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灵魂转换 ...
-
那少年握着竹签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乔森一眼，无精打采地问道：“姓名？年龄？国籍？种族？职业？什么能力？”
乔森虽然对他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还是照实答道：“乔森，二十五岁，E国人，人类，猎魔人。”
“啧，猎魔人啊……”少年撇了撇嘴角，“你们这些外来户就是麻烦，一点规矩都不懂。近几年阁里为了给你们收拾烂摊子，费了多少功夫。结果你们却连句道谢也没有，反倒怪我们多事，真是不知礼。”
少年摇摇头，抱怨了一通之后也没看乔森变得铁青的脸色，就自顾自地闭上眼，握着竹签念念有词。过了大约十几秒，他才睁开眼睛，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用竹签在上面敲了两下，便将那卡面丢给了乔森。
乔森接过卡片低头打量，卡片触手生凉又十分轻薄，似木非木，似铁非铁。卡片一面正中央用隶书写了个“异”字，另一边则画着一柄长剑，在光线照射下隐隐泛着红光。
这时那少年一改方才的心不在焉，板起脸掷地有声地说道：“小子听好，你虽是异国来客，但到这里也需懂得入乡随俗。第一点，在此地见精怪切勿随意斩杀，如有作恶者可制止，但论罪施刑还得阁中来定。第二点，在凡人面前切莫随意施展能力，我等隐世不出也是为保持人世平衡。次两点你需记好，若有违反定当严惩不论。”
说完，不等乔森回话，便冲他一挥手说道：“下一个。”
乔森黑着脸站了起来，应时忐忑不安地坐在乔森方才的位置上，手指紧紧地缠在了一起。
那少年将方才握着的竹签收入袖中，又从筒子里抽出了一支，将方才问乔森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应时，二十九岁，Z国，吸血鬼……现在在当保安。能力嘛，我就觉得身体变得强壮了些，视力也变好了，有两颗长牙，别的我也不知道……”应时挠挠头说道。
听到应时的年龄和种族后，那少年又将应时打量了一番，满脸不赞同地说道：“你的父族怎么会让你这种年轻的后裔自己在外面乱来？都不懂约束一下吗？实在是可恶，现在就该实行外籍种族限制入境。手给我，待我来看看你的业障。”
应时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还是把手伸了过去，那少年握住他的手闭目探查，应时便感觉一阵凉气顺着两人交握的掌心传进了他的身体里，顺着他的血脉在他身体里游动了一圈才又从掌心冒了出去。
应时是个吸血鬼，从他变成这个种族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了体温，因此他很久没有感受过温度了。可这股仿佛能沁入灵魂的寒气却让他如坠冰窟之中，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但这感觉，反倒唤回了他身为人类时的些许记忆。
少年收回了手，满脸惊奇地看着应时，语气里满是赞赏：“老夫活了三百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干净的邪魔，竟从未造过杀业。你的父族是哪支？”
听到那少年已经三百岁的时候，应时脸上露出比他更惊讶的神色，因此当那少年发问时，他愣了一下才说道：“父族？你是说把我变成这样的吸血鬼的姓氏吗？”
“不，不是他的姓氏。”少年皱起眉，“那人把你转化之后，难道未曾引导过你吗？”
少年的话让应时不自觉地回想起他被转化的那一天——一向整洁的房间里溅满了血迹，自己的，还有那人的……响在耳边的枪声，和穿过身体的子弹。穿紧身衣的女人戏谑的眼神，高跟鞋与犬齿比刀刃更锋利，将他的命运完全切碎……只不过是一些片段，便让应时整个人都陷入了窒息之中，他赶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
“不，他袭击完我……很快就死了……”费了好大的力气，应时才将话说完整。
“原来是这样……”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应时一眼，又将目光转向站在他身后的敖朗，“你们的遭遇倒是类似。”
说罢他便没有再继续发问，握着竹签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也递给应时一张卡片。应时接过卡片后，那少年就将他赶了起来，重新拿起那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话了。
这便算是登记完了，应时一边跟着敖朗他们往门外走去，一边低头察看手中的卡片。这卡片与乔森拿到的那张质地相同，一面也写了个“异”字，但另一面却是个葫芦图案，在光线下隐隐发绿。
方才乔森领卡时他在一旁看着，因此两张卡片的差异他一眼便看了出来，对于样式的不同应时有些疑惑，于是他扭头向岑知言问道：“我俩的卡片怎么还不一样？因为他是人类我是吸血鬼吗？”
“跟种族没关系，这是根据危险等级划分的。他拿到手里的那张是‘危险需重点观察’，你这则代表了‘无威胁’的意思。”岑知言笑着答道。
