人得以晋级位份。当然，这是后话了。
三天后李唐和闻远川摆平叛乱回船后，看到的就是一屋子宫妃们摇头晃脑念书的场景：“……明哉！言能听，道乃进。君国子民，为善者皆在王宫。勉哉，勉哉！①”
李唐和闻远川诧异地互看一眼：“……”
见到这二人，宫妃们或有惊疑的心思全都整齐划一的落定了。
皇上都在这儿了，还能出什么乱子？
心定了，底气也足了，贤妃为首的念书声都变大了许多。
复习完这一课，宫妃们稍作休息。
闻远川发现范清莹的目光悄悄地跟了过来。
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他拜托她帮忙，她完成得很好。
就像他平日里领兵打仗，他下达任务，完成得好的部下便按功行赏。
可那天临出发前的一声“将军，保重”却像是一只娇娇小小的手，突如其来在他心上挠了一下。一向底气十足的踏燕将军突然乱了步伐，低头向李唐请了声告退，便悄悄隐去了身影。
范清莹捏着复习资料鼓起了脸颊，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突然也放下了书本，坚定地尾随着那道身影而去。
钟书书全程姨母笑地捧脸围观，没防备身边落座下一人。
李唐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复习资料，道：“你这画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