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祈琹

4、第四章

　　李天阳回到山洞时手里牵了整整四头羊，两头母羊，一只公羊，还有一只小羊，肩上还扛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小野猪，收集的野果，柴火都放在了空间戒指里。
　　正如李天阳所料，小土著对他带回来这些活物有着极大的兴趣，抱着小羊就不肯撒手了，还是在李天阳的‘淫威’之下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主厅。

　　无聊的用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早已断电的手机没能给阿乌任何回应。
　　阿乌偷偷的用余光往厨房的方向瞟，他不明白身为祭司的男人为什么要自己干活，反而让一个奴隶在一旁玩耍。要知道，就算是朗——部族里最良善的祭司学徒也不会这样纵容一个奴隶。
　　李天阳正在洗菜，水流不是很大，温度有点低，夏秋两季还好，到了冬天李天阳就不敢直接用了，到时候洗菜洗衣都是麻烦。
　　由于管道的制作工艺不精，水没有太多的过滤，偶尔会有一些类似于水草的东西流出来，现代经常出现农户喝井水结果喝下了寄生虫的新闻，李天阳不敢大意，最后一遍洗菜的水一定要再用纱布再过滤一遍，平时只要是入口的水就得烧开了放凉。
　　不过就算现在的管道再怎么不精细，也好过最早期的那一批。
　　那时候李天阳完全忽略了过滤这一方面，直到有一天他打开阀门却从管道里跑出来一条小鱼！他才陡然惊醒，管道里究竟少了什么。
　　现在的管道是无数次乌龙事件后李天阳能做到的最好了，河水本身的清澈更是让李天阳的自来水大获成功，无漂白，天然矿物质水，喝起来确实有点甜。
　　洗好菜，前期工作基本完成。为了留住小土著的人，他决定先留住小土著的胃。虽然不是学厨师的，李天阳的厨艺也还是不错的，要知道现代一个普通男人不会点家务，能炒两个拿手菜，女朋友多半是没什么指望了。更何况，父母的离异让他不得不尽力带大了小弟，从小学开始他就买菜做饭，从那以后他的作业就是在课间争分夺秒写完的，毕竟，不只是做饭需要他来完成。
　　李天阳确终于定了今晚的菜单。
　　蜜汁烤羊排，水蒸蛋，小炒肉，炒三丝，三菜一汤就齐活了。
　　把调好味的蛋液放进蒸锅，再把胡萝卜、水笋和黄瓜切丝装盘，把青椒和红椒切好和肉片放一起，前期工作就基本完成了。
　　重头戏在蜜汁羊排上。
　　这道菜是他自创的，准确的说应该叫蜜汁烤羊排。先把羊排串在烤架上，用小刀一层层划开，烤到五成熟就开始一层层的刷酱料，撒孜然，最后再刷上一层蜂蜜，反复几次一直到熟透。
　　这样烤出来的羊排腥味去了大半，又香又甜，那股甜辣味让不太爱吃辣的人也能接受。
　　李天阳认真的烤着肉，偶尔抬个头就能看见小土著假装玩手机实际上不停吸口水的小模样，暗暗发笑。
　　羊排烤好没多久，蛋也蒸好了，李天阳把蒸蛋的热水倒进一旁的水缸里等会儿还能洗个碗什么的。
　　点起火把锅子里的水烧干，李天阳利索的炒完菜，搬出小桌，菜上齐，小土著已经盯着桌子眼珠都不会转了。
　　由于冬天的来临，李天阳没有煮饭，或者其他主食，在冬季来临前的这一小段日子，他们都必须吃肉做主食。
　　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保存这些肉食，只有尽可能的吃掉新鲜肉充当主食。
　　然而李天阳忽略了一个惨痛的事实，小土著不会用筷子。
　　“诶……”
　　叹口气，李天阳认命的打来水，仔细的吧小土著的手洗干净，无可奈何的让小土著抓着羊排吃肉，好在小土著不会用筷子，好歹能用勺子，就见小土著一手羊排，一手勺子的舀菜，舀蒸蛋，吃的没有半点形象可言。
　　李天阳深刻的怀疑他今天早上大概是没睡醒，否则他怎么会想到要和这么个连饭都吃不好的小不点过一辈子？这么个模样，当个儿子养还差不多。
　　吃完饭，整张桌子简直惨不忍睹，菜汁和汤汁滴的到处都是，还好小土著也不是真的小孩，至少没把汤滴在毯子上，不然那才真叫麻烦大了。
　　小土著大概是知道自己干了坏事，乖乖的让李天阳洗干净手就坐在毯子上，看着李天阳忙碌。
　　打扫干净‘战场’，李天阳才歇了口气。
　　灯光下，小土著被一大堆抱枕围在中间，乖乖的坐在雪白的毛毯上，身上穿着李天阳从商场找来的睡袍，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那双同样乌黑的大眼睛紧盯着自己，让李天阳有一瞬的迷惘。
　　回过神，李天阳对着小土著微微一笑，把人带到了柴房。

