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喝前瑶一瑶

6、Chapter 6

　　因为音乐餐厅的兼职服务生都是晚班，所以我只好把本来每周三周五晚上的吉他课调整到了周六周天的下午，周一到周五的白天就去找工作，在北京的生活也算正式踏上了正轨。
　　这天是周末，我早早地就到了吉他班，没想到老师也早到了。吉他班的老师是个大学音乐系的老师，个子高高瘦瘦的，举止很儒雅，虽然一节课价钱很贵，可我还是宁愿多花几个钱请个合眼缘的老师教我，这样学起来心里也舒坦。
　　“小秦哪，今天可能会有一个学员跟你一起上课，因为他的身份工作特殊，今天晚上临时有事儿就把课调到下午了，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你报的是一对一，不过，下次不会这样了，你放心。”吉他老师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的。”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还是很心疼我花出去的一对一课程的高额学费。
　　我拿出吉他开始练习上节课老师教给我的曲子，有几个音总是调不准，不知道为什么，练习了好几天了，总是那里出问题，音色总是不对，任凭我怎么折腾，就是感觉怪怪的。
　　“把弦拧紧就好了。”正当我懊恼不已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很有磁性却有点低沉，还带着些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酥脆。不等我抬头，声音的来源便走上前来帮我把弦紧了紧。拧弦的手手指修长纤细，是一双弹钢琴的好手，但不像女孩子的手一般白皙，肤色有点黑，青筋也很突出，感觉很有力量的样子。
　　“谢谢。”我抬起头，轻声说道，却在看见他的样子时差点惊呼出声。
　　“秦老师？”
　　帮我拧弦的人是易烊千玺，我前东家公司旗下的艺人，不等我惊呼他便认出了我。
　　“嗨！”我抬起手尴尬地打了一个招呼。
　　自从从重庆不辞而别后，公司当然也是以我无故翘班两周的理由辞退了我，这个消息是在我到北京后联系以前公司带我的陈老师后得知的。
　　陈老师是个年近五十的老教师，年轻的时候是钢琴界的一枝花，老了以后还是很优雅，自我进了公司就很照顾我，我能毕业以后就留在公司也是多亏了她的帮忙。可我却辜负了她的期许，刚毕业不久就因为私事耽误了工作，从电话里听得出她的怨言可更多的却是联系不到我的这些日子对我的担心。陈老师还颇为惋惜的说公司本来已经安排我做王源的钢琴老师了，还说是千玺推荐的。虽然很惊讶，但也没多想。可现在居然遇到了，让我多少有些不敢面对。我很感激陈老师和千玺，可也怕离开公司后公司的人对我的议论。
　　简言之，就是我真的很怕再遇到以前公司的人，然后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即使王源千玺小凯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我一个小员工的私事，但我还是有些怕去面对过去的人和事。
　　所以短暂的打了招呼之后我们就一直很沉默，安静地听老师讲课，练自己的曲子，然后下课后安静的走出写字楼，我在前，他在后。
　　我下课后就直奔对面的音乐餐厅上班了，在更衣室换衣服时我就一直在想会不会下次还遇到他？再遇到的话我可能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就落荒而逃了。可再一想，怎么可能呢？今天他是临时有事才调了课，而且他是明星，我只是个普通人，遇到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念及此，我舒了口气，可也自此看出在过去面前我有多么不堪一击，哪怕出现一个和过去有关的人都会搅得我心神不宁，哪怕那个人和我不愿想提起的往事没有半点直接的联系。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可走到大厅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此刻眼睛正盯着我所站的地方，让我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千玺，想点点儿什么吗？”我故作轻松的笑着问道。
　　“咖啡好了。”他依然盯着我，眼睛很清澈，有一份独属于孩子的纯真，可表情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个孩子，高深莫测的感觉。
　　“小孩子不适合喝咖啡。”因为不知道他来的原因，也许只是凑巧下课后想在这里歇一歇喝杯水吃点儿点心，可是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有一种他是跟着我进来的感觉，我总觉得他想对我说些什么，所以我莫名地有些紧张，只能倚靠那一点年龄上的优势来压制这种感觉。
　　“那秦老师觉得像‘我’这种小孩子应该喝点什么？”虽然他看我的眼神还是带着纯真，可我明显感觉到他加重了那个“我”的读音。
　　“橙汁吧。稍等一下，马上就来。”不等他点头我调头就走，我承认，在气势上，我真的输了。
　　我真的希望时间能在我离开后就停下来，这样我就不必面对接下去的场景。我有一种直觉，刚才跟他说话时的气氛仿佛让我这将近一个月想要忘记过去振作起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尽管只几句话的时间却好像让我又回到了那个我人生中无比黑暗的下午，我躲在大树后面，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那天他就在不远处，看过我最狼狈的样子似的，我那么怕面对他，可是我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千玺根本不认识我，推荐的事也许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橙汁很快就好了，尽管很想逃走，但我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好奇，他当时真的看到了还是那种感觉只是我的心理作用，一切只是凑巧而已？我决定试探一番。
　　“千玺，你的橙汁。”
　　“谢谢。”这次他没有再盯着我，而是双手接过后继续玩手机。这让我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坐下来。
　　“听吉他课的老师说你调课是因为晚上临时有事？”
　　“嗯。”
　　“……”他简短的回答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更别说试探了。
　　“秦老师，下次上课把你的吉他借我用一下吧？”
　　“啊？噢噢，好……好啊，没问题。”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于是也没问原因就答应了。
　　“我的吉他坏了，这段时间有点忙，没时间再去挑一把，我们俩的课时正好挨在一起，下个星期我上完课就给你送过来，你一直在这里打工吧？”
　　“嗯……是的，送到这里来就好了。”
　　说完吉他的事儿我们沉默了一会，我看看表，一会就到用餐高峰期了，再不问的话耽误了工作就不好了。
　　“那个……千玺，那天下午你有看到我嘛？”我试探着我心里的疑惑，为什么见到他会有跟那天下午一样的感觉压在心头？
　　“哪天下午？”他抬眼疑惑地看着我。
　　“嗯……没什么。你坐着，我先去忙了。嗯……那个，以后就不要叫我秦老师了，我已经不是了，还有……谢谢你推荐我。”
　　“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嗯？”这回轮到我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