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使我沦亡（初）》纪乃

26、出逃

　　刨除掉颜色太单调，视觉享受匮乏这一点，我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惬意的。
　　我不太清楚虚圈的白天黑夜是怎样的，我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小窗子，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
　　天花板那么高，我又不想逃走，当然不会没事儿瞎凝望窗外。比起凝望窗外，睁眼吃饭，吃饱睡觉才是我的理想生活。
　　而作为一只买一送一的人形猫，我的存在也一直被无视中。蓝染也没有再找我，那些个啥子破面，还有那俩白衣死神也都没来找我麻烦。如果不是我还没被饿死，我都以为他们不知道我存在呢。
　　我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的嘛。
　　无论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人都不多。我一直怀疑，人们看向我的时候，瞳孔中真的有映出我的身影吗？
　　说起来，仔细数数的话，说不定还没几个人知道存在感那么低的我被绑票了呢。
　　隔三差五回家的白兮应该知道，不算常见的夜一和浦原喜助应该不知道吧……邻居的黑崎一心估计知道，至于尸魂界那边的人，自从毁了联系设备我跟他们就没再联系过了，应该也没人知道。
　　哦，有一个可能知道。
　　如果他又来找我了的话。

　　今天的我过早的从梦中惊醒了。
　　虚夜宫建得还算坚固，至少绝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虚圈好像也没有地震这么一说吧？哎哎有吗？不知道哎……总之，现在是没有在地震中就是了。
　　墙根最细的尘土也没有挪动位置，但我感受到了墙体传来的震动。
　　墙实际当然是没有震动的，我这就是一种感觉，通过相同质地灵子传导过来的一种信息……大约是哪里在拆房子吧。
　　小草莓那嚣张的灵压在这么远也能清晰的感应到呢……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不论是拆房子还是小草莓搞破坏，我都不是很关心。
　　等他打到这附近我再关心也不迟啊。

　　……我还想再睡，但小草莓好像是拆迁办转世，墙壁一直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吵得我没法睡。
　　我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考虑自己的起床事宜。
　　说实话这么一直躺着没挪位子，我都有种背部骨骼让我睡化了的感觉，软绵绵的；手脚也也没什么力气，动一动就咔咔响，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哦哦，我甚至还产生了联想，其实我就是一块外软内酥的点心。嗯，当然，我也没吃过这么猎奇的点心。

　　我尝试着动了一下，再动一下，再再动一下，然后顺着势打了个滚，趴在床上。
　　哦凑，换了个姿势又想睡觉了……不行不行，我是要起床的人啊！
　　我趴着赖床了好久，直到手臂发麻才终于……翻了个身，决定重新睡觉。
　　果然起床什么的都是异端，才尝试了一会儿我就困得不行了。
　　就连这种乒乒乓乓的声音都成了催眠奏鸣曲。
　　闭上眼睛之前，我困眼朦胧得看向了那个窗口。
　　虽然室内也很亮，但外面的光还是以一种放射的形状涌进来，铁栏杆也因此投下了淡淡的黑影。
　　简直就是在象征自由啊。
　　猫都是喜欢自由的。我闭上眼睛。

　　作为一只喜欢自由并任性的猫，我现在正在逃跑。
　　一个小时前，决定逃走的本喵只花三十秒就认清了自己不可能跳到窗台上的悲惨现实，没办法只好伸出爪子在门上刨了个洞，跑到走廊上来。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但也许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雪白高墙，连个参照物都没有。毫无疑问，我迷失在这个巨大的建筑物中了。
　　用猫爪摁摁扁扁的肚子，我很忧伤，果然做猫不能任性，我应该忍耐到午饭后再逃走的。
　　唉……变成猫后我需要的灵子份量非常小，在虚圈这么高灵浓度的地方，只要呼吸就能摄取到足够的灵力了，肚子饿什么的，其实是错觉而已啦，忍忍就过去了。
　　忍忍就……算了，我还是找找厨房在哪吧。
　　看着眼前的岔道，我舔舔爪子，没有任何的迷茫。
　　猫的第六感告诉我，选左边！我的第六感从来没正确过，但我仍对它充满了信心。我甩甩尾巴，充满信心地踏上了右边的岔道。
　　猫爪子踩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声响。

