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84、迷雾

　　你走吧，爱还没有烧完
　　路还可以看见
　　走吧，越走越远
　　当一切在虫鸣中消失
　　你就会看见黎明的栅栏
　　——顾城《不是再见》

　　清远故意称呼明晟殿下，等着看面前这位是镜花水月也是蓝染的男人的反应。
　　镜花水月/蓝染看起来有些震惊。不过这震惊也只持续了两秒，他很快恢复了如常的面色。
　　“世界的本质？阿远是最近读了哲学书吗？”镜花水月/蓝染笑道，“现世的宇宙大爆炸理论，生命起源说，进化论，还是哲学里唯心主义、唯物主义，这些我涉猎远不如阿远，恐怕无法为阿远解答了。”
　　“你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明晟殿下。”
　　“阿远，有时候太过聪慧不是一件好事。”镜花水月/蓝染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这件事你会深入到这种程度。”
　　“超出你的预计也是一种惊喜不是吗？”清远反问。
　　她此次本应该问目前最迫切的问题，像友哈巴赫的来历、目的、能力，可偏偏却没有问，因为这不是最关键的。
　　可疑的问题太多太多，近了说，友哈巴赫为何要掳走石田？一护为何被蓝染选中？蓝染所谋划的空座町战役最后不过是一场空，目的又是什么？远了说，友哈巴赫和祖父当年的战斗是为了什么，为什么祖父没能彻底消灭他，反而留下了今日的祸患，灵王和友哈巴赫到底是什么关系？友哈巴赫死灰复燃是否和他三年前来尸魂界有关？白川一族和友哈巴赫似乎有着什么隐晦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
　　清远隐隐约约猜到，目前波谲云诡的现状纵然不是蓝染一手谋划而来，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所图谋的是什么？恐怕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哈姆雷特复仇故事，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隐秘。
　　“阿远，”镜花水月/蓝染见清远苦恼沉思的样子道，“你不该这么深入，总队长和卯之花队长他们不愿意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我本是局中人，如何可能置身事外。”
　　镜花水月/蓝染看着清远执拗而坚定的神情，叹了口气，他思索再三，终于开了口。
　　“我可以告诉你部分信息，阿远，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擅自行动，凡事务必和我商量。”
　　“你让我和你商量，你会一直在我的心境？”清远环视了一圈，却不见雪竹的身影，以往心境中虽然安静，但会有风吹动竹叶，积雪飘落的声音，可此刻除了镜花水月和自己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一股冷气袭来，显得四周更加清冷肃杀。
　　“这次你离开后，我的这一成灵压自会散去，而镜花水月任务完成，也会离开你的心境。”镜花水月/蓝染道。
　　“还有什么任务？那个怪物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清远又看了看四周问道。
　　“笼训确已被斩杀，”镜花水月/蓝染道，“但雪竹、雪月还很虚弱，恢复需要时间。”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清远想到蓝染为了消除自己体内的笼训，付出了九成的灵压，人被关在无间还要让斩魄刀刀魄留在自己的心境帮助雪竹、雪月，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蓝染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他谋划的道路牺牲了无数人，自己与他决裂，割袍断义自是应该，可他却不分辩一句，只是默默地为她付出了许多，自己又如何能安心于此，依旧与他刀剑相向呢。
　　清远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笼训的事本来也不用你管，”清远想了好久，皱眉道，“不过是心魔罢了，我自己会克服。”
　　清远话说出来就后悔了，就算出于立场不感激蓝染，也不该说出此等丝毫不领情，没有良心的话来。
　　镜花水月/蓝染听了清远的话，面上并没有丝毫不悦。
　　“他的蛊毒不可小觑，不管是一时兴起，还是刻意谋划，都足以让人受尽折磨而死，我亲眼看着母亲和雪丸被他夺去性命，绝不会让他再夺走你的……”镜花水月/蓝染看着清远，面色十分沉痛，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和沉稳。
　　清远看着他，只觉得眼睛一热，泪水快要涌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是为惨死的灵王后、明昭、雪丸，还是为蓝染那副痛失亲人的悲痛神情。
