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传奇之千秋血》佑耳果

65、065

　　白铎进了地宫，得了万古之前的白虎传承，成功飞升须弥界。

　　这传说中的须弥界很是奇怪，里面没有房子，没有人烟，大多是他以前见也没有见过的山川美景，这里的人也很奇怪，没有老人孩子，自由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随风飘来，忽又飘去。

　　“又是一个新飞升的小子吧。”

　　他们似乎对白铎这个陌生人毫不在意，一脸淡然的模样，哪怕是他突然出现，他们也毫不在意。

　　这里看起来奇怪极了，与他生活了许久的东洲大陆一点都不一样，不过，白铎却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呢？对了，是白虎传承。

　　似的，以前他的祖先也住在这里。

　　不知何时，被赶了出去，这才流落在东洲这片大陆。

　　有了白虎传承之后，白铎的记忆瞬间回笼，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有些记不清楚。比如他清楚的记起了，他第一次吸食万俟哀的鲜血是在坑洞里，记起了，他因为返祖现象，变成了一只小白虎从军营中跑了出来，之后便一直跟随着万俟哀。记起了他曾经脑海中漏掉的一切。他本应该是如此的爱她。

　　这股朦朦胧胧的情感，即便他一直不愿承认，又或者没有弄懂，可却早已掩藏在了他的心底。

　　那种对于万俟哀惊喜又徘徊的感觉。

　　自来到这里后，白铎便到处询问，是否有人见过万俟哀。

　　可是那些人一个个起初都不甚在意，可在听到他对于万俟哀具体的描述后，便一个个三缄其口，甚是恐慌，有的甚至是拔腿便跑。

　　这让白铎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惊喜的是这些人肯定见过万俟哀，担忧的是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奇怪极了。

　　这一日，白铎继续追寻着万俟哀的踪影，忽听得远处仙乐飘飘。

　　举目望去，见无数飞鸟于空中徘徊起舞。

　　在彩虹之上，竟然有一只凤凰闻歌起舞。

　　不断有人聚集在此处，他们满脸陶醉，“天啊，这数千年来，这可是第一次见凤凰仙子舞乐。”

　　“美，真美，太美了，简直是美的妙不可言啊。”

　　“这彩虹舞曲是仙子为谁歌舞？”

　　“是啊，又是为了迎接那路神仙。”

　　“若得仙子一舞，宁纵死，而无一悔。”

　　遇见这难得一见的盛会，可白铎却无心欣赏，正准备默默离去，却见无数仙鸟铺成一条彩路，直通向他面前。

　　白铎一愣，见周围的人都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来。

　　又见那凤凰化作了人形，身着彩衣，向她飘来。

　　等到看清那人的样貌来，白铎惊喜出声道：“莫哀。”

　　凤凰仙子一瞬之间就来到了白铎面前，“既是故人来，何不径直来见？”说罢，便转身飞走了。

　　白铎运起法力，紧紧追随在她身后。

　　不知怎的，来到一处洞天府邸。

　　沿着数千台阶拾级而上，仙门大开，无数妙龄女子迎身而笑。

　　白铎在此徘徊了数日，才又重新见到了凤凰仙子。

　　如果这就是万俟哀的话，他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她说，白铎几乎以为她就是万俟哀，他终于找到了她。

　　时隔多日，终于相见。

　　“小哀，你怎么在这的？又怎么成了凤凰仙子。”

　　虽然还是那张脸，可这个凤凰仙子却一身淡漠气息，令他浑身不舒服。还有那眼角的翘起，嘴角的魅惑都显得那么陌生，陌生到除了那张脸，他再也认不出她来。

　　“凤凰便是凤凰，从未变过。”

　　“白泽，你不会是凡间走了一圈，便忘了我吧。”

　　“我原以为你今日是为了寻我而至。”

　　“既然不是为了我，又是为了谁？”

　　白铎越发听不懂凤凰仙子的话了，不过她既然不是万俟哀，那便与他再无关系了。“既然，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我就离去了。”

　　“等等，你不是白泽。”

　　“对，我是白铎，应该是你口中白泽的后人。”白铎解释道，传闻上古白虎神兽名白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来的是你，不是他。”凤凰仿佛陷入了一股疯狂魔障之中。

　　就因为她心神不稳，竟然在袖口中掉出来一抹亮光来，那亮光迅速化作了人形来，竟然就是白铎苦苦寻觅的“万俟哀。”

　　只是这个时候的万俟哀面无表情，如一只提线的木偶一样。

　　忽而，凤凰笑了，她也跟着笑了，那笑容一模一样。凤凰哭，她也哭。她的一切，一颦一簇竟然全都在模仿凤凰，就像是凤凰的影子，又像是凤凰在照镜子。

　　可是白铎还是能够从这行尸走肉一般的木偶中，分辨出这就是万俟哀，他要找的万俟哀。

　　白铎在初见到万俟哀的惊喜感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她这是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白铎怒不可遏的对凤凰叫道。

