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私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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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莱克特毫无留恋的背影，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但情感上的伤害还是小部分，大多的则是惋惜。只差这一小步，我就能完成本人最高的创作艺术品了。等到以后，我不确定还能不能碰到这么好的素材供我打磨，能不能再和医生重逢，甚至我也不能判定能不能活过今晚。那陌生的男人手持鱼线站在我眼前，而我则咸鱼似的躺在案板上等人料理。
时间没有留给我太多埋怨的机会，陌生的男人没有追医生，而是转过身看向了我。我迅速地半阖上眼，装作濒临昏迷的虚弱样子。要是他过来给我一刀干脆的，我还有重生的机会。要是他和约翰和医生有相同的爱好，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那男人没有用鱼线勒我的脖子，也没有切我的肉，他快步来到台子前，拔开我的手查看那个豁口。如果我的直觉不错，他相当紧张。他要杀莱克特那恶魔的时候很冷静，对我倒紧张起来了。然后他小心地给我清洗伤口，为我缝了针，最后还把剩下的半管麻醉给我做了静脉注射。
我一直保持着没有意识的死人样，任凭他把我抱起，带出了木屋。走过了不短的一段路，一直到浓密的水草掩护中，我们上了一辆蓝色的SUV。我平躺在铺着塑料膜的后座里，睁着双眼。那男人则小心地开着车，把带血的橡胶手套褪下放进了袋子里。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要干什么，实际上这辆我再熟悉不过的SUV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
这根本就是我和维克多弄丢的那一辆！
为什么？我默默地思索着，难道这也是一次针对我或者维克多的有计划的行动么？
接下来那男人把车开出了海边，上了公路，期间还会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我。我想也不想地闭上眼，继续装死。快要进入市区的时候，他把车停到偏僻的拐角里，把我抱了下来，让我背靠着臭气熏天的垃圾桶躺好。然后他打了一个电话。
“有人倒在那……”他发出吸鼻涕的声音，嗓音听起来也既苍老又疲惫，“哦，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敢上去看。大概是死了，好多血。你们快点派人来看看吧，希望还有救。不，我不知道，我昨天还在这里睡过觉。对，对，你们快点，我要走了，我不想惹麻烦……”
说完他挂了电话，停留了几十秒，然后上了车，向来时的方向开去。
等到救护车和警车鸣笛而至，一大波救助人员慌忙地跑过来，我已经坐在街对面的公寓楼顶上向这边张望。他们的动作很快，时间过去的不多，我的小腹却也愈合了大半，内脏虽然还在缺失，不时有些隐痛，但从最外侧的皮肤看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我看着警察在那片区域里巡查，然后蹲在垃圾桶前，收集我留下的血液，便聊无兴趣地下了楼，悄悄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很不错，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便觉得充实快乐。我没有去找维克多，也没去找莱克特，除了偶尔想想我的葡萄汁杀手，剩下的时间都在研究那个陌生的男人。我不愿意称他为杀手，因为他根本算不上是。当他抱着我的时候，除了暖洋洋的我什么不好的感觉也没有。我挺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有时候它不准。但我有种预感，我一直以来的某种期望将以一个令人惊叹的形式实现。于是我不再猜想，直接找到了那个男人。
那过程不算简单，想法虽然很直接，但实施起来却很累。入手点就是我那辆本该被没收的SUV。毫无疑议，在那场交流会中，警察带走了它。我自己就曾在体制内，当然知道这类物证除了在警署的车管所就是证物保存室。想要从这两个地方把车开出来还不引人怀疑，除了警察内部的自己人别无他想。
知道了这一点，我用了个保险的笨办法。我在迈阿密警署门口蹲了两天的点儿，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德克斯特·摩根，迈阿密警署的协助人员，似乎是什么血液鉴定师。他长着红棕色的打卷短发，一双黑棕色眼睛，穿着合身的休闲衬衫和运动裤。不是我为他说好话，他确实长着一张迷人的俊脸。尤其是在迈阿密这样炎热的地方，他站在那群穿着沙滩风的臭男人之间就更显挺拔了。
我远远瞥了他一下，心里有了个主意。为了德克斯特的救命之恩，普卢特难道不该做点什么表示下感激么？
