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鉴》瑞者

23、第 23 章

　　“小兔崽子，他敢逆师！”

　　看到大弟子鼻青脸肿的回来，知道事情经过后，玉阳真人一掌掀翻了桌案，费尽心机，竟然让莫篱脱离了掌控，纵使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得勃然大怒。

　　“师父，他已经不是您的弟子了。”赫仁提醒道。

　　实在是可恶之极，如果还有师徒之名，就算是南华帝尊，也不能阻止玉阳真人召见莫篱。

　　玉阳真人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确定他把那宝物献给了南华帝尊？”

　　赫仁恨恨道：“他自己都承认了，再说了，若不是献宝，凭什么让南华帝尊给他撑腰，还把弟子伤成这副模样。”

　　玉阳真人目光一闪，又问道：“他真的修为尽失了？”

　　“不错，弟子亲眼所见，他丹田已废。”赫仁眼神越发怨毒，“师父，那小子也够狠的，为了摆脱与您的师徒之名，连自废丹田的事都做得出，若真让他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必为大患。”

　　“南华帝尊难道还肯舍下千年所修的真元，为他重造丹田？”玉阳真人冷笑一声，至宝再好，他也不信南华帝尊肯下这个本，至多就是保莫篱那个小兔崽子一生平安罢了，想重造丹田，做梦去吧。

　　“就算他不能重造丹田，师父，难道您就甘心看那小子逍遥在外？”

　　“不急。”玉阳真人眼神阴沉，“他一个废人，南华帝尊不会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只要他落单……”

　　赫仁阴阴一笑，道：“弟子明白了，会让人暗中盯着。”

　　他话音才刚落下，就见玉阳真人脸色蓦然一白，然后喷出一口血。

　　“师父！”赫仁惊呼一声。

　　玉阳真人一摆手，闭目调息片刻，才平复了心头翻涌的血气，只是面色变得更加阴白。

　　“那小兔崽子捏死了引魂蛊，引得母蛊反噬，伤我心脉，为师要闭关数月调养伤势，这段时日，你低调些，别去招惹他。”

　　“是。”赫仁眼中怨恨更甚，莫篱，别得意，咱们来日方长。

　　“痛快了？”

　　五老宫枕霞殿内，穆春秋看着莫篱将引魂蛊踩在脚底下碾了又碾，不由失笑，真是孩子气一样的举动，不过，看他很解气的模样，又觉得有趣。

　　莫篱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动作孩子气，他留着引魂蛊就是为了这一日，本来想当着玉阳真人的面碾死，不过想到那张伪善的脸，又觉得恶心，反正刚才尊上已经狠狠打了脸，他这时候再加一脚，一样的痛快。此时他心中只有轻松，只有欢喜，闻言用力一点头，道：“尊上，总有一日，我会将玉阳真人也像这虫子一样踩在脚底用力碾。”

　　以他的资质，尊上这个高度他是不敢想了，但是玉阳真人那样的半步渡劫，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别以为半步渡劫很好听，其实就是个不敢渡劫的大乘初期，胆小鬼一个，没什么了不起。

　　“本尊拭目以待。”

　　穆春秋微笑，他从来不说替莫篱报仇的话，尽管碾死玉阳真人于他来说，跟莫篱碾死引魂蛊没什么区别，他知道，眼前的莫篱禀性纯良，但也极认死理，相信自己能报仇就绝不会假手于人。

　　莫篱兴奋劲头过去了，一抬眼看到穆春秋眼中的趣味，这才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热，刚才，他是不是有些……轻浮狂妄了？大乘初期也不是那么容易修炼到的，他此时修为全失，连炼气期都不是，哪能那么狂言妄语呢。

　　“尊上……咱们什么时候回南华宗？”他心虚的转移话题。

　　“不急，明日带你去东皇宗藏宝阁，你看中什么就挑了走。”穆春秋也不戳穿他，顺着他的话道。

　　“啊？”莫篱目瞪口呆，东皇宗的藏宝阁他能随便挑？尊上，请问东皇尊上知道吗？

　　“知道。”穆春秋眼含笑意，“东皇要与本尊论道，本尊已经应了，大概需要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你……明白？”

　　莫篱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他明白什么？

　　穆春秋叹了一口气，就说他禀性纯善吧，这都不明白，神念一释，沟通天地灵气，凭空显露出一只狐狸和一只老虎，狐狸走在老虎前面，大摇大摆，而后灵光消散，画面又变成一只螃蟹，横着从莫篱的眼前爬过。

　　莫篱：“……”

　　狐假虎威，横着走，尊上，您这样教唆人，好吗？

　　穆春秋斜着眼睛看他，道：“做不来？要不要本尊教你……”

　　莫篱把头摇成了博浪鼓，想了想，认真道：“尊上，我不做狐狸，要做就做老虎。”

　　他才不要仗着尊上的势去欺负人，他只想好好修炼，有朝一日，用自己的势去欺负人。

　　“也好，这几个月你就在枕霞殿参悟无漏幽明剑诀。”穆春秋有些失望，其实他挺想看莫篱仗势欺人，可惜，莫篱志气大着呢。

　　莫篱点头，他只是修为尽失，又不是脑子变白痴，参悟剑诀用不着真元辅助，只要他不去尝试沟通幽明之力就行。

　　次日，穆春秋果然带着莫篱去了东皇宗的藏宝阁，狄慎早就在藏宝阁里等候，看到穆春秋带着个修为尽失的人过来，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莫篱做了那么多年的东皇宗弟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东皇帝尊，又是第一次被东皇帝尊正眼相看，顿时有些紧张，躬身施礼，道：“莫篱拜见东皇尊上。”

　　“你是东皇宗弟子？”狄慎是什么眼力，尽管莫篱体内的真元已经全无，但他一眼还是看出了莫篱原本修炼的是东皇宗的青云诀。

　　“以前是。”莫篱有些心虚，“弟子修炼之时走火入魔，丹田已毁，已于昨日退出东皇宗。”
　　狄慎：“……”

　　以为他看不出自毁丹田和走火入魔的区别？看看莫篱，再看看穆春秋，分明是挖他东皇宗的墙脚。算了，一个普通弟子，穆春秋要挖就挖吧，以一个普通弟子换取穆春秋对东皇宗的照拂，划算。

　　东皇帝尊的算盘打得团团响，没办法，谁让他寿元将尽，而东皇宗又没有第二个帝尊天君级别的高手，好苗子倒是有几个，但想要成长起来，至少还得几百的，有另一位帝尊帮着照拂个几百年，就能平衡渡过宗门青黄不接的时候。

　　所以，狄慎虽然看出真相，只能摸着鼻子认了，有求于人，就是这么气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