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执事长》囧少

1、龙与执事长

　　执事长大人被女王陛下赶出了城堡，原因不明。
　　□□刚登上离开城堡的马车，温德琳就派人把招聘布告贴满了领地内的大街小巷。
　　【招执事长。条件：1.男的 2.活的】
　　领民们沸腾了，高矮胖瘦，年轻年老等等各种各样的男性汹涌而来，人们高举着招聘布告，如海浪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城堡大门，高喊着“女王陛下！选我吧！”，“女王陛下！选我选我！”，近卫队如临大敌，全副武装地维持着秩序，场面之混乱堪比两千年前的神魔战争。
　　而那位被众人爱戴的，美丽而又强大的女王陛下，正坐在谒见室的御座上，一边抖腿一边接见应聘者。
　　“个子太高，不要！”
　　“怎么这么矮？不要！”
　　“长得太丑，不要！”
　　“这脸也太漂亮了吧？！不要！”
　　砍瓜切菜一般把所有的应聘者统统驳回之后，温德琳叹了口气：“这么大个国家，怎么就找不到合意的执事长呢？”
　　“是你太挑剔。”站在温德琳身边，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忽然开口。
　　“我哪里挑剔了？！”温德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
　　“哪里都挑剔。”
　　女仆长玛娜有着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说出的话也如同冰一般。
　　“玩够了就快点派人把那个眼镜找回来，厨房乱成一团也就算了，连地板都弄得这么脏。”
　　“不！我不找！明明是他不好！”温德琳挥舞着双手大叫，“都是因为他！我才被困在这破烂城堡里！两千年！两千年不能飞！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你们这些自私的人类！”
　　一股无形的力量随着温德琳的喊声向四周扩散，虽然被强行封印在人形状态，但龙神的咆哮声却足够令弱小的人类胆寒，谒见室内的侍从纷纷跪倒在地，只有女仆长一人，仍旧站得笔直。
　　“觉得人类自私的话，那就统统杀掉吧。”冰冷的声音响起，女仆长双手提起裙摆，向着温德琳低下头，“两千年的和平已经足够，契约终止之日将至，吾等应为犯下的错误承担后果——请降下天罚吧，龙神大人。”
　　温德琳一愣，而后仰天狂笑起来，嫣红的双唇下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那就从罪魁祸首开始吧，我可爱的执事长。”

　　【招执事长。条件：1.男的。2.活的。3.限定姓名：□□·艾德利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世界上还没有人类的时候，龙神就出生了。她是光的化身，具备世间所有的美德。后来，大地之母孕育出最初的人类，龙神便把生存的方法传授给人类，并保护他们免受其他神灵的玩弄。但是有一天，龙神的死对头，残暴、邪恶的暗之魔神趁龙神休息的时候侵犯了人类的家园，他杀死了人类的国王并变成国王的模样，引发战争，释放出瘟疫的种子……人类挣扎在战乱和瘟疫中的哭喊声惊醒了龙神，圣洁温柔的她便化成人类女性的模样，率领代表着七美德的七位骑士，和参透了世界之理的大魔导师一起，在暗之魔神建立的魔城展开了殊死战斗。然而魔神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大魔导师为了保护龙神，独自承受了来自于暗之力的全部诅咒而坠入生与死的狭间，七位骑士中的六位也接连战死……最后，在魔城的最顶端，面对着魔神压倒性的暗之力，陪伴在龙神身边的，就只有代表着希望的骑士一人。
　　『尊敬的龙神大人！』那位骑士这样说道『我将我的剑，我的生命，我的信仰献给您，乞求您引领我走向光明！！！』
　　温柔的龙神回应道『吾之骑士啊——汝之决意吾已了解，那么便与吾共同前进吧——』
　　然后，骑士的长剑散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
　　『汝之剑刃如同吾之力量，吾之骑士啊，与吾一起，将这黑暗斩碎——！！！』
　　这样一来，黑暗便消失了——
　　属于人类的，光明的时代，开始了。

