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筠》风卷江湖

58、第五十八章

　　梁子玉一进办公室立刻就刷拉的拉上百叶窗，下一个动作就是抡起拳头。
　　马得草头一歪，抬手轻轻松松的抓住他袭来的拳头，把他截在墙壁和自己之间，笑嘻嘻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神却落在他脸上亮的吓人。
　　梁子玉被他看得心一惊，那个晚上的荒唐事尽数涌入脑海，脸都气红了。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躲开！”他低声喝道，有些慌乱的垂下头。
　　马得草无奈的笑笑，只得撒开他的手将路让出来。
　　没办法，两人开头实在是太令人‘难忘’了。梁子玉心里有疙瘩，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他有心追求他，也要先把他心里的疙瘩解开。虽然不知道解到什么时候，但是耐心他有的是。
　　“说吧！”梁子玉笃定这禽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跟他兜圈子，直奔主题。
　　马得草看他脸有愠色，也不玩笑了，往前走两步，斜身侧坐在办公桌上，正色道：“尸体我也看过了，陈炎说的道理是对的，但是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这根本不是科学可以解决的问题。”
　　梁子玉非常认真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马得草却忽然一探身，拿起他平时喝水的水杯，道：“口渴，先给我喝点儿水。”说着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拿起杯子就喝。
　　梁子玉脸色微变，嘴里嘶了一声，这厮真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简直都不用人教。
　　马得草看他眉头微蹙，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那副生气的样子特别动人，把他看得目不转睛。直到梁子玉腾的站起来要揍他，他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安抚他，“我还没说完呢！没说完呢！”
　　梁子玉忍气坐下，这禽兽正经不过三分钟。
　　“这世上万物有灵，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凡是妖魔邪魅皆是得辛苦修炼历经劫难方可成形，当然，也有些机缘巧合之下得天才地宝一步登天的。那些修炼千百年成了气候的妖孽体内都结有内丹，是妖怪的精华所在，无比的珍贵。”马得草说到这又喝了一口水，“这次这个人，我猜就是得到了成精的蝮蛇内丹，才会变成这样的。”
　　梁子玉不解，“这成精的妖怪的内丹应该不那么容易得到吧？他是在哪得来的？”
　　一句话就能问到点子上，马得草赞赏的看着他，一脸我媳妇好聪明的得意表情。
　　“所以，这里水很深。按照那尸体上残留的痕迹来看，那蝮蛇怎么也有个五六百年的道行。我猜这背后的人必定来头不小，普通人别说是成精的蝮蛇了，就是普通的蝮蛇也不一定能斗的过啊！这蝮蛇内丹一定是有人给他的，但是因为道行太浅，仅仅是几个月就要了这人性命。”
　　正经有道行的妖怪内丹，不仅不会吞噬人命，反而会让人拥有超能力一般的妖力，甚至是不老不死。
　　当然了，这个时候，人也就不是人了。
　　所以，当初得知夜几千杀了一条有千年道行的蛇精，只是为了取蛇胆，他才会那么震惊。这比买椟还珠还蠢！不过，过后想想，幸亏他没拿内丹，不然他那小表弟这会就是个蛇精了。
　　道行越高的妖怪内丹越好，但是同时也最难得，一般妖怪在碰到内行人一旦得知对方想要夺取内丹的意图，一定会拼了命的反抗，这内丹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宁可斗不过了自爆内丹而死也不可能便宜别人。就像是深山老林子里的麝鹿，据说，雄麝肚脐上有麝香，非常的珍贵，它一旦发现遭到围捕跑不掉的时候就会一口咬掉麝香吞到肚子里。宁死也不给。
　　所以，想要妖怪的内丹，人手也要非常硬才行。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完成的事，要是手不够快，那就黄瓜菜都凉了。
　　这件案子可大可小，如果只是偶然的服了道行浅的内丹导致衰竭而死也不算什么大事，怕只怕有人以此为业，专门用来害人。
　　服用内丹衰竭而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一般会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融合，服用者会渐渐掌握自己忽然用有的‘超能力’，随后第二阶段体能达到顶峰，服用者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这个阶段大约持续一两个月，也因人而异，身体好的自然会多挺些时候，第三阶段便是衰竭了。