　　镜花水月/蓝染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淡淡道，“笼训必须彻底清除，它的可怕你随后看看更木剑八就知道了。”
　　清远大惊，忽然想起来更木剑八在四番队红着眼睛发狂的可怕样子，想起来卯之花队长多次用鬼道困住他不让他离开四番队。
　　“更木队长还有救吗？”清远问。
　　“他的情况恐怕比你还严重些，目前瀞灵庭也就只有你祖父和卯之花队长有能力助他摆脱笼训，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代价会很大吧。”清远知道蓝染消灭自己体内的笼训时有崩玉的力量尚且代价惨重，祖父和卯之花队长要救更木队长恐怕有性命之忧。
　　不管是祖父还是卯之花队长都是瀞灵庭至关重要的人，也是清远至关重要的人，他俩哪个清远都舍不得。可更木队长的战力对于瀞灵庭也很重要，祖父和卯之花队长肯定不会坐视他被笼训侵蚀。
　　清远越想越难受，她感到有一种叫做命运的大手要把她所珍重的人都一一夺去。
　　“题外话说太多了，阿远。”镜花水月/蓝染见清远神情哀伤，打断了她的思绪，换了话题，“你要发誓，离开这里以后，不要擅自行动，行动之前要和我商量。”
　　“你这一分灵力快要散了，人在无间，我如何和你商量。”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办法。”
　　“好吧，我发誓，绝不擅自行动。”清远举起右手，发了个相当敷衍的誓。
　　“你要发誓，如果擅自行动，就让我天诛地灭。”
　　“好吧，我如果擅自行动就让我天诛地灭。”清远举起手，指天地为证。
　　“我是说让我天诛地灭，你诅咒自己做什么。”镜花水月/蓝染揉了揉清远的头发，笑道，“重新发誓。”
　　“哪有发誓让别人天诛地灭的，”清远推开了他的手，“再说你天诛地灭于我何干。”
　　镜花水月/蓝染笑着看清远，似乎已经看清了她的言不由衷。
　　“你再不说，我就走了。”清远皱眉道。
　　“世界的本质是灵子的消逝、生成与平衡。”镜花水月/蓝染笑道。
　　镜花水月/蓝染的回答无可挑剔，不愧是在真央教过课的老师，实在是标准回答，和一回生教材上的话一字不差。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清远有些气愤他敷衍她的态度。
　　“那阿远想知道什么？”镜花水月/蓝染问。
　　“这个世界如何维持所谓的灵子平衡。”
　　镜花水月/蓝染沉默了。
　　“这我不能说，阿远还是问些别的吧。”
　　清远料到蓝染会拒绝回答，她知道那个答案是串联起一切，解答一切的关键，可它一定是一个无比沉重而可怕的答案。
　　“那友哈巴赫的目的是什么？”清远不再追问，换了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
　　“杀死灵王，重塑世界。”
　　“重塑？如何重塑？为什么要重塑？”清远心中又涌出许多问题，可这些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她最初问的那个问题。
　　所谓灵王，奇怪的是他不像现世历史长河中的那些帝王，他不治理尸魂界，不受属臣百姓奉养，他久居灵王宫，千百年来神秘而隐蔽，外人无法相见，他自己也几乎不出来，与其说是帝王，不如说像离群索居的隐士，甚至有些像囚犯。这样的他到底如何维持世界的平衡？友哈巴赫杀死灵王，世界的灵子平衡会被打破，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阿远还有问题吗？”镜花水月/蓝染打断了清远的沉思。
　　“那时灵王来瀞灵庭，一个目的是你，另一个目的是不是友哈巴赫？他到底做了什么？”清远继续问道。
　　“他把大部分灵压还有他的四肢给了友哈巴赫。”蓝染用一种十分平淡的语气说，感觉就像是说谁给了谁一个苹果一样随意。
　　“什么！”清远听了大惊。“为什么？这太荒谬了。灵王为何要救他？”
　　“友哈巴赫一众被封印于瀞灵庭的另一个空间，在千年以前，他自身的灵压和四肢被你祖父封印，失去了行动能力。”蓝染只说友哈巴赫的过往，一句也不说灵王这么做的目的，分明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灵王为何要救他？目的是什么？”清远继续问。
　　“这我不能告诉你了，阿远，你没有按我的要求发誓。你可以继续问别的问题。”
　　“那友哈巴赫与我、石田雨龙还有一护是什么关系？”清远想了想问道。
　　“这我也不能告诉你。”
　　“我们有血缘关系？跟白川一族有关？”清远试探着问。
　　镜花水月/蓝染沉默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看来自己猜对了，清远心想。
　　“阿远，我们不能再说了，到时间了，你该离开了，”镜花水月/蓝染的身影开始像雾一样变得飘渺起来，他看着清远，郑重道，“你要记得你欠我一条命。”
　　“……”清远不知道蓝染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你要活着。”镜花水月/蓝染继续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做傻事。”
　　“我当然会活着，”清远笑道，“我还欠你九成灵压，会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