　　“……什么傻逼玩意，真JB难念。”温德琳把书扔在一边，坐在椅子上，一边抖脚一边看着□□。
　　执事长大人跪在地上，双手的手腕上铐着粗铁制的手铐，一左一右被两条铁链绑在两侧的刑柱上。
　　□□低着头，看着那只穿着黑色靴子的右脚不停地上下抖动，忽然，它朝着他的方向伸过去，鞋尖搭在他的下巴上，慢慢地，近乎温柔地强迫他抬起头——眼前是一张漂亮的脸，米色的，微卷的长发，清澈如绿宝石般的双眼。
　　那是他所信仰着的，憧憬着的，爱慕着的，只属于他一人的龙神大人。
　　“□□·艾德利克。”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她洁白的贝齿碾碎，然后自那双嫣红色的唇中吐出。
　　“我的骑士，我可爱的骑士啊——”
　　她的声音婉转，仿佛爱人间的呼唤，可吐出的话语，却让□□的心如坠冰窟。
　　“两千年前的事情，吾全部想起来了——在最终决战之地，汝等对吾所做的事情——”

　　那是在人类书写的历史中，被隐藏的真相。

　　首先，是七骑士之诚信的背叛。
　　然后，是来自于宽容的指责。
　　紧接着，慷慨变得自私，节制逐渐疯狂。
　　蒙蔽了双眼的正义。
　　鲁莽的勇敢。
　　最后，只剩下苦苦支撑着的希望。
　　为了拯救迷失在暗之力中的同伴，光明的龙神独自一人在魔城中奔走——拼尽全力所展开的行动，却以完全徒劳而告终。
　　“呐，玛娜，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龙神握着冰蓝色的项链坠子喃喃自语，而这条项链的主人，那位参透了世界之理，以十四岁少女的姿态成神的大魔导师，却在最初踏入魔城之时，由于七骑士之诚信的背叛而坠入生与死的狭间。
　　“人类……到底值不值得拯救……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坚持的……”
　　眼前的景物逐渐浸染成紫黑的颜色，代表着堕落的暗之雾气缓缓地将龙神包围，就在这时，一道光芒驱散了黑暗，在那光芒中心，是盔甲残破，浑身浴血，却仍旧挥舞着长剑与魔神的爪牙缠斗的七骑士之一。
　　最后的，代表着希望的骑士。
　　“龙神大人！请振作起来！”那骑士大声喊道，“您不是说过吗！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绝不能放弃！！”
　　“……希望？”
　　“是的！希望！龙神大人！我一直坚信，只有您能带领我们走向光明！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我，□□·艾德利克，以手中的剑发誓！就算拼上性命，也绝对会守护您至最后一刻！！”
　　骑士的决意化为喊声震动着龙神的鼓膜，沿着血脉传达至她的内心深处。视野中，年轻的骑士在战斗着，区区人类的身躯，居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那绽放于剑刃之上的，一瞬的光芒，竟然足以劈开黑暗。
　　“我……居然被人之子……拯救了……”
　　弱小的人类，原来也可以变得如此强大。
　　“真是傻瓜，笨蛋……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龙神哭了起来，下一秒，她的背后陡然展开一对金色的龙翼，光明的龙神展现出原本的身姿，魔神的爪牙在光的照耀下发出惨叫，最终化为飞灰。
　　“吾之骑士啊——汝之决意吾已了解，那么便与吾共同前进吧——”
　　然后，骑士的长剑散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
　　“汝之剑刃如同吾之力量，吾之骑士啊，与吾一起，将这黑暗斩碎——！！！”

　　“然后呢？”温德琳笑着，碧色的双眼微微眯起，“□□，在这之后的事情，我想听你说给我听。”
　　□□深吸一口气，双拳握紧复又松开。
　　龙神的骑士直视着他所爱慕着的神灵，用低沉的声音，忏悔的姿态，缓缓说出了那个他背负了两千年的错误。

