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于怀》三碗面

6、脸胖好看

　　正闹腾着，晏苏杭来了电话，他说了两句，神色有些严肃，挂了以后他开口说道：“大家好好玩。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大家看他估计真有事，就放了行。晏苏杭站起身看了一眼秦淼就走了。其他人看只少了一个人招呼继续玩。

　　秦淼也不想再玩下去，她现在没那个心情。她拉着沈菲菲也站了起来，“我喝了酒有些发晕，先让菲菲送我回家了。你们玩。”说完不等其他人挽留赶紧溜了。

　　晏苏杭走到老师那桌，跟他们班同学打了下招呼。一班的班主任拉住他说：“来，苏杭！陪老师喝两杯。”秦淼的班主任接过话茬，也出声挽留他。晏苏杭抱歉地笑笑，很是礼貌地拒绝了。

　　“老师不好意思了。我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改日登门拜访。”

　　说完，秦淼的班主任就笑了，打趣道：“果然是文科生，说个话都得用个成语。行了，你去吧！我和你们老班再多喝几杯。”他们班主任也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晏苏杭温和地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就走了。

　　秦淼刚拉着沈菲菲走到外面，就听沈菲菲说：“你不唱K啦？”

　　“我去唱什么？最炫民族风？”秦淼天生五音不全，除了洗脑神曲能唱对些调，其他的……唱完原创作者都认不出来这是自己孩子。再说她也不喜欢去K房，她的耳膜君会受伤的。

　　“那你不用和老师班长打声招呼。”沈菲菲往饭店里看了一眼。秦淼摆摆手，都吃的尽兴呢！她去了开口要走，多扫兴。

　　“待会你帮我跟黑哥打个招呼。”秦淼没打算让沈菲菲送自己，那姐还等着去high呢！

　　“那我先进去了，你一个人小心。”沈菲菲也不勉强，别人眼中的秦淼，整天活泼好动没个正形，只有她知道秦淼喜欢安静……

　　秦淼回头看晏苏杭也出来了，想到刚才的事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不是很想和他打招呼，连忙跑到没有灯光照射的地方躲着。晏苏杭边走边拿出手机打电话，“嗯，我先回家，待会开视频。你找李总再谈谈。就这样。”

　　秦淼望着他开车走远了才从阴影处走出来，她和晏苏杭年纪都不小了，不是孩子了，不是那种还可以玩玩暗恋的初中生了。晏苏杭已经把女朋友领回家了，她也该找个人好好相亲，然后把自己给嫁出去。

　　手机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是沈菲菲。

　　“怎么了？”秦淼边说边走，站到路边截了一辆出租。

　　“待会儿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沈菲菲那边闹哄哄的。

　　“麻烦苏亚小区。”她拿开电话跟司机说了一声，“知道了，待会别玩太晚，实在不行就让白简送你。”

　　“行。挂了。”

　　秦淼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待会儿别找白简事儿，他性子开朗爱和女生扯两句也没真的想怎么样，你逼紧了他会受不了的。”

　　沈菲菲笑了笑，“行了，我知道。再说了都这么多年了，再闹能怎么着啊！我这么太吵，不说了，挂了挂了。”

　　秦淼把手机放到包里摇摇头，白简那种男人和沈菲菲走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一个生性好玩一个习惯管着别人。她长出一口气，头抵着车窗玻璃，静静地望着这座小城的夜景。以后的路还很长，光靠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可能长久的，至少他们的性格得合适。过日子不是谈恋爱，婚姻中更多的是激情过后的平淡。她现在也不期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她只求陪她走一辈子的那个人对她真心以待……

　　“我回来了。”秦淼无精打采地说。秦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她这么早就回来有些奇怪。秦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懒懒地靠着。

　　秦妈看她脸有点红着急地问：“喝酒了是不是？脸都喝红了，是不是醉了？”秦淼摇摇头，她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妈，你找人吧。我想相亲，该嫁了。”秦淼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秦妈瞪着眼睛，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她不知道给自家闺女提过相亲这件事，全被秦淼插科打诨给糊弄过去了，今儿聚了一场同学会就主动要求相亲。好事儿！好事儿！同学会得多去。秦妈激动地跑到卧室，把睡着的秦父推醒，分享这个好事儿。

　　秦淼扫了一眼四周，全是出来约会的男男女女。不禁有些感慨，她妈办事效率太高了，这才过了两天就帮她约了个人，是她妈牌友的小孩，说是一本毕业，目前在一家公司里工作。她也不记得干什么了，反正待遇不算差就是了。

　　他们约在茶座见面，秦淼不愿意让别人等，来的比较早，她挑了二楼一个靠窗户的位置。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暖暖的很是舒服。茶座临着大街，秦淼托着腮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发愣。

