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若是戏子会有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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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球别过头躲过他的动作，虽不言语，垂在身侧的手却隐忍地握紧了拳头，秦远见此眸色略暗，却反常地没有再说什么。
待他走后，班主挥挥手赶散看热闹的旁角，便缩着脖子跟了上去，让唐球意想不到的是，那新人苏云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后也掀起红帘出去了。
唐球：“……”刚才那是什么眼神？让他莫名很不爽啊。
班主虽散了场，末了还是有不少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把视线飘向唐球这边，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说谁似的。
唐球也浑不在意，一如往常的清淡模样，踱步来到自己妆前桌时却不由地愣住了。
“班主把你的位置给了小云用，”身后响起了清亮的声音，唐球闻声回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叶航的花脸，瞧见他略带疑问的视线，他便不自然地垂下了眼帘，“你走后，班主已经认定你不会回来，便让小云他……取代了台柱的位置。”
唐球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半响才应了一个“恩”字。
谁知这个字却像是打开了叶航身上某种开关似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把抓住唐球的手，黑色假鬤垂在他的手背上，有些痒意。
意识到旁人一下子聚焦的视线，唐球冷清的面容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他蹙眉想要挣脱却被叶航用力拽住。
“青鸿，你会回来的，”叶航的眼眶似乎有些发红，“他们不等你，我等你。”
唐球愣了愣，微翘的唇角柔和了冷清的面容，就像是冰雪融化般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只是他最后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表情转而平淡，似乎方才的笑容只是一抹幻觉。
“叶航，你不懂。”
一句不能再平静的陈述几乎让叶航捏紧了拳头，他咬牙切齿，眼神却隐含悲恸地看着他：“我不懂什么？青鸿，我们十几年的搭档，我不相信你跟着那男人是心甘情愿！”
唐球抬起眼皮看他，声音少有的沙哑道：“为了南城院……”他没有说完，叶航却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一时表情难以自理，扭曲的表情带着悲愤，最后他不堪地扭过脸去，半响才挤出一句声音：“对不起。”
唐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想着民国的纯情男人真好骗。
叶航啊叶航，你是真的不懂老子想要钓大炮男人热切的心啊，所以你压根就不用等我，我特么是真的自愿的啊！
叶航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只是在他看来，唐球之所以会被迫离开南城院，总是有几分他懦弱的原因，若不是那日秦远威胁要毁了他的嗓子，恐怕唐球也不会陷入如今的漩涡。
对于梅青鸿，他当挚友更当兄弟，甚至还是带了几分钦慕的。
这么一个看似冷冷清清的人，在台上却能为他的霸王情深根种，叶航不由地就想起了以往这人为自己描眉勾眼的模样，微抿的嘴唇，一丝不苟，明明看起来是这么一个冷傲的人，在台上亦或是台下都能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人，是该站在那台上的，而不是倍含屈辱地窝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
唐球看着他突然沉默，而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测，便对系统嘟囔道：“统哥，这傻小子在想什么呢。”
系统说：“……可能傻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就是脑补。”
唐球乐了，“他脑补啥了？”
系统却不回答他，反而转移了话题：“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唐球笑嘻嘻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把秦远那大炮玩到手，其他的可以床下再谈。”
系统：“……”它就不该问这种多余的问题。
其实唐球压根就没把秦远的威胁放在心上，他本想出来遛一圈透口气回去再慢慢撩，然而再看见那九分似他的苏云后又改变了主意。瞧那那新人最后的眼神也不像是个安分的，或者可以做一份便宜交易也说不定。
叶航卸妆的时候，唐球便故作平常的问起戏院里的事，单单几个字眼就让他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只是提到那苏云时，却是突然放缓了语气。
“我也不清楚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走后班主隔天就领着他上戏院儿来了，人长得俊俏戏唱得也好……”话落至此，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红了脸，急急忙忙解释道，“但他没你唱得妙，青鸿，我只认你的虞姬。”
唐球没说话，叶航见他没有恼怒的情绪便继而交代道：“他平常其实戏台不多，总是挑着唱，每每寻着那大官老爷家来了，不用点着他便出来了。”
唐球当下有了心思，眉眼间却为平静，“班主如何打算。”
叶航说：“班主自然是乐得高兴，只不过平介百姓却比以往要少了。”说到这里，他蹙眉有了几分忿忿不平的神色，“若是班内每个角都似他这般任性，那咱们这戏园子也别开了。”
唐球指尖轻扣木桌，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说话，当下却有了心思。
他倒要看看，这秦远是不是真的只对他的虞姬硬的起来。
台上戏腔嘹亮，秦远却没有什么心思在上面，抿茶过后漫不经心地盯着茶叶，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爷是乏味的很，偏偏班主又不知何处，急得抓耳挠腮，生怕说错一句话惹得这大人物不高兴，倒是旁边依旧身穿戏服的美人儿没什么顾忌，见他茶杯未满，一双修长的手就拎起那茶壶替他悠悠倒了一口。
“早就闻名秦爷英俊相貌，气势如虹，如今这一见怕是比那传闻更加厉害。”
班主听到这里简直是咬碎了一口牙，恨不得一手拍死这不知进退的戏子，擅自跟随暂且不说，如今又自主搭话，还真当他是这儿唯一的名角不成？班主下意识想出口呵斥，却冷不丁听见男人颇有玩味的“哦？”字而硬生生噎了回去。
“更厉害……”只见秦远眯起眼道，“是如何？”
苏云眉间一喜，随后故作淡然道：“看群山拱月兮四海归一，笑世间英雄兮我自狂傲，叹苍穹无限兮群山亦老，问千古沉浮兮谁人长笑！”
秦远一怔，随后便低声笑起来，他勾唇说了一句“有趣”，随后眉峰凛冽，鹰眸暗沉道：“这诗是好诗，只怕与你这人不为相配。”
苏云似没看出他的真实情绪，眼角羞红，故作轻笑道：“秦爷何处此言？”
秦远把玩着那茶杯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一声清冽的“军爷”。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闻声望去，见来人容妆之际，却失手打翻了手中的瓷杯，滚烫的茶饮浸湿了军绿色的大衣，他却只是怔怔望着来人，难以移开视线。
举步如和风拂柳，白面红妆下一抹黛眉如烟，一双凤眼如月，当真是传言之中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同是虞美人，怕是见过前这位，其余角儿皆是难以入眼。
“……青鸿当真好兴致，”秦远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哑，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青年，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他拆腹入骨，“莫不是来寻我这霸王去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7 若是戏子会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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