　　阿乌心很虚。
　　他不是小娃娃了，可是那两根小木棍他实在是用不好，他也想不到吃个饭会弄得一桌狼藉。其实，他有想过不吃的，虽然有点饿，可是男人弄得菜和烤肉实在太香了，他才没忍住的！
　　乖乖的让男人把手洗干净，老实的坐在一边看男人忙碌，阿乌决定要把男人做的事记下来，男人不在的时候，他就把这些都做完，这样他也是给男人干了活的，才没有白吃白住！
　　又乖乖的跟着男人走到了‘柴房’— 男人的发音是他没听过的，但是不妨碍他记住这个让他差点丢了命的地方。如果不是小羊羔就在这里，他是决计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男人过来的。他听老祭司说过，养大了小羊，小羊就会再生小羊，这样一来他就有吃不完的肉了！他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精神的羊崽子呢！
　　在部族里很少能抓住活蹦乱跳的崽子，至于能抓回来的，大的被打死了，小的就会吓得半死不活，往往是抓回来第二天就死了。他也问过祭司，小的养不活为啥不养大的，祭司只说了三个字——养不熟。
　　阿爸也抓过两只小崽子，阿乌不信邪，精心侍弄了三天。
　　三天后的早晨，阿乌送水的时候就发现拴在大帐口石头上的两只小崽子都死了。
　　为这，尚且不满十岁的阿乌嚎了一个上午，把整个部族都惊动了，就连离他们大帐最远的木力家都跑来问出了什么大事。
　　那天，阿爸结结实实打了他三巴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阿爸去见天神呢！他到现在还记得屁股就像是被打成几瓣的感觉，也记得阿爸说那话的神情，无奈中含着深深的担忧。
　　当然作为屁股被打痛的惩罚，有骨气的小阿乌就算阿爸拿他最爱的肉来哄他，他也坚持了三天没和坏阿爸说话。
　　就、就算他把肉吃了，那也不能把屁股的痛给抹掉！

　　李天阳牵着手里这个又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的小土著感到万分无奈。
　　冬天快到了，他得熏些腊肉做储备粮。
　　挪开柴房中间的石板，露出下面的火塘，在上面搭起一个简易的支架，把刚刚在厨房里调制好的肉拴上绳挂在架子上，生火，熏肉。
　　一般腊肉都是用阳光晒，把肉往外一挂，啥事没有，轻松搞定。
　　可李天阳没这个条件，这深山老林，他连宰杀猎物都得去离家远一点的河岸，就这些肉他要敢往外头挂，不出十分钟就会被啃得一干二净。
　　可熏肉的时候没个人在也不行，万一起了火，造成损失，过冬的物资付之一炬，那他才是哭也来不及，每年熏肉的的时候都是他最无聊的时间，离不了人，又枯燥无味，今年总算是有了小土著，李天阳已经打算好利用这段时间来教小土著说话，顺便学习一下他们的土著语，可他连书都准备好了，小土著却还在神游，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学习之路的艰苦卓绝。

　　掏出书，伸出手，晃一晃，小土著总算是回了神，一脸迷茫的望着李天阳。
　　李天阳正正脸色，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的说：“李、天、阳，我、李、天、阳。”这一次，小土著反应很快，张嘴就跟着来：“你、田、狼！”说完满是期待的看向李天阳，至于李天阳看见小土著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图顿时喜不自胜。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并不是没有机会教小土著说话，哪怕只教他的名字也用不了多久，他只怕到时候小土著真的只是个尚未开化的小土著，智商远达不到和他交流的程度，那才真是个悲剧。
　　只要小土著能说话，别说喊他田狼了，就是田鸡他也乐意！
　　激动过后，教学再次开始。
　　“李、天、阳。”
　　“李、田、样。”
　　“李、天 、阳。”
　　......
　　终于教会小土著说自己名字之后，李天阳没想到的是小土著竟然也教起他来了。
　　“阿乌！”小土著乐呵呵的指着自己，但是他显然不怎么会教人，发音极快，李天阳只听见一个模糊的单音。
　　“……突”李天阳迟疑的发出一个音。
　　小土著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加重了语气认证的说：
　　“阿乌”
　　“特兰？”李天阳模仿着刚刚小土著的发音，把两个字尽量发成一个连音，这回小土著总算是满意了。
　　拿出那本婴幼儿读物，指着上面的水果，开起了新一轮的学习旅程。
　　“苹、果。”
　　“苹、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