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79、羁绊

　　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
　　——曹植

　　清远几人穿过穿界门来到了京都西芳寺，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寺里环境清幽，倒是个养病散心的好地方，寺里的住持净慧禅师很是欢迎他们的驻守，给他们安排了一间禅院，这禅院平时少有人来，虽然过于清静些，但胜在景致不错，虽然是冬天，也颇有生趣。
　　禅院中有株高大繁盛的柿子树，清远第一见的时候就感到那树中有一种博大宏阔的灵力在不断涌动着，心中很是疑惑这树的来历。乱菊却完全没有感知到，她只看到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大柿子，这让她想起和市丸银的过往，着实有些心酸。冬狮郎因为雏森的郁郁不振，也有些悲伤失落，清远看着他二人，想着这一切的因缘，自然也高兴不了。山崎、铃木、目暮三人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执行任务，京都的虚很少，三人把所有的任务都包了，让清远简直无事可做，日日又想着友哈巴赫的事，越发焦虑起来。
　　同样是闲人，天草步就自得其乐，非常开心，他一会儿去树上摘柿子，一会儿去雪地里逗觅食的鸟雀，一会儿央求清远教他吹笛，一会儿又去河里砸冰抓鱼要给清远煮新鲜的鱼汤喝，每日里活跃极了。他平日里最亲近清远，因为清远待他极好，像对弟弟一样有求必应，时间久了，他心里便对清远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一年半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夏天，雏森的境况已经好转许多，冬狮郎依然每日照顾她，二人也渐渐恢复了吵吵闹闹、相互拆台的青梅竹马模式，天草步每天看着他们吵闹，脸上颇为愁苦。
　　这日晚上，冬狮郎约雏森去了夏日祭典，山崎、目暮、光次三个因为修炼了一天，便早早回房间休息了，晚饭桌上就清远、乱菊和天草三个，显得有些冷清，清远吃了几口饭，便回了书房，说是要给平子真子和祖父写述职汇报，天草步看了看她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家伙。”乱菊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笑道。
　　“谁是小家伙啊。”天草步不耐烦地甩开乱菊的手说，“我已经到弘一哥的耳朵那么高了，马上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那敢问你这位男子汉有什么烦恼，可以给姐姐说说吗？”
　　“我才不告诉你！”天草气鼓鼓扭过头去。
　　“你不会是喜欢雏森吧，见队长和雏森出去玩吃醋了？”乱菊故意激他道。
　　“谁说我喜欢她！我喜欢的是……”天草话到嘴边停了下来。
　　“哦，我知道了。”乱菊一幅了然于心的样子，“那你就是羡慕队长和雏森喽。”
　　“谁羡慕他们，我……”天草气鼓鼓地说，猛灌了一大口牛奶。
　　每天喝三大杯牛奶，多睡午觉，这是天草步和冬狮郎比着做的事情，为的是能尽快长高。
　　“哎呀，你这样是没戏的，长到两米高也没用，”乱菊摇头，“可以学学我们队长的方法，细水长流。”
　　“谁要学他，我比他强多了。”天草步不服气。
　　“那我就不管喽，时间久了你自然就打消念头了。”乱菊伸了伸懒腰，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不会放弃的！绝不会！”天草大喊道。
　　接下来的日子，清远感觉十分不自在，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天草步变得十分黏她，总是寸步不离，看她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早上清远在庭院练剑的时候，他就蹲在树梢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虽然隐藏了灵压，可清远依然可以感知到他。早饭的时候，他也时不时痴痴地偷看她，导致饭都凉了也没吃完。除了这些，他对清远的日用颇为用心，清远房间的花瓶被他用新摘的花花草草摆成了好看的造型，一看就是颇为用心学了花艺，清远书案上的茶水也总是一凉就换上了热的，墨汁也早就研好备着。他还借了清远的几本书法习作，郑重地临摹起来，又求清远把偶尔哼唱过的那首《渔歌子》教他，天天在寺庙里四处高兴地哼唱，遍数之多让寺里的小沙弥都一个个学会了。
