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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攻略面瘫暗卫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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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醒了就好。”林太医明显松了口气,语调也渐渐平稳下来。但他见床上那人还是一脸迷茫恍惚的样子,还是忧心的皱起浓眉。
一旁同来的几位太医见此更是忧心忡忡不安的很。
“陛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哎,陛下别碰伤口!”
“陛下,要不让臣再请一次脉?”
“陛下……”
“都给寡人住口!”那人柳眉轻轻皱起,一双明眸里盛着不耐,又伸手触了触额上缠着的纱布,见又有太医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又给了一记眼刀。
那太医身子一抖,颤颤巍巍的退后了一步,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什么时候才能痊愈?”见四周安静下来,她才满意地收回凌厉的目光,靠在床上,问道。
“大约八九天便可好了。”林太医回答道。
“嗯。”她这才点点头,而后又说,“下去吧下去吧,这么多人杵在这,寡人看着心烦。”她嫌弃地朝太医们挥了挥手,众太医见状也只好告退。
宫女太监们见她一脸不耐也不敢再待在去,赶忙退下。
赵妩这才开始过滤剧情。
这次的身份是大秦的女皇,才刚刚登基不到一年。身为女子还能称帝,还得多亏她父亲。先帝一生男嗣稀少,仅有的儿子在四岁就死了——说起来这还是原主的弟弟。然后剩下的都是女儿。悲催的皇帝只好立嫡女为帝。
可是,大秦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也从未有女子称帝。所以原主这条路注定不好走,偏偏她还不放在心上,整天不理政事。这让朝中大臣颇有怨言。
所以,原主的母亲孙太后只得认命的帮女儿打理些政事,整日苦口婆心的劝她。但前不久原主还硬生生的把孙太后气得吐血,如今才身子才刚刚好转。
在脑海中看到这一段,赵妩十分头疼。
再往下看去,简直就是众叛亲离。孙太后死后,原主越发肆意妄为,开始蓄养男/宠,整日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她早已失了民心,朝中大臣对她失望至极。最后王朝也因她的所作所为而覆灭。
“请陛下责罚。”
忽而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让赵妩吓了一跳。
她抬眸看去,只见一人身着黑色锦衣,跪伏在地,墨色的发散乱地垂在他的脸颊两侧。
这正是此次的攻略对象,原主的贴身暗卫席钰。自原主六岁时就跟在原主的身边,可以说是看着原主长大的。两人的关系在年少时还是不错的。那个时候的原主并不得宠,她的母亲孙氏也只是一个并不起眼的贵人。
但孙氏野心很大,眼里心里都装着那个皇后之位。她自然明白这个空虚已久的皇后之位会属于第一个生出儿子的后妃。
可是她生出来的只是一个女儿。
她自然是讨厌女儿的,宫中的公主一抓一大把,她也就懒得照看女儿。
只派了四个大宫女和席钰这个暗卫来看着她。
就这样过了六年,熬到了妃位。
在这个时候她才迎来了唯一的儿子。这让皇帝欣喜若狂,孩子出生的第二日就封他为储君。而孙氏如愿以偿的成为了皇后。
自己的弟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她却只能远远的观望着其乐融融的画面,突兀而黯然。
原主开始学会讨好自己父亲,让皇帝将一点关切分给了她,这也促使她的母亲对她态度的转变。母女关系由此慢慢变好。
因为原主的关系,身为暗卫的他甚至还得到了皇帝的赐名,更名为席钰。
这对出生于贫苦之家,生长于修罗场的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但是,待到原主十六岁被立为储君之后,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他变回了她的属下,很少露面,只在暗处护着她。但原主的行为却一点一点让他失望。她变得喜怒无常,变得暴躁狠厉。
一句话都能惹她起杀心。
这让席钰为原主的为君之道而感到担忧。
席钰希望原主成为明君,所以几番劝告原主。可原主哪里听的进去,几次下来实在不耐烦了,就干脆命人仗责他。甚至废了他的武功,挑断他的手筋,看着太监宫女捉弄他嘲讽他来为乐。
尽管她知道席钰曾救过她,尽管她知道席钰爱慕她。
但是,她将他的爱慕与尊严狠狠地践踏在脚下,毫不留情。
在原主看来,席钰对她的爱慕与她根本无关。她只是喜欢那种被人爱慕被人棒在手心的感觉。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也不过是她在醉生梦死时才偶尔想起的轻薄往事。
会有点怀念吧,但终究难比手中一杯香甜的好酒。
待到皇宫被攻陷的那天,原主自尽。
而已然成了废人再没有办法保护她的席钰赶到时,只能看见地上艳丽的鲜血和那个永远都不可能睁开眼睛的心上人。
恐怕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原主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得到了这个至尊之位。她一步一步的伪装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完美无暇。让皇帝相信即便她是一个女子,也能够担起这个江山。
她成功了。
十六岁立为储君,朝中大臣也在慢慢的接受女子为储君的这个事实。十八岁登基,然而此时的她却早已了然无趣。
这江山也不过是她厌倦的玩具。
可怜了席钰,她自尽后也很快随她而去了。
赵妩回想着剧情,看着席钰的侧脸,难免恍惚怔愣。
“责罚?说来听听你哪里错了?”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问道。
“属下没有保护好陛下,让陛下受伤了。所以请陛下责罚。”席钰的头低的更深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着,此时因为他伏身的动作使得他的声线还带了点颤抖。
赵妩显然察觉到了,“怎么回事?你刚去干什么了?身上一股血腥味。”其实血腥味不大,但只要细心点还是能感觉到。
席钰没料到她会忽然这样问一句,也就怔愣住无法开口解释。
明明他已经整理过了阿......不应该......
