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好乖[三国]》寸寸

4、第四章 画像

　　第四章画像

　　“哪张床是你的？”曹操隔着屏风问。
　　“你随便铺一张就行了，我和封封都随意的。”

　　咦？
　　以荀彧的个性，会和其他人混床睡的么。
　　当初曹操担心他那干干净净的性子，都没舍得让他随军打仗过。现在才知道，人家真要遇到亲密无间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今生这个弟弟的。因为没有前世记忆，陈封就是他唯一的弟弟，所以把所有的疼爱都给弟弟了。

　　而曹操呢？他有过太多世的记忆了，任何亲情都经历太多次，就慢慢变得淡漠了。
　　他与其他人始终多了一层时间的隔阂，因为该死的记忆，他太难和其他人互相理解了。
　　荀彧没有烦人的记忆，方才得以全情投入的过好每一世。正如这一世的他，全情投入的演绎这一世的一点一滴。
　　反观自己，做不到，过去在心里划下的痕迹太重了。而在世上，只有个郭嘉和自己一样有记忆，偏偏还躲着自己。尼玛。

　　“那你和陈封的衣服混穿的么？”曹操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我比他胖了一圈，穿他的勒得好紧。”陈辰在屏风那头回答。
　　比较胖？曹操觉得陈辰看起来正好，圆润可爱，健康顺眼，一定是陈封太瘦了。
　　陈辰换好宽大的睡衣出来，瞧见曹操还在，道：“我要睡觉了。”
　　“你睡啊。”我不拦着。
　　“你不出去么？”

　　“我要走了，你想喝水什么的，找谁给你拿？或者你热度上升，别人不知道，病出个三长两短咋办？或者你家保姆偷偷进来，直接把你送医院，你又怎么办？”曹操故意一口气说一堆，让陈辰没耐心赶人。
　　陈辰果然没力气纠结，道：“那你留着吧，无聊你就看书。”说完他指了指书架。
　　曹操扫了眼，书是挺多的，高中物理英语冲刺文言文阅读，你怎么好意思让我看。

　　陈辰躺下以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脸色惨白，好像还有那么点发抖。
　　“你很冷？”
　　“恩，帮忙开空调好么。”
　　“还是通通风吧，好得快一些。”曹操给他拿来另一床被子，小心地盖在他身上，又道，“我这有暖手宝，热好塞你被窝。你赶紧睡吧。”
　　陈辰唔了一声，乖乖地合上眼帘。

　　曹操给自己的铁质暖手宝点出温度，盖好金属外壳，塞进陈辰的被窝。
　　弄完这些，曹操去他们的书架找书了。
　　不愧是高中生的书架，上头排了各种练习册，还有印刷的考卷。
　　乱七八糟的高中教材之间，有几本摆放整齐的画集，翻看一瞅，是陈辰自己的作品集。
　　以前曹操只在电脑上看过陈辰的图画，现在看到手稿，画质更实在了。

　　陈辰的画作有二次元漫画的，也有写实的。有些还是画自己和陈封的，抓住了人物的关键和魂魄，辨识度相当高。这家伙有前途，将来招他当主美不亏。
　　最搞的是，他居然真的画了丑化妖姬岚的，那妹子肯定是美女，给陈辰画得扭曲不堪。他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此图画的何人，还特地边上标记“妖姬岚”，真是蠢萌蠢萌的，逗死了。

　　曹操一边笑一边翻，冷不丁看到一幅画。
　　他怔住了，盯着那幅画足足发呆了几十秒。
　　画上的是曹操自己。
　　不是任何游戏动漫电视作品里的曹操，也不是现在这个转世后的曹默，是两千年前的那个曹操。那个很多人骂也很多人喜欢，却无人知晓他的真正外貌的人。

　　曹操都快记不得自己三国时的样子了，但这幅画一下子就唤起了他的记忆。
　　他轻轻摩挲着两千年前的自己，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画纸也是千年前的，一碰就会破碎。
　　纸张自然是现代的，之所以会画了千年前的人物，完全是因为画师。
　　文若，他残存的部分记忆可能比自己的还要清晰，才会留下这副作品。

　　他的记忆碎片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曹操不由将视线投向陈辰。
　　这一世的荀彧还是个少年，身子因为发热而微微蜷缩，窝在暖和的被子里。清秀的脸庞因为热气而泛红，看起来像一只乖巧的小动物。
　　他生活在这个和平年代，温和如同昔日的荀彧，却多了纯净和简单的气息，这是幸福安逸生活之下才会有的。

