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云上跹舞

29、第 29 章

　　她的父亲是个典型乡下的老人，手脚粗大，面色古铜，满面皱纹，表情严肃，与她不太相像。她像她母亲，一看就知道是个善良的女人，目光慈祥，面带笑容。

　　“伯父，你好！我叫宁歌，本来四年前我就应该来拜访你。”我朝她投出警告的一瞥，“虽然你刚刚认识我，还不了解我，但我冒昧地请求你将你的女儿嫁给我。”

　　他注视了我好一会儿，然后说：“好！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爸，我才不要和他结婚！”她忍不住大叫。

　　“你给我闭嘴！你难道让小修叫你一辈子姑姑？他很快就懂事了，会问我为什么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难道到时候你让你姐来养他吗？”

　　她不再出声，但恨恨地盯着我。

　　“伯父，我想明天就结婚可以吗？”

　　“明天太赶了，你去办理结婚手续可以，但要宴请亲戚朋友就不行，还来不及通知他们呢。”

　　“好，明天我们先去办理结婚的有关手续，登记还是回我家那边登记会好一点，毕竟以后如朵要跟我一起生活。”我拿出钱包，“我这次太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我这里有几千块，请伯父为我准备结婚的用品以及操办酒席。”

　　“你还叫我伯父吗？”

　　我马上改口，“爸爸！”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如朵的未婚生子，很叫他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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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我就将成为他的新娘了。

　　在我们最初相识时，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美丽幻想，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但一闪即逝，我不敢让它在自己的脑海里留影。

　　在发现自己怀有他的孩子时，我也不曾奢望他会娶我，所以无论父母怎样试探，我都不吐露半点消息。

　　重逢后，我只想离她远一点，不想人生与他再有交集。当他终于攻破我的心防，让我承认对他的感情，我也从没想过将小修当成获取他婚姻承诺的筹码。

　　平凡无奇如我这样一个女子，能和他这样一个社会上所谓的名公子、钻石单身汉有什么姻缘呢？如果灰姑娘那么容易和王子结成连理，那就不叫童话了。

　　但我们的孽缘还是让彼此的人生纠缠在一起了，小修是我们永远无法否认的存在。

　　但现在我们之间，也就是小修而已，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他心里有他的晓黎，而我是决不会再给别人机会来伤害自己。做了两次傻瓜，还不足够吗？

　　所以这场婚礼，完全是为小修而举行的，无关情爱，公事公办即可。

　　因为时间仓促，我们的婚礼很简单，许多亲友都来不及通知他们参加，连三姐和三姐夫也没能参加，因为她家附近都没有电话，无法通知到他们。

　　身上的红彤彤的大衣让我混身不自在，我从来不穿红色这么颜色鲜艳的衣服。但这是二姐和大姐特地为我买的，强行要我穿上。甚至她们还找来了化妆师为我梳妆打扮。

　　红红的衣服、红红的被子、红红的对联，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红色的海洋里。亲友们喜气洋洋，红光满面，我的脸颊也是通红通红的。

　　但这只是衣服的映衬和腮红的妆点，不像亲友们所想象的那样，我因为嫁了一个英俊多金的夫婿而兴奋或害羞得脸红。

　　我甚至连笑容都挤得那么艰难。

　　我不想嫁给他！不想和他结婚！

　　我不想在将来和他有更深的纠葛。结婚让我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他是因为小修才娶我的，我使他失去了拥有一个心爱的妻子的机会。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对于我们的婚姻我没有任何美好的期待，我们为了小修结合在一起，但我们能彼此容忍多久呢？一想到他心里的段筱黎，我就觉得锋芒在背。也许等不到小修长大，我们就会离婚吧。

　　婚宴上，众宾客起哄要他吻我，他竟也老实不客气地吻住我。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敢反抗。耳边传来“80、81”的数数声，他竟想将他的舌头伸进我嘴里，我咬紧牙关，誓死不从。