　　“不好意思，来的比较晚。”那人姗姗来迟，不过还算礼貌，道歉的口吻挺真诚。秦淼转过头正准备看来人长什么样，谁知……

　　那男人看完秦淼的模样当时就笑了，没经她允许直接坐到她对面，“这不是秦大姑娘吗？”秦淼干抹了一把脸，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你啊？”秦淼拿着勺子指着他，有些哭笑不得。那男人眉眼锐利带着英气，鼻梁高挺，很是有男人味。可不就是她最敬爱的班长大人——范高远。

　　范高远笑的挺开心的，他本来不想来相亲的，抵不过母上大人威逼只好硬着头皮来了，没想到是熟人，那就好办了。他在秦淼的脸上扫视了两三圈，挑了下眉，朝秦淼招招手。秦淼狐疑地伸过脑袋，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凑得挺近。范高远故弄玄虚伸出手在秦淼的脸上虚比划了一下。秦淼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范高远坐了回去，贱贱地笑了出来，“你知道我妈怎么说的吗？”

　　秦淼傻乎乎地接了一句，怎么说。

　　范高远回答：“她说我今儿见的姑娘，脸是巴掌脸，我一听这不得了，巴掌脸我得看看到底多大啊！”秦淼一听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她长得挺瘦的，就是脸上有点婴儿肥，肉乎乎的。她从高中的时候就被范高远嘲笑，这都这么多年了，依然被嘲笑。

　　范高远假装没看见她愤怒的小眼神儿，看着他的手掌，张的大大，若有所思地说，“可不是巴掌脸吗？现在算明白了，这巴掌脸也得分多大的巴掌……”范高远说完自己都笑了，秦淼懒得搭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冲他翻白眼儿。

　　“妇女之友。”秦淼嘟囔着。范高远瞬间黑了脸，伸手作势要打她脑袋，秦淼吓得一哆嗦，连忙往后撤。范高远没想怎么滴她，就吓唬吓唬，小丫头片子，还和以前一样呆。

　　“我不跟你瞎贫，我来是相亲的。”秦淼戒备地说，以防范高远突然对她下毒手。范高远真没想到她还会要相亲。

　　范高远坐直了身子，正经了起来，说道：“那好。目前在哪儿工作？”

　　“无业游民。”

　　范高远有些疑惑地问：“我妈不是说你在海市的一家公司里上班吗？”

　　秦淼不想骗他，说道：“辞职了，没敢和家里说。你也不许说。”范高远点点头，他嘴巴没那么大。

　　“沈菲菲呢？”范高远突然说道沈菲菲，秦淼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她和沈菲菲属于捆绑销售，有她的地方就有沈菲菲。

　　“也海市，她在一家公司里干会计。”

　　范高远点点头喝了一口茶继续问：“你没男朋友吗？”

　　秦淼干抹了一把脸有些无语，“这不废话吗？！我有男朋友了还来相亲，合着我长的就像那种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啊！”

　　“这不是胡说吗？你怎么可能有那个条件……”范高远笑嘻嘻地反驳她。秦淼长出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十遍小贱人小贱人，心情瞬间变好了。

　　“接着问？我有什么说什么？”范高远本来都做好秦淼发火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居然笑呵呵地让他继续，不错有进步。

　　“沈菲菲和白简什么时候谈的恋爱？”范高远继续问。

　　“他们……”秦淼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斜了一眼范高远，“我说班长，和你相亲的人是我不是菲菲，你睡醒了吗今儿？”

　　范高远笑笑学着她的口气说道：“我说秦淼，我想相亲的人是菲菲不是你，你知道吗？”秦淼望着范高远认真的模样呆住了，不是吧！班长喜欢沈菲菲？最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班长直接对她说出了口。

　　“班长，你别吓唬我。”秦淼紧张地喝了口水。

　　范高远看她这副样子有些好笑，打趣道：“我又没说喜欢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秦淼把杯子一放，愤怒地说道：“长得丑也不得你这么说吧！我知道我没人喜欢，用不着你总提醒。”

　　范高远看把她惹急了，连忙哄她，“好好，我不对。不是和你开玩笑吗？”秦淼满头黑线，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合着不喜欢她就总是损她啊！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啊？”秦淼问出这个让她最费解的问题。她和沈菲菲的关系班长很清楚，这事班长和她说了，就等于沈菲菲也会知道。

　　“想让你转述一下我对沈菲菲的喜欢啊！”范高远深情的模样让秦淼分不出真假。她顶烦和班长耍心眼。班长对每个人都不错，好像和谁都能玩的好，但你要真心感受一下，会发现你根本摸不透他。成天满嘴跑火车，虚虚实实，她这个智商不适合和他玩心眼。其实她更相信真正的班长和她性子一样，好像很开朗，其实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秦淼有些为难，“你别闹了。你明知道菲菲和白简都快见家长了，估计明年五月份都要结婚了，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范高远收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别过脸看着窗外，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些许的失落。