红日西斜，德克斯特离开警署回到了他的公寓。他棕色的运动鞋踩在木质的走道上，发出沉重的声响，然后他掏出钥匙插进门锁，稀里哗啦的金属碰撞声响个不听。他走进了他的家，把挎包扔在沙发上，打开冰箱喝了几口柠檬汁。再然后，他坐在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竟然做出要上网冲浪的架势了。
这怎么行？我可不想躺到晚上去。于是我伸了下小腿，抱着柔软的棉被翻了个身。德克斯特握着鼠标的手顿住了。他轻轻地站起来，胶皮鞋底踩在地板上就像猫咪在毛毯上行走一样悄然无声。他把掩着的卧室门推开一个小缝，从外面观察。我没睁眼，露出棉被的脑袋冲着门外，确保德克斯特能看见我的脸。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因为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他比来时更快地退了回去，也许被吓坏了，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我则在温暖地被子里面窃笑。想想吧，从德克斯特的角度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惊喜呀。案发现场的目击者，重伤的证人，不仅没有好好地呆在医院里苦苦挣扎着抢救，反而躺在他——半个英雄半个凶手的床上睡觉。要是这事儿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是逃之夭夭就是痛下杀手。但德克斯特，我直觉他不会的。
大约过了半小时，他又进来看了我一下，然后退了出来。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都没有动静，直到我感觉到饿了，决定起床吃饭了，他才走进来，站在床头上看着我。我毫无压力地继续挺尸，接着德克斯特拿出背在身后的右手，又是一根可爱的针头。我有些矛盾地等着他查进了我的动脉，掰正我的身体，解开我的衬衫，露出专门包裹着的厚厚的纱布和我漂亮匀称的小胸肌。
我猜他对我的胸肌不是太喜爱，因为他马上就替我穿好了衣服，站在我跟前发呆。我知道他很矛盾，而我喜欢看别人进退两难。不久之后，德克斯特走出卧室开始做晚餐了，估计是想通了。等到他吃饱又回来看我，我确定麻醉的时间应该到了，浮夸地打着哈欠睁开了眼。
德克斯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则眯起眼睛笑，“你好呀，亲爱的德克斯特，迈阿密的黑夜英雄。”
德克斯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意思？”他退后了一步，把出去的房门露出来，表达出“不欢迎”的意思。“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
看来德克斯特的计策就是死不承认了，他还抱有侥幸。要是我当时真的迷迷糊糊，也许就要相信他的无辜了。
我动了下肩膀，为难地看着他。“你不记得我啦？这才几天，你每天要救多少人啊？”我说着幼稚的话做着幼稚的手势，尽力让自己这张具有欺骗性的嫩脸再年轻十岁。“我就是被你救的那个，肚子上开瓢的那个。”说着我拉开衬衫给他看，胳膊举到一半，突然呲牙咧嘴，做出碰到伤口的衰样。
德克斯特的身体不像拧紧的发条那样紧绷了，他被我弱势的可怜的姿态感染了。不是说信任我，只是不当做猛兽一样地防备了，而是变成对癞皮狗的无奈和厌烦了。
“记起来啦？”我歪了下脑袋。维克多这样做的时候可爱的紧，我做就不知道效果了。“他们把我送到医院以后，给我用了药，可我没钱付账，就趁着他们不注意，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倒在了路上，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上了警车。”说到这，我强忍着内心的阴影，做了个哭脸，“他们要查我的证件，没有就要遣送我回古巴。可我不是古巴人啊，我是从墨西哥那边偷*渡的。要是去了古巴，我又不会说西班牙话，我可怎么办啊？”
德克斯特没安慰我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可爱，直到我捂着肚子，用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他才说话。
“你怎么找来的。”
话里话外终于承认了那男人就是他。我挺满意，脸色则不动声色。
“我在警署里看见你了啊，就在那个警察问我话的时候。然后我趁他不注意，偷跑出来，跟你回来的。昨天我就到了，但是没敢进来。但我今天太累了，还好饿。对了，你有吃的没有，德克斯特？我怎么闻见牛排的味儿了？”我舔了舔尖牙，本色出演，“有没有葡萄汁，蓝莓煎薄冰也行。不要通心粉和热狗，我讨厌它们。”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私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