　　敬酒时，他来者不拒，喝了不知多少杯红、白酒。虽然很多亲友和他语言不通，但他这一表现赢得了广泛认同。

　　而我则暗暗叫苦，每一次他喝酒都会胡作非为，这次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终于，宴罢人散。我和他被赶到新房里。

　　这原来是我的闺房，我一进去就坐到离床最远的一张凳子上去。

　　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用双手捧住我的脸，在他眼中我看见一身鲜红的自己，一脸凄惶。我用力推开他，他又笑嘻嘻地回来再次捧住我的脸。

　　看来他已醉得不轻，我只好由得他了。

　　他似乎很开心，结婚游戏很好玩吗？

　　“朵朵，我今天好开心，所以喝了很多酒，虽然醉了，但我还是记得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我好开心！”

　　我冷笑了一下，如果新娘是段筱黎，你会更开心吧？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年里他和段筱黎为什么没有结婚，但我敢肯定和她结婚才是他的夙愿。

　　“朵朵，你今天穿红色的衣服真漂亮，映得你的小脸红红的，好似一只水蜜桃，我真想咬一口看看。”

　　他真的将头伸了过来，我一手撑开他的脸，酒气熏人，臭死了！认识他后，我就特讨厌喝酒的男人。

　　他又笑嘻嘻地凑过来了，喝醉酒的他跟平时的他真的很不同。

　　我马上起身躲开，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方向感了。

　　但房间是如此窄小，不一会儿，我就被抓住了。他将我搂得紧紧的。

　　“新娘子你怎么可以不理你的新郎呢？我要好好惩罚你！”

　　他的嘴贴着我的脸，温热的触感让我莫名地一身燥热。但接着“哇——”地一声，他竟然在我耳边呕了出来，我一身都是脏物！

　　真是太过分了！

　　我扔下他，跑去求救，父亲和姐夫们去看他，我则冲去浴室洗澡。

　　回到房间，他已经睡着了，而且是大咧咧地睡在我的床中央！

　　我该睡哪里？现在是冬天呀！

　　看着他舒服的睡相，我不禁心生恶念：去找两床被子，将他拖到地下睡行不行？

　　但明天被爸妈知道可就麻烦了。我左想想，右想想，还是不得其法，只是越坐越冷，越来越睏。

　　管他呢？虽然不排除半夜他会兽性大发的可能性，但这次我没有喝醉呀，刚才敬酒时我只是做做样子。

　　钻进被子，我立刻被温暖包围了。我舒服地发出叹息声，难怪有人说找个男人好过冬，这种温暖的确使人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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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东西弄得我耳边痒痒的，似蝶翼扇动，似蜻蜓点水。伸手一搔，“啊——”我吃惊地想跳起来，但身体被压住了。

　　“别吵！”他好似拍苍蝇一样伸手将我的头压回枕上，又将头埋在我颈窝里继续睡，手揽着我的腰，腿跨压住我的腿。

　　真是太过分了！他以为我们真是夫妻了吗？

　　“起来！让我起来！我要起床了！”

　　他装睡，呼吸的气息弄得我脖子痒痒的。我忍不住重重地掐了他手臂一下，他发出一声惨叫，我趁机跳下床。

　　“你大清早就谋杀亲夫呀？”他蹙着眉头瞪着我。

　　“你最好搞清楚，我们结婚是为了给小修一个合理的身份和一个正常的家，不是因为我们相互喜欢，所以你不要期待我们会像其他夫妇一样过生活！”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不喜欢！”在你那样对我后，你难道还奢望我会说喜欢你吗？

　　“你撒谎！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而且在读大学时就为我生下孩子？”

　　“你少臭美了！我会成为你的女朋友，是因为我要向你证明你当年说的话错了；我决定生下小修，决不是因为你，而为了我自己！检查出来时，他已经有心跳了，我没有办法扼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他的目光变得好温柔。

　　“多告诉我一些小修的事，我统统都想知道！”

　　虽然还是很气他，但他眼中充满了渴望，似乎恨不得时光倒流去了解小修的成长过程，这样的目光我无法拒绝，我忍不住告诉他怀孕期间的情况和小修成长中的种种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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