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新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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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着门旁的墙壁上，手握着警署派发的枪，正等着我昔日的同僚进来，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的射击。维克多站在卧室门口，呆愣的看着我，然后他笑了，一双深邃的蓝眼睛亮得发光。
“小奶球你要……哈，”他摸了下鼻子，看上去欣喜若狂以至于手足无措了，“我可没想到这个，我一点没想到。”
“进去。”我低声说道。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有三个人，缓慢地靠过来，两个分头向后门绕，一个已经走到了前门。我和他就隔着一面墙，几乎能闻见人类喘息时的气味。
维克多估计也听见了声响，保持着安静，一边向客厅另一边的后面走，一边掏出了那把卡片手*枪。
‘你敢。’我对着他做了一个口型。‘进去。’
他也用口型回我：‘我能安静地杀了他们所有，你不能。’
该死！我心中暗骂。我可以在这里无所禁忌，维克多却还得继续向前走。顾不上管门前的男人，我蹲下身朝维克多移动，维克多那边已经闭上了眼，全身缩成一团躲在角落，准备抵御闪光弹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闪光弹投射进来，在我抱住维克多的时候，前门被敲响了。
“普卢特？普卢特你起来没有？”
叫喊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音大得可以叫醒我所有的邻居。接着，两个男人也在后门碰头了，一样肆无忌惮地敲击声响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这绝不是逮捕危险凶犯的程序。维克多讶异地看着我，我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回卧室，然后站起身走到了大门前。
我毫无预兆地打开了门，JJ的拳头直冲着我的下巴袭来，被我包在掌心里停住了。他长哦的一声，说了句酷。
我越过他的脸，扫视着街道两边。五辆破旧的警车，没有鸣笛，闪烁着令人不安的交替光停靠在我公寓的对面，啤酒店的旁边。大约有十来位警员正活动在面前这不大的一片草坪上。这时天色并没有亮，他们在黑暗中静默穿梭的身影显得怪异非常。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连夜出动警署半数的警务，一定很重要。
然后JJ走了过来，“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我转过头，后门的那两个警察已经持枪走进了我的家四处张望，维克多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我看得出，他正在爆发的边缘。
“是谁？”我说道。
那两个警察脱下头盔，露出了我熟悉的脸。他们扬着手冲我打招呼，然后打开冰箱，开始喝我和维克多牛奶，吃我们的巧克力布丁。维克多的脸更臭了。
瞧那友善放松的模样，他们现在还是我的朋友，那尸体就绝不会是史蒂文。我低头笑了，然后看见了啤酒店老板麦克。他茫然地站在他家的门口，几位警官围着他，其中一个抱着他的肩膀，但他似乎没有发觉，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南希。”我听到JJ说，“是南希的。”
“哦。”我说，“哦……”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伤感，抱歉，还是什么的，但我自己知道，我其实如释重负。我明白我不该做出叹气一类放松的动作，但是这情感这样真实，真的很难用表情去掩盖的。实际上，我似乎又笑了。
我不太确定，因为那一瞬JJ也笑了。我猛然惊颤再凝神去看，JJ的表情便变成了沮丧。又一次幻视么？我想，这事儿好像变得越来越频繁了。继我的大脑之后，我的眼睛也开始欺骗我了。
“我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没答。不过也没差，我们反正都要来通知南希家人的，顺便来你家。”
我点点头，示意搜寻的警员，“他们在干什么？”
“寻找线索，确定攻击现场。南希是死后被移尸的，头儿觉得这里能有突破。我现在正要去尸体发生地，你去不去？”
