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汉手札[快穿]》反萌君

44、Chapter.44 我的小丑不会笑

　　诺曼失踪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威尔斯正在搭建扑克牌，手一抖，原本高耸的扑克三角塔全部毁于一旦。
　　看着面前的结果，他只是轻啧一声，抿紧了嘴唇。

　　“这段时间最好老实安分点，拉尔团长的脸色可不好看，要不想吃苦，表演的时候最好不要出什么差错。”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傻子诺曼怎么会失踪了呢？”
　　“听说昨天生病之后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拉尔团长都把整个马戏团都翻遍了。”
　　“哦，我的天哪。”
　　“下午是我的火球表演，真希望能够安全度过，我可不想再挨打。”
　　“祝你好运吧，兄弟。”

　　身旁的小矮子还在跟其他人喋喋不休，声音聒噪到让他难以隐忍，甚至想狠狠的掐住那人脖子让他断了气好安静下来。
　　威尔斯将一张扑克牌扔在了他们围绕的桌前，发出啪嗒的清脆声响，成功吸引了那几个人的注意，他们转过脸来，映入眼帘的小丑妆看起来诡异又可怖。

　　“安静点好吗，”男人的手里还在漫不经心地玩着余下的扑克，裂口的大嘴似笑非笑，“你们这样会让我有不好的冲动。”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他们却莫名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再敢说话，陆陆续续都溜出了梳妆间。

　　然而威尔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情因此好起来，他直勾勾的盯着镜面中的自己，舔了舔嘴唇。
　　本该黏着他的人没有出现，就像是到了吸-毒的时间却没有人给他毒品一样，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糟糕而狂躁的心情。
　　他歪了歪脖子，听到了活动骨头而发出的咔嚓声响，随后陷入了沉默。

　　罗翁走进梳妆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威尔斯看着镜面一动不动的样子。
　　“威尔斯，”他垂下眼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男人的身后，顿了很久才继而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他交出来？”
　　威尔斯没有说话，手里又开始情不自禁的把玩起扑克牌。
　　“你这么做有什么用，靠这个去威胁拉尔那个混蛋吗？”罗翁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翻动扑克牌的声音突然停止了，罗翁下意识的抬起头，那张诡异的小丑妆透过镜面折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瞬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我没有，”他低声说，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我没有把他藏起来。”

　　罗翁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瞬间的加速，他稳了稳自己的语气，尽量让人听起来毫无异样，“哦，你是说他是真的失踪了是吗？”
　　威尔斯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几秒钟左右，翻动扑克牌的声音再次响起。

　　罗翁没有在意，男人的妆容太过于可怕，他甚至有些惧怕与他对视，便又低下了头道，“威尔斯，这对于你来讲是一件好事。他失踪后，拉尔便不会察觉到你们的关系。诺曼的智商只有十几岁，”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用什么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如果要做最坏打算，按照自己的力量他可能永远也回不来。”

　　威尔斯依旧没有说话，似乎对于他的这些话毫不在意。
　　罗翁暗自松了一口气，开始尝试用更直接的言辞，“威尔斯，你别忘了，等到三年之约一过，我和你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心里的几分嫉妒让他有几分嘴无遮拦起来，“就算诺曼有幸能够回来，没准也是从别人身-下滚过几圈回来的。”
　　话语刚落，他便有了几分懊恼，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下意识地抬起头再去看男人的神色之际，却觉得自己的背后惊起了一身冷汗。

　　他本以为威尔斯是真的不在意，所以才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然而此时面前的男人却是早已回过身来，面容扭曲，令人不寒而栗。
　　“威、威尔斯……”纵然知道在这副妆容下是一张俊美儒雅的脸，罗翁还是被吓得有些结巴，他甚至往后挪了几步，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你生气了吗？”

　　“别人？”威尔只是低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听起来有几分古怪，随后又戛然而止，恶狠狠道，“他只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会被其他人所触碰，所占有，他便忍不住突然涌上来的戾气，一切仿佛都难以忍受。

