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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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08
……是这里吧？
我低头再次确认了一回手机上显示的地址，抬头对了一遍。应该没错了。
看起来好时尚的样子。
按照指引来到第三厅，还没进门便已经听到了室内传来的欢声。
……时隔十四年，虽然对人物的记忆已经淡薄，但果然还是会紧张啊。
我扯了扯开衫下摆，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场地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站立在圆桌周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
大家的变化太大，又多年未曾联系，一眼望去，竟没有一个能搭话的人。我伫立在门口，一时犯了难。
突然感到有人搭我的肩。我扭头，身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总算又见面了，大忙人夏生君！”依旧和大学时期变化不大的平田叹了口气，一开口就是埋怨。
“抱歉抱歉……我毕业旅行的时候把手机落在夏威夷了，所以遗失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我撇着眉忙不迭地道歉，“并不是故意不联系的。总、总之真是太好了啊，能在这里和平田君再会什么的。”
“什么呀……我可是给你发了超~多mail的！结果你一封都没回！还以为我哪里招惹你了，那种憋屈的心情你能理解吗？！”他愤愤，“毫无必要地自我烦恼了半年多诶。”
“果咩！真心果咩！”我双手合掌，再三向他道歉。
“嘛，算了。难得再见面，还是好好聊聊这些年的事儿吧。”平田吐了口气，“我带你去樱井那边，让他带你去见见O班的老同学。
“诶？”我有些犹豫，“没必要特意过去打扰别人吧……”
“我是想直接把你介绍给你的老同学们的，但我毕竟不是从庆应幼稚园开始念起的，实在是不清楚你们当时的分班情况啦。”
他说着领我到了会场角落的一个小桌旁。其实我远远就注意到了那边，因为以每桌两三人的标准来对比，那桌周围的人数已经远远爆棚。大概是学生时代的人气者吧。我最初漫不经心地想了想，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原来是因为樱井啊。嗯，可以理解。
“哟，小樱井！”平田和樱井打了个招呼，一把将我从背后推到了大家面前，“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林君，你来啦！”樱井睁大了眼睛看向我，走到我身边，转身面向其他人，“各位，大家还认识这是谁吗？”
原本围在周围的男女们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我，眼神仿佛同时在诉说一个宗旨：你谁？
“这么多年没见，林君的模样虽然变了许多，气质却一点也没变啊。”他说着左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表现出一幅同我很熟悉的样子，“我前段时间在电视台遇到林君时也是吃了一惊呢。”
“林……”有一个女生不确定地开了口，“是那个林夏生吗？”
“林夏生？”“啊……是她啊……”“哇！好久不见！变漂亮了！”“啊，那个中国人？”“差点都不记得有这个人了……”“诶，谁？”……
我站在众人面前，一时间目睹了各色各样的反应。
可能是出于樱井的介绍的缘故吧，投向我的眼神还是友善好奇的占多。
我朝大家颔首，然后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不知是不是错觉，大家听到我东大毕业后眼神又变得友好了一些，开始有人主动向我搭话。接下来是互相交换名片，寒暄问候，聊天八卦。被樱井带领着，我莫名其妙地站到了人群中心，一晚上下来竟然也真和大部分人打成了一片。
这仗势，让我隐隐产生出一种“当年的大家也是那么其乐融融”的错觉。
聚会到了最后变成了聚餐，因为圆桌很小，大家又回归了三三两两的小团体。通常在这种时候总会衍生出性别划分的情况，毕竟朋友一般都产生在同性之间。然而我的窘境在于，在这批小学同学里没有要好的女性朋友。看到刚才还聚成一圈聊得起劲的女生们都嬉笑着挽着朋友去找空桌落座了，我站在原地，有些纠结自己的去向。
“林君，这里！”
循着声源望去，原来是身旁坐着樱井的平田。
我心想“得救了”，顾不上别的，赶紧小跑着过去那边坐下。
多谢。我对身旁的平田和樱井做了个道谢的口型，平田却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大丈夫。”
“干嘛啦，我的发型都被人弄乱了！”我急忙捂住脑袋道，摇着头试图把他的手甩开。他毫不受打击地笑了笑，自顾自地感慨了起来：“……怎么说，好怀念啊~！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嘛。想起大学时代的事了。”
是没错啦……所以才希望你改掉这个习惯啊！我怒视他，换来了樱井的一声轻笑。
“平田你和林君关系很好嘛。”他笑着问。
“不要吃醋嘛小樱井，我和你关系也很好啊！”平田露出了“我真是万人迷”的表情，还不忘口头安抚樱井。
我和樱井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对平田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在彼此的眼神中笑出声来。
※
聚会结束后有牵头人主动说要去二次会。平田悄悄问我们想不想继续喝酒，我无所谓地表示今晚没安排，樱井也说明天恰好没工作，晚上迟一些也没问题，平田便提议三个人脱团去找个地方另喝。
我是觉得没什么了，毕竟这里在场最熟的还是平田，其次就算樱井了，所以不和其他人一起聚会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令我意外的是，樱井也婉拒了牵头者的提议，说是接下来已经有了重要的安排，不能继续出席了。牵头的女生失望的表情一览无余，却还是应下声来离开了。
“走吧。”樱井悄声对我们说。三个人于是在门口的衣架上取了外套，趁大家忙着决定二次会的地点偷偷溜出了会场。