　　秦淼不知道该怎么办，班长可能真的喜欢沈菲菲吧！可是就算喜欢，到这个时候了，也没办法了啊！沈菲菲和白简都已经要谈婚论嫁了，班长再怎么喜欢也不能插上一脚。

　　“你放心吧！过不了两个月，白简和菲菲肯定会分手。”范高远突然开口，转过头冲秦淼笑了笑。

　　秦淼有些着急，“为什么啊？你不是要……班长，我敬爱的班长，你可不能去破坏她们两个啊！”

　　范高远苦笑了下，“合着我在眼里就那种人啊！我没想破坏他们两个。只是白简真的不太适合菲菲。”

　　“怎么会不适合？她们两个要是不合适能在一起这么些年吗？”秦淼虽说也觉得班长说的有道理，白简很幽默，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这样性格的，再说他也特别能玩。但她还是不愿意看见沈菲菲伤心，至少沈菲菲非常喜欢白简。

　　“两个月后见分晓。”范高远笃定地回答。秦淼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摆摆手打断，“秦淼我和你说这些，不是因为相信你，而是你对菲菲是真心的。”秦淼苦笑了一下，这句话要让沈菲菲听见估计得高兴死，那丫头最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了。

　　秦淼定定地看了他半响，在她心目中班长很是可靠，至少他可以给人安全感，所以她决定相信他这一次，“好，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说过。不过班长我只要求一点，你不能从中捣鬼，否则别怪我乱说话。”

　　秦淼放完话一口把茶饮尽，“你买单。鉴于你刚才对我的脸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嘲讽，我决定暂时不原谅你。”说完她拿起包就走了。范高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还和以前那么憨。

　　秦淼确实有点难受，她走出茶座，揪了揪自己的脸蛋，是有点胖，但也还是挺好看的好不好？她和沈菲菲玩了这么些年，肯定会被人放在一起比较。一个身材高挑，标标准准的瓜子脸，一个个子刚刚一米六，脸蛋胖乎乎的，明显就是她输了。不过，长得不好看就一定意味着她找不到好男人吗？哼！以后找个又高又帅的吓死他们。

　　她气呼呼地掏出手机给沈菲菲打电话，不行！有人为了那丫头伤害了她脆弱的心灵，肯定得有点表示，“喂！你在干嘛？”

　　沈菲菲昨天玩的太晚了还窝在被窝里没醒，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怎么了这一大早的？”

　　“不早了，都十点多钟了。”秦淼抚了抚额，“你不会还在睡吧！都这个点了，能不能像我一样勤劳啊？”

　　沈菲菲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回答她的话，“行了，你还勤劳，没见过这么往脸上贴金的。快说找我干嘛？”

　　秦淼也不废话直接奔主题，“请我吃饭，我受到了别人无情的嘲讽，他居然说我脸胖。”

　　沈菲菲当时就笑出了声，“难道正常人的反应不是该减肥吗？你怎么还要吃啊！再吃你双下巴都要长出来了。不是我说你……喂？喂！你……”沈菲菲看了一下手机才发现那边已经挂了，当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丫头还敢挂她电话了。

　　挂了她也说，也得管管了，秦淼吃的饭全都长得脸上去了，虽说看着挺可爱的。但当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夸她长得可爱还行，问题她都该结婚生子了还让人用可爱形容，怎么着也觉得不合适。

　　秦淼委屈死了，她揪了揪脸上的肉，她也想减肥，可是身材越减越苗条，脸上的肉是一点没减掉。脸上长这么肉也不是她的错，干嘛都欺负她？秦淼站在人茶座门口苦着小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什么委屈了。范高远付完钱下了楼，没想到秦淼还没走，站在茶座门口挡人生意，上去拍了怕她的肩膀。

　　秦淼回过头，看是班长，翻了个白眼回敬他。范高远看她撇着小嘴，一副闹别扭的模样，笑了起来，“还在生气呢！我不是道过谦了吗？错了错了行了不？别生气了，脸胖点好看，你瞧瞧这小嘴一嘟，多粉嫩的包子。”

　　秦淼又看了他一眼，“粉嫩的包子”……她感觉到了世界满满的恶意。

　　“麻烦让一让，你们挡到路了。”两人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秦淼身子一僵不敢回头看，怎么哪儿都有他？范高远回头抱歉地看了一眼晏苏杭，然后一把拉住秦淼的手把她扯到一边给人让路。晏苏杭看到两人相牵的手，又看了看低着头装作不认识他的秦淼，有些心凉，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秦淼感觉人走远了挣开范高远的手，“有你这么占便宜的吗？我警告你，菲菲特别不喜欢爱和女孩有过多接触的男人，你最好老实点。”

　　范高远一听这话也就没再逗她。秦淼看晏苏杭正在开车门，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两人坐上车走了。

　　“你去哪儿？要不我送送你？”范高远下了台阶也去提车，秦淼看有车蹭，也顾不上生气了，屁颠颠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