　　罗翁直觉眼前男人似乎有些不正常，他甚至很难将眼前这张脸与印象中那张儒雅的样貌联系在一起，似乎是因为有妆容所遮掩，他的情绪完全释放，阴暗压抑，让人感觉窒息。此时的他正扶着额头在喘气，似乎是在难以忍受的想象着什么，手背之上青筋暴露，十分可怕。
　　罗翁垂下眼睑，默默握紧了拳头。

　　整个马戏团都因为一个人的失踪而搞的人心慌慌，原本就残暴易怒的拉尔简直成为了所有人的噩梦。
　　罗翁并没有因为如今的特殊身份而为自己躲过什么祸端，尽管他在床上已经尽量地顺从那个混账，却依旧被折腾得丢掉半条命。
　　躺在床上遭受非人虐待的罗翁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残忍的拉尔能够露出那么一副慈爱的面容去对待一个傻子，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在诺曼失踪的第四天，终于有人上门提供了他的有关线索和下落。拉尔马不停蹄地带着几个人匆匆赶往目的地，终于在一间大豪宅中找到了正坐在地毯上搭积木的唐球。

　　“噢诺曼，我的诺曼，”看见那张俊秀的小脸，拉尔觉得自己揪着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了，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唐球，不断地亲吻他的发顶，“我终于找到你了，感谢上帝。”
　　拉尔的声音隐隐有些哽咽，他半跪在唐球面前，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容，时不时摸摸他的头发，哪怕在众人面前再残暴的魔鬼此时也只是个单纯为孩子所担忧的父亲。
　　“我的诺曼，你还好吗？”
　　唐球给了他一个拥抱作为回应，心里却在感叹悠哉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这次的失踪事件，一半是唐球所策划的，另一半则是个意外。
　　当初他准备回卧室的时候，才发现拉尔已经大动干戈的开始找人了，他一时找不到什么好理由，便毫无心理压力地玩起了失踪，溜出马戏团之际也是想看看威尔斯会作何反应。

　　在这失踪的四天里，唐球遇到了真正的绅士迈克·罗尔，对方还是一个挺有声望的名门贵族，明明是中年看上去却一点也不显老，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显得风度翩翩，温润尔雅。他误以为诺曼是个傻孤儿而好心收养了他，对此唐球笑嘻嘻表示，人的运气要是好起来，想要去做乞丐都不行。

　　唐球在这期间吃得好玩得好，就是感觉少点什么，之前的生活过的太刺激，以至于他现在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便装作不经意间吐露些线索，从而使得拉尔顺利找上门来。

　　迈克的身份尊贵，再加上这几天对唐球的照顾，拉尔对他自然不会懈怠，当下便热情的邀请他前往马戏团做客，观看完精彩的演出后再一起吃顿晚餐。

　　已经找到诺曼的这件事很快就在马戏团中播散开来，众人隐隐都松了一口气，只有罗翁的一颗心吊了起来，他几乎是慌乱地踩进梳妆间，便看见威尔斯坐在镜子前化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成为丑陋的噩梦，沙哑开口道，“威尔斯，你在做什么？”
　　尽管男人没有接受他的好意，但一周的休息时间还没到，对方根本就没有上场演出的必要。

　　威尔斯没有说话，表情平静，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诺曼回来的消息，然而他那隐隐颤抖的双肩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低头捂脸笑起来，相声低低的，十分愉悦。

　　罗翁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明明有一张俊美的脸庞却总是喜欢将它遮掩，明明看似温润儒雅的真实相貌却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扭曲的冰冷。

　　时间太过于遥远，罗翁好像也忘记了威尔斯当初为什么会加入这个马戏团，不知道何时，眼前这个男人开始喜乐无常，就像他所化妆那张小丑脸一样，让人难以琢磨，却又让人觉得可怕。

　　台上的表演很快就开始了,平常两个人的位置，今天却坐了三个人。
　　唐球全程对待迈克都表现的非常亲昵，拉尔虽对此感有几分诧异却没有说什么，直至台上宣布最后的压轴节目定是水下逃生时，他的脸色这才有些难看起来。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角度，威尔斯将视线转移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
　　青年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笑，脸颊上有小小的酒窝，他甚至回想起了自己在粗暴啃咬时的感觉，让人上瘾。

　　为什么不看向自己了呢。
　　台上的小丑垂下眼帘，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真正的情绪。
　　是不是，觉得爱的不够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