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仙夜然》盈颖果

21、紫鳞

　　显然从龙王那儿是问不出什么，莫旭起身告辞，我忆起他来此的目的，对凤泯使了个眼色，便一起随他起身。
　　龙王本想亲自送我们三人出海，却被莫旭笑眯眯地拦下。
　　他说：“好意我们领了，只是龙王事务繁忙，还是好生处理着吧，莫要下次来时再让我们如此候着，传出去有损我们颜面也有损龙王盛名不是？”
　　龙王止步讪笑：“那三位请。”
　　没有龙王送行，对我而言却是好事，那斩妖剑是我亲爹的法器，法器现世主人失踪，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这儿？他们二人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这儿？
　　从南海浮上来，再到腾出海面，我们三人相对无话，氛围略有些诡异。
　　直至行至北岸礁石边，凤泯才开腔：“夜然，莫旭，那礁石可是这处儿？”
　　莫旭道：“我看着好似不像。”
　　我一边回想一边打量，伸手一指：“在那边。”
　　莫旭一马当先，一个打影儿过去，我还未来得及提醒他那礁石只有边上一圈能站人，再朝里被老君下了罩还隐了形，是进不去的。
　　我无言相望，莫旭身子一仰好似被仙罩弹了回来，脑门突然发热，魔障了般御风疾行，欲想接住他的我竟被撞了出去，胸口被撞得生疼，稳住后还闷咳了好一阵。
　　缓过劲才发现我正被莫旭护在怀里，心中更是气闷，一把将他推开，“你既稳得住，刚刚为何装出那般形容？”
　　“装？我是看到那仙罩有异动才……”他止声，似水的明眸又亮了几分，语气中明显夹杂了一股欣喜，“你着急的冲过来是想帮我？你担心我？”
　　我被他问得愣住，现在想想方才似乎是有些担心他的，又见他低头逼来的目光，语塞得谎都说不来。
　　凤泯轻咳一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哦不，我挺看好你俩的，只是眼下是不是不太适合调情？”她伸手朝微微显形的光罩指了指，“咱先把正事办了成不？”
　　莫旭笑盈盈地点了点头，道：“当然。”
　　我瞪他们两人一眼，无力反驳，挥了挥袖子御风前行。这一次我们都没有贸然踏足，相当有默契的悬于礁石外侧。
　　此举虽有些不符我们仨的行事风格，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搞清楚仙罩显形之余底部紫光闪现是为何物前，还是谨慎点好。
　　“小心咯。”莫旭含笑低声提醒。
　　仙罩底部破开一个小口，一道散着浓浓妖气的纯紫色光亮从小口快速钻出，似是奔我而来。心中暗道不妙，立即仰身后退，忽而眉心一紧，莫旭的那把折扇挡在了我眼前。
　　当我这双慧眼重见天日时，他们二人正站在一处，莫旭一手握扇一手捏着一片紫鳞，凤泯的凤翎剑已然出鞘，外侧的剑刃染了红，剑尖正滴血。
　　莫旭见我朝他们走去，扬了扬手中的紫鳞，道：“那孽障被凤泯伤了，这是从它身上挑下的鳞片，你瞅瞅像什么？”
　　我惊道：“龙鳞！仙罩裹得是斩妖剑，斩妖剑下妖魔生计难求，方才那紫光明明是妖，它怎么会在斩妖剑下还有能力从老君的仙罩里逃出来？”
　　凤泯双指凝光拭去剑身猩红，神色凝重地看向莫旭：“莫旭，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赶来？还有刚才才到跟前就连连后退？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和凤泯加起来都不是莫旭的对手，他比我长不足六千岁，却是修为极高，千名仙君中寥寥几十位上仙，他是最为难测，甚少有人与他切磋仙术，他到底多厉害也就千年前那些不愿受他教化狂妄找死的妖魔最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莫旭上仙的修为不会在我爹爹之下，凤泯此时问莫旭怎么看，真是极对的。
　　莫旭笑眼微眯，点头道：“凤泯悟性不错，想来再有个百十来年就能历劫晋位了。”
　　“左右而言其他，不知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么端倪？”
　　除了初次见面连夸带讽抬举了我一次度量大外，他一直称赞凤泯，对我不是嘲弄就是戏弄，现在还借助凤泯卖关子，心中有些吃味，心头滋味不对，难免薄言几句。
　　他倒不以为意，依旧端着慈善的笑容：“这仙罩是老君所布，虽不难解，普通的仙君妖魔也是别想破开，斩妖剑都未能让它灰飞烟灭，可见是个厉害的角儿。原先我就觉察此处不对，刚要过来瞧瞧，夜然就说是在这儿了，至于后退不过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估摸着又是斩妖剑又是仙罩的，应该耗费了它不少修为才没拦着你们，也没想到它脾气这么大，出来就冲夜然去了。这是失算，只是……”
　　凤泯接道：“只是这样的家伙在南海出没，那龙王怎么提也没提，这么厉害的家伙，他就不怕么？”
　　听他们说了这么些话，实在没几句有用的，能在莫旭的眼皮底下溜走速度能不快？能在斩妖剑下偷生还破了结界能不厉害？自古仙人爱废话，他俩果然也免不了。
　　我懒得去接凤泯的废话，淡定地从莫旭手里结过紫鳞，问道：“你们可知这三界中哪有紫龙生长？除去天上的斗数之主紫薇帝星，他不能算，天命的上仙，不是妖更没有妖气。”
　　“唔，难得你也通透一次。”莫旭抬扇指我，又指了指凤泯，“你想的不错，龙王确实有所隐瞒，龙族最为清楚自己的本家，这紫鳞我们可以问他。”
　　左右都没真正出了南海，回行倒也方便，莫旭都发话了，我们自是不敢耽搁。三个猛子，又都扎入海里，想起离开前莫旭对龙王说的那番话，还真是不简单，这么快就实现了。
　　行至龙宫，守卫看到我们这么快折返，两两躬身行礼，其中一位看着装，可能职位稍高，十分善解人意地将我们领进了珊瑚迷阵。还有一位也很有眼力劲的从小道跑远，我估摸着应是去通报龙王了。
　　这位职位稍高的小将领虽善解人意，却是有些不善于行，我记得龟丞相那么晃悠地速度把我们领出去也没花多少功夫，他倒好，领着我们至少转了两圈多才转出去。
　　迷阵过后就是一条石阶路，正是通往大殿的那条，我们仨步伐相当一致地踏着石阶前行，方至大殿门，龙王就从里面迎了出来，形色也是匆匆，我突然想到那小将领怕是十分善于行的，只是为了自己的主子故意带我们绕路拖延时间。
　　如此看来，也是个好兵！
　　莫旭见龙王殷勤地出来待客，也是面露愉悦，很是满意地点头。
　　龙王道：“不知三位还有何事？”
　　“无甚大事，就是想同龙王请教一个问题。”我向前迈出一步，拿出紫鳞递了过去，“龙王可识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