　　这样过了半月，后知后觉的清远终于觉察到他的小小心意。她想和天草谈一谈，可看着他满怀期待望向自己的大眼睛，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这样，日夜纠缠她的苦恼就又多了一个。
　　时间长了，山崎、目暮、铃木三个也觉察出了什么，三人总是偷偷打量清远，想看清远在天草步这种攻势下的反应，清远自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一天在饭桌上，天草步又央求清远教他剑道，清远深吸了一口气。
　　“阿步，”清远笑了笑，尽量显得自然，“你跟我学了笛子就算我半个弟子了，还要学剑道的话可是要正式拜师的。”
　　“啊？”天草步睁大了眼睛，吞吞吐吐道，“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我可还没收过弟子呢，拜师的话你可就是第一个入门弟子了，便宜你小子了。”
　　“不…… 不行，”天草步神色慌张，脸上一片绯红，“我不可以当队长的徒弟的，我……”
　　“为什么不当，我的剑道可是总队长和卯之花队长亲传，很厉害的。”
　　“我不当！我……”天草步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声嘟囔道，“反正我不当队长的徒弟。”
　　“好吧，我等着你，你什么时候想当了再说。”清远轻轻叹了口气。
　　天草步饭是吃不下了，放下碗筷，扭头就冲了出去。
　　“我去看看他，队长。”山崎弘一跟清远说完，追了出去。
　　天草步瞬步到了寺外，蹲在一个小湖旁，一脸落寞。
　　“为什么不答应，刚刚多好的机会。”山崎弘一追过来对天草步道。
　　“弘一哥你什么都不知道！”天草步大吼。
　　“我知道，”山崎弘一叹了口气道，“队长肯定也知道，她只是不想伤害你。”
　　“队长会喜欢我的，只要我坚持下去。”天草步哽咽道。
　　“队长的回应很重要吗？阿步，只要你待在队长身边，守护着队长，队长也守护着你，这已经足够幸福了。我们远征队的伙伴在一起，成为彼此的羁绊，彼此守护，这样多好，跟以前蛆虫之巢的日子比，现在太幸福了，我不期盼更多了，阿步你应该也一样，难道就现在这样不快乐吗？”
　　天草步望着山崎弘一，重重点了点头。
　　另一边，众人各自回了房间，清远心烦意乱回了书房，乱菊跟了进来。
　　“呐，清远，你是不是有点迟钝？你没看见天草那小家伙看你的眼神？”乱菊眨了眨眼睛坏笑道。
　　“看到了。”清远埋头写着什么，有些漠然回答道，连头都没抬。
　　“那你还要收他当弟子，你也太狠心了吧，那孩子可怜巴巴地迷恋着你，渴望着你。”
　　“我知道。”清远的笔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所以我更不能欺骗他。”
　　乱菊沉默了许久。
　　“你知道吗？清远，已经快两年了，该放下了。”乱菊思来想去，叹了一口气道，“时间不能治愈的话，有个新欢也挺好的。”
　　“你还说我，你放下了吗？”
　　“我们不一样，清远，我和银好歹好过一场，也好好告别了，没什么遗憾的，你说过的，人生纵然苦涩，但有一时半刻的欢愉就好，记得这些欢愉，苦涩也就没什么了，我现在就这样挺好的。”
　　“我现在也挺好的。”
　　“好个鬼！你看看自己的脸色。”乱菊掏出一面镜子放在清远面前。
　　清远推开了乱菊的镜子，她知道自己最近忧虑过重，气色不是很好。
　　“气色不好那也不是因为这事儿。”清远道。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个什么巴赫？”乱菊道。
　　“友哈巴赫。”
　　“对对，友哈巴赫。”乱菊道，“管他什么赫，顺其自然吧，相信总队长有能力解决危难，不管敌人是谁，而且还有那么多厉害的队长们，怎么可能打不过，更何况瀞灵庭刚经历一场大难，不可能马上就再来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