“怎么?没听到寡人的话吗?”赵妩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面前,声音一沉,是让人心惊的不悦。
席钰下意识的弯曲着身子,僵直的像是一只虾。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脾气,若是放在平常她或许早就扬起鞭子来打他了,可是,他并没有等到鞭子的降落,反而听到她一声轻笑。
“寡人就这么可怕吗?”赵妩放缓了声音,“起来吧。”
“是。”席钰犹豫了下,才站起来。他幽深的眸快速的扫过依旧蜷缩在床沿的鞭子,带了点疑惑。
“可是母后罚了你?”赵妩询问道,语调却是寻常那样懒懒散散,带点颓废和媚意,没个正经。到底还是没有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并无。”孙太后一听自家女儿因为骑马而摔跤撞了额头,便是又气又急。本想来看看,却又想起她那日的顶撞,索性就眼不见为净。哪里还会来罚他?怕是见都不想见。
他这样回答,而后又加了句,“属下护主不周,已经自行去领了板子。但陛下却为下罚,着实让属下难安。”
他说的认认真真,一张清俊的面容却平平淡淡,没有一点表情。
赵妩差点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给逗笑,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扬了扬下巴,凤眸微眯,“寡人是这般斤斤计较的人吗?”
席钰又是一怔,他张了张口,“不是的.....”
赵妩捏了捏鼻子,向他挥手,是示意他退下的意思。“还不快走开,这血腥味如此重!”
席钰眼眸一黯,只得喏喏的说了个“是。”
“等等!”见他要转身,赵妩却又叫住了他。
她将放在床头的小瓷瓶丢给他,“赏给你了。”
席钰轻松地接住,看她的目光却是难得的茫然。他怎会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他这等身份,怎么敢用太医院专门给陛下制的药。
推辞的话刚到了嘴边,可看见她已然转过身去,明显是不想听。
这让席钰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喏,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免得母后发现了硬说是我罚了你。到时候反倒来教训我随意妄为。”她轻轻浅浅的说了一句,是为那个有点突兀的行为做的解释。
这样的解释让席钰惊讶,他怎么会不知道眼前这位陛下天不怕地不怕,更别提孙太后了。若孙太后真训斥她,只怕她还会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
他握着瓷瓶,心里却有点欣喜慢慢的浮上来,恐怕她是怕拉不下面子故意这么说。
这个样子的她,才让他看见了曾经那个鲜活的女孩。
席钰正欲开口言谢,待到目光扫过她的裙角时却又是一顿。
那是因为她竟是光着脚就站在这里了,已是十月天,到底还是凉着,哪里还能这样站着?
他剑眉微皱,上前一步像是想拿了她的鞋子为她穿上,却终究还是退了回来。
“陛下,天凉了,还请穿上鞋子。”
他这样提醒道。
可刚说完他又有些后悔了,只怕她又要一脸不耐与嫌弃呵斥他一声“多管闲事”了。
她总是这样,尖锐的能刺伤他。
赵妩回过头来,鸦青色的发倾撒在她肩头,暗香幽幽。一张面容赛过桃花,丽色逼人。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直直的看着他。
席钰只得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来却又看见她那双玲珑的足,便慌忙地抬起头来,这时刚好与她妩媚的眼相对。
有一点红色自他耳根攀沿而上,将他淡然的面容点缀修饰,使他看起来柔和而温软。再没有平日那副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
而在她明亮的瞳孔里,他看见了手足无措的自己。
“嗤——”赵妩忍俊不禁。倒是难得好脾气的说了句,“知道了。”
“……属下告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就生硬的回答了。然后便慌里慌张的行礼告退。
而他的脸鲜红简直像是煮熟了的虾。
这让赵妩加深了笑意。她也没打算去追。
毕竟,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