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我当定了！》荷包饭

5、第五章 一座非常神奇的市场

　　虽然思考是人生中一项很重要的活动，但生活本身也十分艰难。因此，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舒就将没有得出答案的问题先放到了一边。

　　“今天是什么内容？”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扭头去问还赖床不起的祝仁珙。

　　祝仁珙赶紧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四肢舒展开——他缩了一个晚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疼。

　　“今天……嗯。”祝仁珙想了想，“从今天开始往后一个月都是林寒的升级过程，没有咱俩什么事啦！”

　　“哦。”白舒很高兴，“也就是说，我们放假啦！”

　　祝仁珙蹭了蹭，将头埋到了被子里：“既然这样，我就再睡一会儿……”

　　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调整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整床被子就被白舒“呼”的一下子全部掀开了。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白舒居高临下注视着祝仁珙。此时他正好逆着光，在祝仁珙的眼里，白舒简直光芒万丈。

　　光芒万丈的白舒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这一个月，我们更应该好好充实自己，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祝仁珙垂死挣扎了一下，最后终于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跑去整理个人卫生了。

　　“我们今天要去哪？”吃早饭的时候，祝仁珙问道。

　　白舒早就做好了打算：“我方才听说附近有一个攻受用品展销会，就去向负责人请了假。等一会儿，我们就去那里开开眼界吧！”

　　攻受用品展销会？

　　这对刚刚毕业的祝仁珙来说可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字眼。据说，这种展销会不定时举办，主要出售、展览各种攻受使用的物品，从道具服装到个人辅助属性一应俱全，商品琳琅满目，几乎涵盖了所有攻受用得上的东西。

　　白舒同样很感兴趣，毕竟他也从来没有见识过呢。

　　“而且，据说展会上会有各种各样的训练班宣讲会！”一提起这个，白舒简直是眉飞色舞，“尤其是有一个白莲花进阶培训班的报名点，机会很难得的。过一会儿我就去向负责人预支薪水，再加上之前我攒的一点，差不多能报个短期班啦。”

　　祝仁珙想了想：“那把我的也一起预支了吧，这种培训班都很贵的，万一你钱不够，就用我的吧。算我借你的。”

　　白舒感动地看着他：“老祝，你真是个好人！”

　　祝仁珙心情很好地嗯了一声，完全没发觉自己意外收到了一张好人卡，只是满足地“呼噜噜”喝掉早饭的白粥，还与白舒交流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见过负责人之后，他们就怀揣着满满的期待与预支的薪水，高高兴兴地上了路。

　　攻受用品展销会的会场占地面积极大，简直一眼望不到边。两个土包子战战兢兢观望半天，又参考了门口的路线图，才最后确定下行动的路线。

　　展销会总共分为“攻品会”和“受品会”两个大类，每一大类又可以细分，什么吐槽受啦，冰山受啦，强受啦，以及各种交叉区域。另外还有数量众多的基础性摊位，出售一些比较通用的东西。

　　“我们先去攻品会，看看霸气冰山攻那块吧。”白舒看看地图，“这里比较近。然后我们再去看看训练班报名点。”

　　祝仁珙自然毫无异议，因为他的目光早已被不远处的一件攻品会专用商品牢牢吸引住了。

　　“我要买这个！”祝仁珙严肃地指着商品的宣传海报，对白舒说。

　　白舒一看，只见那里卖的竟然是“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不禁大摇其头：“不行！”

　　“为什么？”祝仁珙委屈极了，“这明明是每个攻都要有的东西！”

　　“都要有？”白舒冷笑，“你确定？这种东西简直就跟皇帝的新衣一样，根本就没有人真的见到过！”

　　他说得没错，基本上所有“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文中出现的时候，都是跟“崩溃”联系在一起的——既然这是个一出场就崩溃的东西，又能用什么来证明它真的存在过呢？

　　这个回答掷地有声，将祝仁珙的侥幸心理立时击得粉碎。因为就连作为攻种的他，都从来没有真的见过那个东西。

　　“而且，你要他有什么用呢？”白舒继续循循善诱道，“你又没有受……不是，我是说，读者们就想看到你没有这个东西的样子，你要是有了，不就没有肉了吗？”

　　“本来就没有肉……”祝仁珙闷闷地说，“不买了不买了，走吧。”

　　白舒偷笑着跟了上去。

　　霸气冰山攻的专门区域很是火爆，或许是因为人数众多的缘故，各种道具属性也令人眼花缭乱。什么可以准确限制每一天说几个字的“沉默寡言加成器”啦，随时保持气势满满的“霸气侧漏附加仪”啦，甚至还有可以自动制冷的“人造冰山冷风机”，将霸气冰山攻的属性照顾得面面俱到，直让白舒与祝仁珙看得目不暇接，大开眼界。

　　“啧啧，这么一套下来，到底要花多少钱啊！”白舒攥紧了刚刚向负责人预支的工资，他沮丧地发现，他们两人现在的全部资产加起来，才堪堪够买一个“人造冰山冷风机”的替换风扇。