　　在那之后，龙神大人和她的骑士一起，消灭了暗之魔神。然而现世之光与暗是相辅相生的存在，既然暗已经被消灭，那么光也要回到天上去。温柔的龙神不忍骑士伤心，便化成人形与她的骑士告别，但是她的骑士，她的骑士却——
　　“却什么？说下去，□□。”
　　“她的骑士却……却被肮脏的欲望蛊惑，在她化身巨龙的瞬间拉住了她的手，人之子的气息污染了龙神纯洁的光明力量，龙神从此再也无法回到天空。”
　　“就这么简单吗？别说你不知道这之后的事，□□。”
　　“……在这之后，骑士将暴怒的龙神带回王都，教会害怕黑暗再次降临，便将龙神封印在一座城堡之内，永生永世，龙神都仅能以人类的姿态生活，并且不能踏出这座城堡一步。”
　　“还有呢？”
　　“……教会害怕龙神知道真相后会报复人类，便将她的记忆也一并封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温德琳便大笑起来。
　　“□□，我的好骑士，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呢！”
　　怎么可能忘记……是他把她从天空中拉下来，又把她送给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折断双翼，骄傲的龙神从此只能像被贵族饲养的金丝雀一般，关进华丽的笼子，卑微地乞求着别人的施舍……而他为了赎罪，则放下了手中的剑，成为她的执事长，发誓要用一生来补偿。
　　是他给了她希望，却也是他，亲手将这希望毁灭。
　　“我被愚弄了两千年，又被封印在这座破烂城堡里，现在，你们这些自私的人类竟然不思悔改，妄图继续利用我的力量——你们这是自寻死路！！！”温德琳俯下身，修长洁白的手指划过□□的鼻梁，轻轻按在他的薄唇上。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可爱的骑士，我要让你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温德琳笑着，绿宝石般的双眼就在□□的眼前，变成了紫色。

　　唯一光明的龙神，堕落了。

　　于是，契约终止之日到来，暴怒的龙神降下天罚，怪物、魔兽四处肆虐，战乱、瘟疫如野火般蔓延，世界满目疮痍，然而这一次，没有任何神灵会来拯救他们，弱小的人类只能蜷缩在一起哭泣——被后世成为“第二黑暗期”的时代来临了。
　　直到，光之骑士和他所率领的十二圆桌骑士的诞生。

　　“十二圆桌骑士？”温德琳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一边翻着膝盖上的书本一边问道。
　　“是。比上次多了五个人，不知道那个眼镜这一次会有怎样的表现。”女仆长玛娜站在一旁。
　　“想依靠数量取胜吗？那个傻瓜。”温德琳把最后一块小甜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玛娜立刻皱起眉头。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在床上吃东西！”
　　“不可能！睡前一盘小甜饼是习惯！毁灭世界也不能改！”
　　“那就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在桌子边吃！”
　　“不！在床上吃更香甜！”
　　“脏死了！你这个野兽！”
　　“你才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平胸萝莉！”