听到自己居然被划分成了危险分子，乔森很是有些不忿，有一种遭到歧视的感觉。但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觉察到应时的身份——根据那个看起来是少年，但真实身份不明的老家伙所说，应时应该是从未攻击过人类，他身上自然没有带着大多数吸血鬼的那种邪恶气息。想到这里，乔森不仅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为这次看走眼并非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为应时的内在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遭到污染。
一出门，敖朗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们两人：“这下就行了，接下来如果你们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你们想继续在我那里住着也可以，但房租我还是得照收你们的。你们要是想搬出去，我也不拦你们，但这个月的房租和押金我也不会退还。”
应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先偷偷看了一眼乔森——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恐怕他就不能继续再和乔森住在一起了，不然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倒是其次，应时还真有点怕他忍不住对自己动手。
而另一边，乔森也在等着应时先做决定。他的看法和应时差不多，但原因却不尽相同。
气氛又一下沉默起来，就在敖朗等得不耐烦准备替他们拿主意的时候，一个人从走廊的另一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敖朗！”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他跑到众人身前，一把抓住敖朗的胳膊说道：“你跟我来一趟，你之前跟的那个案子，目标人物在邻市出现了，组长喊你过去。”
一听这话，敖朗立刻就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连身子都站直了。男人口中的目标人物是个极度的危险分子，近几年在Z国犯下了好几件命案。敖朗、岑知言和其他的队员一直在试图抓捕那人，但那人行踪不定，又不总是在Z国行动，所以过了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成功将那人抓捕归案。
岑知言自然也听见了男人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对敖朗说道：“你赶快过去，等我把他们送回去就去找你，有事电话联系。”
敖朗点点头便不再多言，跟着男人一起快速地离开了。
“我先把你们送出去，你们可以自己离开吗？”敖朗走后，岑知言转身对应、乔两人问道。
应时点点头，乔森也默认了这个提议。
就在三人准备往电梯的方向走时，一个少女在异灵阁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登记处里走了出来。
那工作人员冲岑知言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到他们身边。
那人带着少女走到他们身边后，便继续对少女絮絮叨叨地说道：“你现在能力刚觉醒，一定要找到控制方法，不然出事了不仅会影响别人，对你也不好。”
“知道啦，方老师。”少女冲那人翻了个白眼。
就在他们快走到电梯处时，少女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似的往应时身上倒去。应时下意识地去接她，但没想到这少女看上去不怎么胖，却着实有点分量，再加上打了蜡的地板很是有些滑，应时一个没站稳也被带着往旁边倒下。
就在应时以为他会在众人面前以这种丢脸的姿势摔倒的时候，随着一声“小心”，一双大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将他稳稳地扶住了。
扶住他的人是乔森，应时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感动。就在他打算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后，应时再度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角度都改变了——天花板好像变矮了一点，衣服也好像变紧了一点，还有自己扶住的人，手感也没那么软了……
他低头看去，却被面前的景象震得目瞪口呆——被自己扶着的人变成了一个正搂着一个少女的，面容俊秀的青年，此时青年也正抬头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同样的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个青年，不正是应时他自己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灵魂转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