我看向结实维克多的被影，维克多似乎有所感应，也转过头跟我对视。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出情绪，只有炽热的沸腾着的爱意似乎要翻涌出来。又一次幻视吗？我希望不是。
等坐上JJ的警车之后，我就知道我又做了错误的决定。查看南希的现场的确能让我提前藏起会对维克多不利的证据，但也让我在途中独自面对JJ。然后我就知道了好多关于他的垃圾。
“你真得见见我的奈子！火辣，性感，还有新观念。我最喜欢她的地方就是她跟每个人都不一样。你知道吧，感觉就是在一群人里，你一眼看去，第一个注意到的一定是她……”
“是的，是的，我明白。”我指着前面的几辆警车，“我们是不是到地方了？南希的尸体就在这里发现的？”
JJ终于看了眼路前方，然后失望地叹了好长一段气。“就是这儿，第一信浸会。”
老实说，来了美国这么久，我也不知道教堂和信浸会的区别，我不大关心它们。在我的印象中，它们大概就是一群老头子，穿着长袍举着蜡烛，在巨大的圣母圣子彩绘玻璃窗下垂首祷告，当然，还有呆在小格子里听人忏悔。而绝不该是现在这样，寂静无声，一派森然。但那只是在信浸会的大门前，走进庭院之后，就能见到忙碌的痕迹分析员和警务人员。
我跟着JJ一直深入，来到了建筑后的花园，中间竖着一座巨大的金属十字架，它的底座是一块石头砌成的圆形喷水池。治安官，维娅，还有几位分析师就围在水池边上。我慢慢绕行过去，来到了十字架的正面，然后我看到了耶稣。
南希，赤着身子，头戴荆棘，双臂大开地垂钉在十字架上。她手足上留着蔓延出的斑驳血痕，干瘪的左肋旁有三个漆黑的血洞还在艰难地滴着血。即便她的脑袋不自然地低垂着，我还是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死前很平静。她被吊起来至少有5个小时，身体里几乎没有血了，全都融进了水池里，染得通红一片。
维娅拿着相机，闪光灯的亮光一帧一帧地打在南希瘦弱的躯体上。分析员标记了所有的信息之后，警察们开始着手放下尸体。我看着他们搭梯子，维娅合上记录本，走了过来。
“天生犯罪人。”她说道：“有些研究者认为有的人由于返祖，天生具有强烈的反社会倾向，而他们的创造的艺术品也会忠实地再现原始人最初的审美。我一直是不赞同这种观点的，但现在……”
她沉默了一会儿，“真是讽刺，罪犯创造的艺术品，除了用犯罪来呈现以外还能是什么呢？你看看，普卢特。这混蛋，他把南希扮成基督，拿走了她的内脏，然后把她的血放进了洗礼池，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意义的，他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用一种血腥的方式在说话，跟我们玩残忍的游戏。太恶心了……”她捂着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南希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平躺在地面的尸袋上。从这个角度看，她肋下的凹陷更明显了，出于某些原因，凶手取走了她的脾脏。维娅的话没有错，这不是单纯的杀人。
“血，内脏，是不是有什么宗*教意义？我记得耶稣的传说里提及过。或许凶手是个使命型杀手，脑子里出了问题。”我说。
“没错，圣餐和圣水。在耶稣和圣徒们最后的晚餐里，耶稣说过，他的血肉化成了面包，血液划成了葡萄酒。我不明白，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你当然不明白，所以你才是维娅。”
大概我的安慰没有什么效果，后续的工作中，维娅还是很困扰。我趁着天黑跟每一个警务说话，几番试探终于确定，南希身上什么有价值的证据都没有，现场干净得不像话。但情况也不是太乐观，因为治安官亲自下发了命令，彻查南希最近的动向。简单的南希所有的秘密都逃不过这样铺天盖地的搜索，包括她倒卖枪*支，也就是维克多的罪证。
我不动声色地跟着队伍搜索，天亮以后为每一位神甫做笔录。维娅和JJ跟着南希的尸体回到了警署做检测，我则留在信浸会调查，然后给维克多发了简讯。
——保持冷静，一切正常。
维克多回得很快。
——收到，保持中……何时归家，冰箱已空。
我暗笑一声，收起了手机。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搜查组也没有丝毫突破，所有的警务人员则暂时休息。我乘机回了家，房门大开着，维克多正蹲在草坪上吃冰棍。
“冰箱空了。”他一看我就说道，“那两个人全吃了，连微波食品也是。现在怎么办？我中午还没吃。”
“我也没吃。”
“那我们出去吃？”
我缓缓扫视我的公寓，最后看向了车库里的SUV。
“不，现在去超市，带上所有我们需要的东西，然后我们在车上，在路上吃。”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新的未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