　　回过神来的凤凰笑了笑，既然白泽不在了，那她还留着万俟哀有什么用？正准备摧毁了万俟哀，却见白铎与她拔刀相向。

　　“笑话，我对她做了什么？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本来就是我修炼而成的。说白了只是我的一个傀儡。”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白铎始终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原来万俟哀竟然是凤凰分化出来的吗？

　　当初凤凰把万俟哀送到东洲大陆，也只是想要让白泽复活回来，可谁知，回来的竟然不是白泽而是他的后人。看了来白泽还是不肯原谅她，竟然再也不肯飞升入神，宁愿留在东洲繁衍一代又一代逐渐化作凡人。

　　凤凰本来准备毁了万俟哀，可却突然发现万俟哀好像不受她控制了。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不可能，她明明是自己炼化的，不知为何竟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和感情。

　　万俟哀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她被吸入那天空中的漩涡后，从漩涡中摆脱出来后就到了这里，而她之前生活的东洲大陆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球内的一景。什么白虎和青龙共同开辟的一个空间，竟然也只是凤凰的一个小玩意儿。她每天看着玻璃球内的各种小人苦苦挣扎，恐怕青龙和白虎以及玄武全都被她给骗了。

　　他们活了那么久，竟然只是一个笑话，只活在别人的一场欺骗里。

　　万俟哀彻底迷茫了，原来之前他们都只是被囚禁在玻璃球内的蚂蚁吗？乐此不疲的建造者自己的蚂蚁王国。

　　就连之前的什么打开须弥界也只是因为玻璃球裂开了一个缝隙，吸收了外面的灵力而已。

　　然而令万俟哀更加惊恐的却是，看到了另一个独立的一模一样的自己。而她竟然也只是别人的傀儡。

　　怪不得她体内的鲜血流尽了也没死，原来也只是以为被玄冥救了，现在看来竟然是她根本就不会死吧。毕竟她的主体那么庞大，她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死去。

　　在知道这一切真相之后，万俟哀便发现她渐渐的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了。直到被收进了那人的袖口里。

　　可是，今天再次见到白铎之后，她的心底竟然又开始隐隐的有些悸动。

　　所以，在凤凰想要杀她的时候，她动了，第一次违背了主体的意志，有了自己的选择，她逃了。

　　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万俟哀确确实实的是自己动了。与凤凰的惊讶不同，白铎则是一脸的激动。

　　万俟哀，他要找的人还在。

　　凤凰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为什么万俟哀会有了自己的意志和感情，却原来还是自己的原因。当初她和青龙白虎以及玄武为了争抢神位，她不惜欺骗了自己最爱的白虎，在她与青龙缠斗之时，背后偷袭，将他二人都打落了神位，青龙不甘失败更是迁怒与玄武，倒霉的玄武最后不小心也被青龙尾巴扫到了下届。

　　在她出手的时候，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便将自己心中对白虎的那一片残留的爱意从体内驱逐，竟然没有想到那丝爱意竟然残存了上千上万年。竟然逐渐成了一个凡人，在那凡人身死后竟然穿越时空来到了万俟哀身体里。

　　而万俟哀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得不说，这一切似乎早有命中注定。

　　凤凰笑了笑，笑的震天撼地。

　　“你们走吧。”

　　“带万俟哀走吧。”

　　她终究还是失去了所爱，后悔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她早已经忘记了。也许这不老不死的神体本身就已经是她最终的结局了，一世情缘和无尽悲怆本就不可兼得。

　　既然如此，那这水晶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万俟哀看到凤凰竟然要打碎了水晶球，立刻惊叫道：“住手。”

　　在白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万俟哀自寻了死路，她竟然为了保护一颗玻璃球，而甘愿生受了凤凰一掌。

　　为什么相聚的时刻如此短暂。

　　她却又要选择离去。

　　这下子，即便是凤凰放过了他们，万俟哀也注定没了生机吧。

　　白铎抱着万俟哀渐冷的身体，满是泪水，“为什么？你这是做什么？”

　　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玻璃球。

　　白铎真想把这玻璃球砸烂。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玻璃球有什么好的，竟然让万俟哀宁愿放弃到手的幸福，拼着身死也要护住它。

　　“是……是白铎你的家啊。”

　　什么意思？白铎透过满眼的泪花，竟然看到了玻璃球内的东洲大陆，以及那里生活着的人们。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们的小时空也仅仅限于这一个小小的玻璃球而已。

　　“哈哈哈哈。”白铎也笑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为什么，万俟哀不是最讨厌这片大陆的吗？讨厌这个时空，这个时空里的东洲，以及东洲的人们。可为什么又要救他们呢？

　　对于，万俟哀来说，如果说在东洲的那段日子能有什么幸福的话，那应该就是和白铎短暂相识相处的那一小段日子。

　　即便快乐再短暂，也足以掩盖掉所有的不幸。

　　更何况那里有白铎的家人，有玄冥，澹台明镜，以及她的哥哥……甚至是公孙止和顾续芮……

　　最深的爱恐怕便是爱屋及乌吧，因为爱你所以爱上一切和你有关的东西。

　　不知道这份感情为什么来的这么快，却又这么深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