　　圆桌骑士。
　　成员一共十二名，分别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但所怀有的却是同一个梦想——打倒堕落的龙神，将黑暗彻底驱逐出人类的世界。
　　而当那位被光所护佑的骑士出现之后，他们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荣耀的光之骑士率领着十二名圆桌骑士，在堕落王都的中枢，与龙神的爪牙展开了——事实上并没有争斗出现。
　　因为那位“龙神的爪牙”似乎很疲惫，正拿着一把扫帚，背靠在墙上休息。
　　“晚上好，光之骑士大人。”穿着女仆装的，有着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和与之同色眼眸的少女提起裙摆，向着圆桌骑士们的领导者略施一礼。
　　“请各位务必打倒龙神大人，因为一个人打扫整个城堡实在是太累了。”少女诚恳地请求道。
　　光之骑士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他腾出持剑的右手，食指在鼻梁上轻推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摸到，又慌忙放下手。
　　十二圆桌骑士面面相觑。
　　总觉得他们是来鬼屋探险，而不是来打魔王。
　　直到进了谒见室的大门，面对汹涌而来的强大魔力，才有了战斗的实感。
　　端坐于御座之上，操纵死亡和黑暗，比起引发“第一黑暗期”的暗之魔神强大数倍的，堕落的龙神——正在看书。
　　温德琳的面容消瘦苍白，米色的长发失去了光泽，干枯如同一团稻草。黑暗的气息侵入了她的血脉，昔日圣洁温柔的龙神如今形容枯槁，若不是那双手还在翻着书页，□□几乎以为坐在御座之上的是一具尸体。
　　是的，□□·艾德利克，两千年前的七骑士之一，五年前的执事长，现在的光之骑士。
　　温德琳挣脱封印后，便放弃居住了两千年的城堡，占领王都并将之作为散播黑暗的根据地，同时，她将背叛她的骑士丢在了城堡的地牢里，等到□□逃出地牢，整个世界已经被黑暗所笼罩。
　　这就是她想要给他看的，真正的人间炼狱。
　　然后，□□重又拿起剑，在温德琳的黑暗统治下建立了一支反抗军，一边与魔兽战斗一边积攒力量，直到五年后，站在了她的面前。
　　自己犯下的错误，只有自己能够修正。
　　空荡的谒见室内寂静无声，偶尔传来温德琳翻动书页的，细微的沙沙声。就在这时，十二圆桌骑士之一忽然拔出剑，指着温德琳大喊道：“魔王！受死——”话未说完，便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鲁莽的勇敢。”温德琳嗤笑一声，继续翻动书页。
　　“诚信之人背叛了信仰，宽容自己但指责别人，然后慷慨变成自私，追求正义却被蒙蔽了双眼，想要节制时已变得疯狂……”干裂的双唇每吐出一句话，便有几名圆桌骑士倒在地上，她的语言化为诅咒，重复着两千年前的悲剧，直到最后——
　　“那么，苦苦支撑着的希望啊，汝该何为？”
　　□□并未回答，他拔出了那把被她赐予了光明之力的长剑，耀眼的白色光芒驱散了缠绕在十二圆桌骑士身上的紫黑色雾气——如同两千年前守护她时那样。
　　“尊敬的龙神大人，我的答案未曾改变。无论是两千年前，还是现在——我，□□·艾德利克，以手中的剑发誓！不管遇到什么事！就算拼上性命！也绝对会守护您到最后一刻！！！我一定会把您从黑暗中夺回来！！！”
　　“少在那说大话了！！！！！”四周的摆设在巨大的怒吼声中化为碎片，温德琳站起身，周身缠绕着紫黑色的暗之雾气，被黑暗污染成紫色的双眼大睁，流淌在血管中的血液化为黑色的污泥，涌出眼眶，顺着脸颊那苍白干枯的皮肤汩汩流下。
　　“你的信念与我的愤怒，究竟哪一方才是正确的，就让力量来决定吧！！！”

　　光与暗的最终决战，就此展开。

　　堕落王都的城堡中，汹涌如大海般的魔力和破坏力极强的武技肆虐着，战场从谒见室延伸至室外，宫殿，立柱，回廊，都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崩塌，□□手握长剑，追逐着温德琳的身影，在连天和地都模糊不清的战场中纵横驰骋着，此时此刻，他的眼中，除了温德琳，除了他的龙神大人，再无其他！
　　“就是这样……遵从汝的心战斗吧！吾之骑士哟——奔跑吧！！拼命追逐吾吧！！”
　　堕落的龙神面带微笑，看着她的骑士为了她而一次次超越身为人类的极限，逐渐接近甚至几乎成为与神同等的存在，此时此刻，她的眼中，除了□□，除了她的骑士，再无其他！
　　战场扩展到整个王都，钟楼的屋顶卷入战火，裂成碎片，大钟滚落，纷乱的钟声响彻四周，四周建筑物的门窗碎裂，瓦片横飞，白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雾气在半空中来回跳转，这已不是人类与神灵的战斗，而是神灵与神灵间的战斗！
　　最终，□□用尽全身力量的一击粉碎了温德琳的防御，散发着白色光芒的长剑将缠绕在她周身的紫黑色雾气撕开了一个口子，与此同时，被赐予了光明之力的剑刃也贯穿了温德琳的胸膛。白色的光芒像是茧一般将温德琳的身躯连同周围的紫黑色雾气一起包裹，下一秒，白色的茧啪地一声炸裂，在漫天如烟花般散落的光之碎片中，显露出龙神圣洁光明的身形。
　　紧接着，□□的脑中响起了一个低沉却温柔的声音——
　　“吾之骑士啊，感谢汝将吾从黑暗中拯救，汝之所为，足以抵消人类一族对吾所犯下的错误，那么，吾便将一切都归于原状吧——”
　　金色的巨龙伸展身躯，发出一声长啸，笼罩世界的黑雾慢慢消散，四处肆虐的怪物与魔兽化为飞灰，瘟疫自动痊愈，死去的人复生，被烧焦的树木抽出新芽，枯萎的花朵再次绽放……
　　“龙神大人！”
　　“看呐！是龙神大人！”
　　“龙神大人没有抛弃我们！”
　　“龙神大人回来了！”
　　人们喜极而泣，欢呼着守护神灵的回归，只有一名身着骑士铠甲的男人，他仰头看着翱翔于天际的金色巨龙，右手握拳放在心口，弯下腰行了一个标准的执事礼。
　　——女王陛下，请路上小心。