樱井开了自己的车过来，我和平田是做JR线过来的，于是便顺理成章地蹭了他的车。
考虑到樱井的偶像身份，平田坐在副驾驶，我则坐后座。一路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夜色，时不时和前面两人应和几声，气氛意外地不错。
最后下车的地方是一家位于港区的入口隐秘的bar。樱井在过去的路上就拜托平田打电话预约了隔间，用的还是自己的本名。我有些担心地扒着驾驶座后背问他会不会暴露身份，他闻言一笑，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向我：“不用担心，我和那里的owner认识。”
那间bar的隐私保护果然做得很好。从入口开始就像进入了一个迷宫，内设的又是玻璃和镜面混杂着的墙，幸好全程都有专人引路，否则我靠自己一定找不到房间。樱井告诉我们，这家bar因为隐私保密做得出色，深受政界和艺能界人士的眷顾。我对着平田长长地“噢”了一声，咋舌着摇头：“不愧是star啊star！”
平田也顺势接话：“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生活呐~”
“喂，你们！”在我们三番五次的言语轰炸下终于炸毛的樱井。
平田点了Gin fizz，我要了一杯Grasshopper，樱井因为要开车所以只点了一支无酒精的姜啤。我们从彼此的工作聊起，间歇穿插着讲点校园回忆。因为这三个人里每两个人的共学时期都各不相同，听着倒也新鲜有趣。唯一一段能够在同时期联系起我们三个人的事便是平田追女友七战终胜的桥段了。我把他当时如何一脸苦情地频繁找我商谈的情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换来平田的求饶：“饶了我吧，太羞耻了！”
“这么说来，你现在和莉亚还好吗？”我想起来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转向樱井，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嗯，很好哦。
“莉亚啊……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人。
“又温柔，又善良。大概，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比她更好的女性了吧。”
我夸张地搓了搓手臂，一脸恶寒道：“呜哇，love love得让人受不了啊。”
他笑笑，并不反驳，然后转而问道：“你们俩呢？现在感情上是什么情况？”
“诶~~~~”我一听到这个话题就泄了气，脸搁在手臂上闷声回答：“25年独身史绝赞更新中。”
“骗人。”樱井在一旁相当意外地喊了一声，“林君从来没有恋爱过吗？”
“怎么，有什么意见吗？”我直起身来作冷眼睥睨状，“嘛，樱井君这么受欢迎，又是idol，肯定是恋爱经验丰富咯。”
“这倒没有！”他忙不迭地摆手，“就因为是idol，谈个恋爱还可能被周刊志抓拍到，麻烦死了。”
“难道你因为这就放弃恋爱了？！”音量加大。
“……嘛，嘛……干什么生气啊……”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过当杰尼斯偶像什么的，也真是够辛苦的了。”我支着脑袋用吸管喝掉了最后一点酒，“不能公开谈恋爱，不能自由结婚，甚至不能正常外出。有得必有失啊，获得一个人的爱和获得一百万人的爱，代价可真是大不相同。”
樱井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沉默了几秒才回复：“自己选择的道路，就没什么后悔可言。
“起码对现在的我来说，工作依然是独断的第一位。”
我点点头。作为一个25年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这话我简直不能赞同更多。
结束时已经过了零点。樱井问了我们的住址后开车送我们回家。平田住在品川区，我住在目黑区，樱井的实家在世田谷区，于是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先送平田再送我最后回家的顺序。
平田喝了三杯金酒，下车时整个人已经有点晃晃悠悠。我和樱井目送他蹒跚着一步步走进大楼门口，两个人提心吊胆生怕他下一刻就摔在地上。
我喝得还算有节制，但也觉得头晕目眩，面上发烫。把脸贴在车窗上，沁人的凉意让我舒服得忍不住蹭了蹭。
樱井一边开车，一边有些担忧地看我，陆续问了我几次要不要紧，都被我挡了回去。迷迷糊糊间，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我整个人向前扑了一下，勉强睁开了眼。
“抱歉！前面的车突然急刹车了，我也只好跟着停了下来。”樱井在一旁解释。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赶紧拿手捂住嘴：“牙白，樱井君能不能在沿途停靠一下，我好像有点反胃……”
他手忙脚乱地把车泊到绿化带附近，然后从车箱里翻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我。我打开车门就开始一阵恶心，对着袋子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
刚把手中的塑料袋扔到垃圾桶里，眼前就出现了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
是樱井。
“拿这个漱漱口吧。”
我道谢接过，依样照做。再抬头又看到面前出现了一方手帕。
“可以的话，请用。”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充满了诧异，以至于樱井都不得不主动开口解释：“前段日子刚好有工作人员补送我的生日礼物，一直放在车上没有拿走……”
生日礼物？那应该很贵吧……我低头端详了一下被我蹂/躏擦了嘴的手帕，一时间只能想到“我得赔偿多少钱”这类的问题，嘟囔着吐槽：“这是在扮演什么最后的绅士吗……”
他友好地笑笑，只是拉开了左侧车门，并不回答。
我于是再次上车，靠在柔软的座椅上，听着车厢内以极低的音量播放着的电台节目，感受着邻座规律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