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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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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仪真人多次搭救,玄宁实不知何以回报。”白发、白衣、面具下冷峻的眼神,乐平乡祠堂中,姜妙熙侍奉在韩辰若身边,双手已然无恙。“待魔国平定,玄宁仙长在于我饮茶听琴可好?还是玄宁仙长最懂清仪的乐趣了。”清仪似在打趣,分明又像认真。 “当今境况危急,玄宁便无那闲心。”相对辰若的严肃,清仪更多了一分温柔:“说起来,此番魔患,玄宁仙长真是首当其冲呢。此乱一过,也该歇歇了。”
“我无事。”却不巧说着,正是心脉一阵剧痛,喘息艰难,便无可掩。“我看看。”清仪见状,忙上前为辰若把脉,初是担忧她旧伤发作,只是感及脉象,神色却变得微妙。未久,摇头且叹:“纵酒伤身,痴念蚀心,何必呢?”“不为前缘,只为把酒登仙,哈哈。”辰若笑的肆意,其中隐含的悲愁,也只清仪能察觉:“举杯消愁,可能断愁?只作穿肠毒,断了愁人肠。”“那便画情为符,永出爱河津,图个白日飞升。”“你还是窥不破——我,亦然。”“清仪,这就是你未成地仙的原因?”辰若不懂清仪:“日日忍受苦寒疾厄折磨,只再渡一劫,修成地仙,寒暑无畏、百病告痊,不好吗?”“九霄碧落非吾愿,历劫何用?本就不图成神。我不忍心,也不会将任何人作为修行的代价。”“不忍?”辰若闭目,浅笑的凄楚:“世态炎凉,红尘之中不过前尘旧梦。韶华转瞬,皆是幻念。堪破与否,何为不忍?”
辰若未答,却问:“清仪真人既知玄宁并非尊师,可恨我拿了玉渊?”想起冲和,清仪确有些沉痛:“不恨,只是……”辰若不忍向清仪提起,但毕竟她已告明了紫元一切,想必清仪也已知道了。清仪仍温和如旧,见她不语,浅勾出一抹短暂的笑意:“虽师父亡故悲痛万分,但还欣慰,玄宁仙长愿替家师承受这般难事。”“过蒙令师拔擢玄宁这一庸人,若非机缘巧合,没有冲和真人高深的修为,也成就不了今日的玄宁。既无法再向冲和真人道谢,那就先谢过清仪真人吧。”辰若深鞠一躬。
“何必多礼?”清仪近身将她扶起,轻执着她双手。偶对上着他的目光,辰若不免慌乱,故作淡然,实则面色尴尬带着分愠色:“久闻医仙真人不近尘嚣,想来是山人错了。你我皆是修行人,怎能……”“哈哈,试问仙长,清仪可曾做了什么?心无红尘,又怎会一念红尘?”刻意躲避着清仪的目光,真的不知该做什么,分明觉得面具下脸已微微发烫,定是已泛绯色,可是自己……为什么?却难按捺住心中的凌乱。“清仪真人,先告辞罢。”
方要转身离去,“辰若,等等——”没想到,清仪竟会这样叫自己。她回首,却有些不自然:“清仪真人可还有什么事?”“没有,只是给你这个。”清仪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你伤得太重,记得吃药,好好调养身体。”辰若没有急于接过药,而是缓缓摘下面具:“谢谢你,清仪。”她笑得很甜,甚至同之前判若两人。“辰若,还有一句话。有些事情,不该强求、折磨自己。前尘已散,何须执著?”清以浅笑,眉眼如同新月,很是风韵别致,辰若先是一怔,后转身便走:“真人的话,玄宁不懂,暂先告辞。”清仪依旧立在原地,若有所思,望着辰若远去的背影,笑容未尝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