　　人体细胞达到极限之后，就像是撑破的气球，身体机能开始急速衰退。
　　鱼儿爸爸的情况就是第三阶段，四十岁的人衰老的看上去像是六十岁，如果不是这次车祸，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也会死于脏器衰竭。
　　梁子玉听完沉默半响，“能查出是谁吗？”
　　马得草摇头，“很难，L市卧虎藏龙，没凭没据的，一时之间我也没处找去。”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本来就不是L市的人，这里的水又深，几大世家关系纵横交错，谁也不会在脸上刻字说是自己干的。
　　不过，他倒是有怀疑目标，首当其冲的比如嚣张跋扈的张家，有蝙蝠役在前，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有狠辣霸道的莫家，他们家半个黑涩会打底，再加上莫惊风的为人，能做出这事也不奇怪，以及李凤藻那个老狐狸，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你一定要管这件案子吗？”马得草双手撑着桌子探身过去，直直的盯着梁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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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你必须听我的。”梁子玉没吭声，但是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就丢下不管，他头痛的想起还在家里睡觉的妹妹，原本嫌她碍事，想要把她打发走，现在是不可能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还是留下她方便。
　　只是那丫头仿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最近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他倒是不怕这事被她知道，只是她知道了必定会问来问去的，烦都烦死了！
　　他还没把人追到手，哪有时间应付她？
　　梁子玉知道这事还真就要这禽兽帮忙，也没推辞，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下班了。
　　临走之前，对马得草道：“对了，最近我回家，让你妹妹睡床吧。”
　　因为马苗苗赖着不走，马得草只好把自己的沙发折叠床让给她住，自己打起了地铺。兄妹俩大张旗鼓的都睡在梁子玉家客厅里。
　　这会一听说他要回家立刻就急了，在公寓还可以半夜摸进去看看他，给盖盖被子什么的，虽然每次都被踹出来，但这也是一种情趣啊！
　　他这一回家那里还见得着啊！
　　“不行不行不行，”他连连摇头，抓着梁子玉的手腕不放，“这案子特别危险，我必须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回家也行，那要带上我！”
　　梁子玉怎么可能带他回家？那简直是引狼入室！
　　“那也不能让你妹妹一个女孩子老是睡客厅！”有一次起夜他不小心看到马苗苗穿着背心超短裤，睡在沙发床上，身上那衣料少的可怜，简直不能直视。
　　这兄妹俩都是暴露狂！
　　两人僵持了半响，最后梁子玉为了案子妥协了。但是他提出让马苗苗睡他的卧室，他来睡客厅。那姑娘死活不肯去酒店，赖在他家不走，为了避免尴尬，只好如此了。梁子玉本来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况且，对方是一个女孩子，他倒是没有什么不情愿。只希望她以后多穿一些衣服睡觉。
　　马得草一听他说要睡外面，简直是欣喜若狂。顿时觉得留下马苗苗是多么明智的一个决定，丝毫不去想五分钟之前他还在觉得自己是出于不得已才留下这个名为妹妹的电灯泡的。
　　梁子玉看他一脸喜色，不禁气闷，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你高兴什么？早晚阉了你。”
　　马得草脸色一僵：……

　　李小弟自从被夜几千关在这里，人越来越瘦，话越来越少。原来这些日子都是夜驰来给他送饭，夜驰大约估摸着自家主人可能是怕忽然的杀了李少棠，那个李少筠会疯掉，所以才先关起来慢慢打算。但是总归是要报仇的，所以，对李小弟态度也不是很好，前两天更是连挖带讽，连带着把他祖宗十八代到挨个的拎出来骂一通。两家那宿世之仇自然少不了要说出来，主要是这件事是令自家主人失忆的元凶，而他也因为主人失忆脾气变得暴躁而没少被连累，那心中怨气自是不少，这会就全都竹筒倒豆子倒给了李小弟。
　　他倒是嘴上骂的痛苦了，李小弟听了事情原委，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夜几千要杀他而后快了。
　　自己不是无缘无故的被人关起来，还连累了他二哥。
　　他心里痛苦，迷茫，悲愤而又无助。一时间五味陈杂，复杂的难以溢于言表。
　　为什么会这样？
　　命运是在和他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