　　祝仁珙也感慨道：“无论是什么属性的攻，只要穿上这样的设备，恐怕就会比最正宗的霸气冰山攻还要霸气冰山了。”

　　“那倒未必。”一个冷淡而高傲声音突然响起，接过了祝仁珙的话，“不过，至少比起某个滥竽充数的家伙，确实要正宗得多了。”

　　“任楂功，没想到你也会来。”祝仁珙也迅速摆出一副冷冷淡淡的嘴脸，转脸往来人看了一眼，又对白舒介绍道：“这位是人渣炮灰攻属性的任楂功，是位很优秀的毕业生。”

　　白舒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这是在说这位任楂功非常人渣又非常炮灰么。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很多攻受种经常会客串各类炮灰角色，但因为虐反派情节的风靡，越来越多以“被打脸”为目的的角色也被大量生产出来。他们都是专业炮灰，心理素质强大，被主角从头虐到尾，以牺牲自己的智商和情商为代价，来让读者享受到一场痛快淋漓的狗血盛宴。

　　其实，如果从现在流行的趋势来看，白舒也是大致属于这样的类型，所以，他并没有因为祝仁珙冷淡的态度而有所顾忌，反而是对这位任楂功产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共鸣。

　　“你好。”白舒笑着伸出了手，“我是白舒，是白莲花受。”

　　这个属性似乎也给任楂功带来了一丝触动，他认真看了看白舒，伸出手握了上去，声音却仍然是冷冷的：“同为炮灰，与君共勉！”

　　话音未落，他身上突然有一样东西“嘀嘀嘀”地响了起来，同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叫道：“警告，警告！超过五百字限制！超过五百字限制！”

　　任楂功手忙脚乱地从耳朵里拔出一个耳机样的东西，痛苦异常地揉了揉耳朵，才不好意思地对白舒二人冷冷地道：“不好意思，刚刚买的，还不太会用。”

　　“你这是……想成为冰山？”祝仁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现在这一阵一阵的冷气，是不是也是从你身上吹出来的？”

　　任楂功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顺手从身后拆出了一个小型吹风机，向他们介绍道：“这是个低级制冷设备，可以造成‘冷冷的’加成——就是所有动作语言都能加上一个‘冷冷的/地/得’作为修饰词，从而硬性达到冰山属性的要求。”

　　他一脸说了三个“de”，白舒都有点糊涂了。

　　不过，拆除了这个东西，任楂功也终于不再“冷冷的”了，而是露出了原本清朗的声音，似乎是个既话唠又热情的家伙。

　　“你原来的专业不好吗？”白舒好奇地问，“现在的就业形势也不错，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人渣’属性，转而去追求并不熟悉的‘冰山’属性呢？”

　　打开了话匣子，任楂功似乎也已经恢复了本性，就不再装冰山，而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诉起苦来：“虽然我们这个专业就业缺口大，但是工作量也多啊！前几年还好点，只用负责‘渣’就可以了，最多在后半段剧情里心如刀绞一下，可是现在……”

　　他顿了顿，悲切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的虚空，双目中甚至还闪烁着可疑的泪花：“现在，除了‘渣’，还要被虐——虐心不够，还要虐身；虐身之后，还要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他的声音哽咽了，喉头滚动几下，才继续艰难地说了下去：“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不能休息，而是需要继续奔跑在作死的道路上。说实话，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不管是虐人还是被虐……我想，多个‘冰山’属性，说不定也能找到好一点的角色工作吧。”

　　沉重的现实让三人都安静了下来，良久，祝仁珙才开口道：“那你加油吧，回见。”

　　说完，也不管白舒还想要跟任楂功交流一番的热切愿望，就直接拉着他离开了。

　　“现在的生活真是艰难。”走开很远，白舒仍然在唏嘘不已，“我本以为我们白莲受的日子就够惨了，没想到渣攻也跟我们差不多。”

　　祝仁珙应了一声，却不太热络。

　　“咦，你怎么了？”白舒狐疑地打量着他，“从刚才就阴阳怪气的，你们的关系不好吗？”

　　“你没有听到那家伙讽刺我吗？”祝仁珙气鼓鼓地学着任楂功出场时候的样子，故意捏着嗓子说：“‘至少比起某个滥竽充数的家伙，确实要正宗多了。’他这是在讽刺我啊！哼，不过是个渣攻，就因为会邪魅一笑……”

　　祝仁珙说到这里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低落地说：“我跟他们的关系从来就不好。”

　　白舒这回明白了，他也是个受种中的异类，很明白这种被人排斥的感觉。不过，或许是因为性格温和的关系，也由于白舒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他跟同期的其他小受们的关系倒是都还不错。

　　“难道他们欺负你啦？”白舒担忧地看着祝仁珙，因为他觉得这实在是一个脆弱的霸气冰山攻——简称霸冰攻——就像棒棒冰一样脆弱。

　　祝仁珙闷闷地哼了一声，在白舒关心的目光下，一面无意识地看着周围的货物，一面低声回忆起了自己痛苦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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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忘了说，cp是祝仁珙x白舒，延续了一贯以来直爽坦荡的命名风格。
嗯，不愧是一个直爽坦荡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