　　曹操起身走到他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悄声道；“喂，我保你今生永远那么安稳，好不好？”
　　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说来奇怪，他遇到荀彧的有两世，荀彧都出了意外，那不像是一般的事故，非常的古怪啊。不仅是他，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都有某一世遭遇横祸的经历，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是那伙人的克星。
　　曹操总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实在记不清了。

　　他不记得许多事，心底因此有一些隐约的不安和恐惧。
　　难道是……
　　曹操试着去抓住失去的记忆，立刻头疼欲裂。
　　还是和过去一样，只要去碰触那些记忆，必定会头痛的要死过去。
　　罢了罢了，先不想了这些。

　　曹操找了本还算有趣的书，坐在陈辰的床头边，安静地看书了。
　　这本书讨论的内容是——轮回。
　　这不是小说，而是正儿八经的论文书籍。书上还有陈辰的签名，和他在画集作品上涂的名字一模一样，小小的放在右下角，一笔一划都写的很认真，好像他本人一样腼腆又认真，非常可爱的字迹和习惯。

　　陈辰会去看这种高深的书籍，是不是说明他对转生也感兴趣？更进一步来说，是不是他残存的记忆比自己想象的还多，所以才会去看此类书籍？
　　曹操想着，慢慢沉浸到书的内容之中了。
　　他因为有过去的记忆，对轮回比一般人来得更好奇。
　　他看那些学者的理论，希望对自己恢复记忆有帮助，又希望能帮自己唤醒伙伴们的记忆。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好久。

　　“在看什么，那么入迷的。”陈辰醒了，拿纸巾擦拭脸上的汗，笑吟吟地问曹操。
　　陈辰的发丝有点湿，沾在脸颊边，看来是出了一身汗之后病好了。脸色已恢复往日健康的白皙，眼眸也有了纯净的精神气。
　　年轻人就是好，发热了，睡觉捂一身汗，转眼就恢复了。现在的陈辰，就是处于最美好的年华，每天都在上升。曹操有点高兴能那么早就认识他了，可以看着他越来越好。

　　“看什么书呢？”陈辰重复一遍。
　　曹操起身到他床边，把书凑近他，给他瞧名字。
　　陈辰眼睛亮了，问道：“你也对这感兴趣么？”
　　“你信转世？”曹操刻意把兴趣替换成“信”，想看他的反应。
　　陈辰恩了声，道：“我老梦见些奇奇怪怪的事，有时候大白天的，脑海都会闪现一些……幻觉。可又不像做梦，好真实，就好像发生过一样的。”
　　那并不是幻觉，而是你残留的记忆。你并没有完全忘却。

　　“我说了奇怪的话。”陈辰等不到回答，有点不好意思了，脸微微发红，解释道，“我这种书看多了，容易胡思乱想……”
　　“我没觉得你奇怪。我只是在想，要是真有前世，你过去会是什么样的人？”
　　“哎？”陈辰见他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道：“我么？肯定是很好的人啊。”
　　是的，你一直都是很好的。

　　曹操试探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前世是什么样的人？”
　　“就算有前世，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好吗。”
　　“或许我们认识呢？”
　　“？！”
　　“或许，我们上辈子就认识呢。”怕引起怀疑，曹操补了句，“你长得面善，容易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曹操的心咯噔跳了下：他的意思是，他有熟悉的感觉？
　　“我第一次见着你，就觉得你亲切，你长得可不面善。”陈辰钻出被窝。
　　我亲切么？
　　曹操想起他的那幅画像，画着千年前曹操的图。
　　那幅画，还有他对自己的熟悉感觉，如果联系到一起，是不是说明他真的有记忆？

　　曹操想问关于画作的话题，为了不显得突兀，先故意岔开话题，聊了一会儿游戏，才开始聊到陈辰的图画。先说了电脑里的图，随后拿来陈辰的画册，翻了几张随意聊几句，最后翻到了画着三国曹操的那一页，假装淡然地问道，“怎么想到画这个的？”
　　陈辰怔怔的，来了句：“你别乱动我东西。”
　　“怎么我拿画册时你不说，翻了之前那么多你不说，现在才不让我碰呢？”
　　“反正你不要乱拿。”陈辰从曹操手里抢过画册，小心地放回书架。

　　“这究竟是什么人的画像？”曹操追问。
　　“我画了那么多作品，其他你都不上心，干吗唯独关心这副？有什么特别的么。”陈辰反问。
　　是啊，为何最关心这副画呢？
　　如果这不是千年前的曹操，就只是一副平常的图画而已。
　　两人心里都充满疑团，就这样对视着，谁都不愿意先回答对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