　　“第二黑暗期”过去的第二年，人类展现了这个种族的惊人的恢复能力，各地的重建工作基本完成，生活也陆续步入正轨，当初用于封印龙神的城堡已人去楼空，只有当年那个被女王陛下赶出城堡的执事长独自居住在里面。
　　这天，□□一如往常，天刚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更衣，戴眼镜，吃早饭，去储藏间取扫帚打扫城堡——然后，在走廊里撞见了穿着女仆装的少女。
　　“眼镜，难道你就没想过，区区一介人类怎么会在龙神身边陪伴她两千年？”女仆长玛娜拿着扫帚，一边扫地一边说道。
　　□□如遭雷劈，僵立当场，玛娜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
　　“关于两千年前的神魔战争，还有第三个传说。”

　　“我，□□·艾德利克，以手中的剑发誓！就算拼上性命，也绝对会守护您至最后一刻！！！”
　　年轻的骑士说完这句话，便战死了。
　　魔神爪牙的利爪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他所爱慕着的龙神，就死去了。
　　“真是傻瓜，笨蛋……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龙神哭了起来，“我从出生起，就一直在战斗，不停地战斗，为了守护别人而战斗……从来没有人，会为了我而舍弃自己的生命……你这傻瓜是第一个……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龙神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贴在年轻骑士胸前的伤口上，蕴含着龙之力的血液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他的身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基因重组，灵魂再生，年轻骑士的血管中融进了龙神的血液，从此与龙神同生共死。

　　“你真以为人类的魔术能封得住龙神的记忆？她根本就没有忘掉那件事，只不过是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玩，又气你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强行把她从天空中拉下来，而且拉下来也就罢了，还闭口不提，跟她玩起了女王和执事的游戏。唉，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会闹别扭的嘛，谁知道你们一闹就是两千年，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多么简单，把话说开不就没事了？”
　　经过缜密的推理，女仆长玛娜得出了结论——
　　“所以说，人类会有‘第二黑暗期’都是你的错。”
　　□□站在原地，表情木然，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一样，转身就往会客室跑，几乎是在跑进屋子的同时，视野中就映入了那个自两千年起，就牢牢印在他心上的身影。
　　温德琳坐在椅子上，腿上摊着一本书页泛黄的硬皮书，正拿着支笔在上面写着什么，抬头看到□□，立刻把书丢到一边，欢快地朝他扑了过去。
　　“傻瓜，你守着这么个破烂城堡做什么啊！走走走，我们去旅行！路线我都想好了！先去王都，我上次去光顾着杀人了，都没吃到好吃的！”说着，温德琳拉起□□的手，连拉带拽地把他往外扯，经过走廊时还不忘和玛娜打招呼。
　　“哟！玛娜！这里就拜托给你啦！”
　　“是。二位请走好，路上小心，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在你长出胸部之前我们肯定会回来的哈哈哈哈哈！！！”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会客室，微风吹进屋子，泛黄的书页一页一页地，快速地翻过去，在故事的最后，在“属于人类的，光明的时代，开始了。”这句话下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在这之后，龙神大人和专属于她的光之骑士，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Fin——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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