　　虚夜宫很大，大到这里居住着那么多的破面，走了这么久的我却一个也没遇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自己更饿了，肚子超级扁，软趴趴的手感一点都不好。
　　我停下脚步，低头把脸埋在爪背蹭蹭。嗷，虽然能够感知到不少灵压在我附近，但我对那些破面的灵压根本不熟悉，不知道抓哪一个才能得到食物啊。
　　熟悉的灵压熟悉的灵压……那种确定是敌人并且打不过跑不赢的就算了，毕竟我现在在跑路呢；小草莓也算了，他太能惹事，跟他呆一块，本喵的九条命不够用。
　　我维持着蹭脸的姿势，眼睛也合得更紧了。
　　闭上眼睛后，我眼中的世界一片黑暗。很快，光亮起来了，一颗颗细密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光点像浮沉一样游荡在空气中，更凝实的一些则聚在一起，发出淡淡的幽光——这是拥有实体的、由灵子构成的许多墙壁。
　　在这种散发着微光的世界中，那些能明显让人感知到的灵压依然是鹤立鸡群般的显眼。
　　这一团也好，那一团也罢……全部都是需要我警惕绕道的家伙，没有一个是自己人啊。
　　果然只能跑远点了……嗯，这个灵压给我的感觉很舒服，往这边去吧。
　　我睁开眼睛，左右张望了一会儿，选择了一条方向和那个灵压比较相似的路。
　　咩，希望他带着吃的。

　　我当然，是不可能找到路的。这种自知之明我还是知道的。
　　所以当墙阻止了我直线行驶的时候，我没有一点点犹豫，直接开始挠墙。
　　作为一只练过铁头功和钢爪功的猫，我充满了自信。
　　挠墙是个体力并技术的活计，虚夜宫的墙又相当地厚。我不知道自己挖穿了几块墙壁，连接了几条走廊，挖墙中途又趴着睡着了几次……总之，到我终于接近我目标的灵压时，他们早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好在神明还是很眷顾我的，他们移动的方向也让我们更靠近。
　　就在前面了。我跳出自己挖的洞，甩掉粘在爪子上的碎屑，再抖抖毛，确认自己皮毛的清洁，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美貌猫，然后端正地蹲着，等石田雨龙从门里走出来。
　　对，没错，我选定的目标是石田雨龙。细心的他一定有携带食物！

　　我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再等了一会儿……石田雨龙还是没有出来。
　　各种搞破坏的声音不绝于耳，灵压的碰撞也很激烈，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样子。
　　我端正的坐姿也变成了端正的趴姿，端正的睡姿。
　　我遭遇过那么多的攻击，但仍然没有什么能比睡意更轻易地击中我，让我丢盔弃甲的╮(╯▽╰)╭。
　　趁着等待的时光里，我做了个梦。
　　梦嘛，都是乱七八糟的。我先是梦见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侣，一会梦见我被惊醒了——明明是个美好的故事——然后，我又莫名奇妙地在浮竹十四郎投喂我小鱼饼的时候咬了他的手。
　　我总觉得他的身体有种特别吸引我的味道。这种味道指的不是嗅觉，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那种吸引我的感觉跟鱼吸引猫差不多。
　　我不爱吃鱼，但我依然被鱼所吸引。

　　我真的被惊醒了。
　　石田雨龙从门后面走出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大脸虚，他们似乎都没注意到我。
　　我准确地在他路过的时候勾住他的裤脚，神情却还是恍惚的，整只猫都晕乎乎的。
　　梦的后续我直到今天都还能说出来。因为这个梦，想到我唯一称得上青梅竹马的苍纯要结婚了，心情低落。浮竹十四郎试图以小鱼饼安慰我，然后就被我咬了手。
　　……之后好像是被我推倒吃掉了，无论是小鱼饼还是他。
　　我在沉思我为什么会再次梦到这种没营养的过去。
　　沉思了好久也没有结果。
　　果然，我就是普通地想念小鱼饼的味道了而已。
　　……最多，是希望他给我顺顺毛而已。
　　今天好像是我生日来着，以前他总会在这天给我来全套的花式顺毛啊。
　　我好喜欢的，所以偶尔想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就是这样。
　　没有任何特殊的……普通的怀念而已。
　　真的就是这样……
　　哦哦，现在重要的是从石田雨龙这里获取生存下去的食物啊，振作一点啊苍术喵！
　　我用肉垫拍拍脸，然后端端正正地蹲好，抬头跟石田雨龙打招呼:“咩！”
　　石田君的表情奇怪得脸都要裂开了似的。

　　双更，感动了我自己。(ง •̀_•́)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