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我当定了！》荷包饭

19、第十九章 一个无法直面的危机

　　“我能感觉到——”祝仁珙继续维持姿势，指着那些人，“食物，就在那里！”
　　用这么严肃的语调结果说出这种事情究竟是怎么个意思？而且我们寻找的重点难道是食物吗？！
　　温如誉这么想着，但由于他并不想成为吐槽角色，所以就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那队人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有约一百米远，虽然是垂直距离，但对方显然非常警觉，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三个趴在路边的家伙，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的站出来冲他们挥了挥手。
　　“我们要下去吗？”白舒压低声音问。
　　“不用。”祝仁珙也压低了声音回答，“我觉得他们快要上来了。”

　　祝仁珙的判断非常准确，站出来的那个大个子持续挥着手，刚开始白舒还有点意外，但当空气中渐渐出现一道冰霜雕成的桥梁的时候，他就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
　　“这一定是个冰系魔法师！”白舒惊叹道，“角色可以带有这样的属性吗？”
　　“应该不行吧。”温如誉不确定地翻了翻手上的终端，“我没记得有啊，难道是某种技能……”
　　个子高高的男人一脸寒霜地从桥上走了下来，瞥了这俩人一眼，而紧跟在他后面的一个疑似人/妻受冲他们笑了一下，友好地进行了解释：“这个……这是冰山攻的觉醒技。”
　　觉醒技！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只听名字就知道非常厉害，比起同样是冰山攻的某个废柴厉害多了！
　　祝仁珙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他侧侧身，发现白舒和温如誉都在看着他。

　　对方一行共有十个人，走在最后的居然是个穿着登山服的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身后还背着个大大的登山包。
　　耽美世界的女性角色并不太常见，因为她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当人肉背景，而且类型也比较少，虽然在炮灰界很有市场，可说到底实在不需要那么多。
　　因此，在耽美（男男）小说世界中，男女比例悬殊得厉害，白舒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呢。
　　“你好。”白舒笑容可掬。
　　小姑娘笑了笑，有点害羞的样子，没有说话。
　　祝仁珙在一边咳嗽了两声，此时他已经迅速观察完了对方的队伍，心里有了大概的计较，便直接对那个很明显是领导者角色的冰山攻开口了：“我们是昨天进来的，你们呢？”
　　冰山攻只是看了他一眼，由跟他关系似乎很好的人/妻受代为回答祝仁珙的问题：“我们也差不多，不过时间有先有后，林铃是最先来的。”
　　林铃显然就是唯一的女性，她冲几人点点头：“我……我来得比较早，对这里稍微熟悉一些。”
　　“那真是太好啦！”祝仁珙认真地询问道：“你知道哪里有吃的吗？”
　　“啊？”林铃一愣，“大概在第五大道还有一些吧……”
　　“合作？”这是这名正宗冰山攻的第一次开口，果然出口不凡。不但言简意赅，而且成效显著，至少成功打断了这诡异的对话，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为什么别人家的冰山攻是这个样，而自己的冰山攻就是那个样呢？
　　熟悉的刺痛感又一次袭来，祝仁珙这回甚至无法假装没看到了。
　　他警告性地瞪了另外两个家伙一眼，只得到了他们漠然的眼神。
　　祝仁珙突然感觉自己很受伤。
　　“好啊。”白舒笑道，“人多力量大嘛。”
　　“不，我想我们没法一同努力了。”就在这时，祝仁珙举起了他的手，终端正在一闪一闪发着光，“任务更改了。”
　　所有人都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条件满足：1，该场景所有角色汇合；2，总人数符合要求。开启隐藏任务。
　　“难度：五星。
　　“任务目标更新。
　　“当前目标：争夺主角权。
　　“任务说明：少年，成为主角吧！
　　“是否开始？”

　　不是吧，居然真的来了？！
　　白舒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被科普了主角权的相关知识，就要临阵磨枪进行这样的争夺赛，心惊之下看了祝仁珙一眼，对方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其他几人也是类似的选择，显然，没有做好准备的并不是他一个人。
　　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下，十三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纷纷低声商量了起来。
　　“事情很奇怪。”祝仁珙若有所思。
　　“我也觉得很奇怪。”白舒沉吟道，“你们觉不觉得终端的通知换了一个画风？”
　　“你升级了吧？升级之后就这样了。”温如誉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终端，“感觉还没有原来那个好用……”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任务目标为什么会突然变动呢？”祝仁珙道。
　　“这里不是说了吗？满足这两个条件，隐藏任务就开始了呀。”白舒刚刚说完，也意识到了什么，“呃，不过这个目标……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白舒，你接到其它任务了吗？”
　　“没有。”
　　温如誉和祝仁珙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该不会是……”温如誉担忧道。
　　祝仁珙谨慎地回答：“可能是。”
　　“是什么？”白舒又一次被排除在外，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不安，“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吗？”
　　祝仁珙认真地看着他，不答反问：“你能信任我吗？”
　　“那当然。”白舒不假思索道，“不过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祝仁珙笑了。
　　他带着白舒走到路边，垂眸看着隐藏在黑暗中不知多远的地面：“其实，有一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咦？
　　白舒茫然地看着祝仁珙拉住了自己的手。
　　“You jump, I jump！”他深情的宣布。
　　——仿佛有什么正通过交握的双手从一颗心传递到另一颗心。白舒不知道自己此时鼓噪的心脏在诉说着什么，他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剧，呼吸急促，脸颊正慢慢变红。
　　两人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在呼呼的风声中，在失重带来的奇异漂浮感中，白舒能看到的只有对方被狂风吹得哆哆嗦嗦的脸。
　　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一团炽热的火焰燃烧在白舒的双眸之中，最终与满腔的激烈情感一起，化成一句真诚的呐喊：“卧槽————”
　　他的呐喊传得很远很远，直到一声轻微的吧唧声，白舒便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的全部意识。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白舒所处的是一块看不到边际的纯白空间，周围空荡荡的，眼前的祝仁珙就是他能看到的唯一东西。
　　“我们刚刚自杀了。”祝仁珙解释道，“所以换了一个场景。”
　　白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祝仁珙叹了口气。
　　“只有这一个方法，才能在‘自由意志’意识到之前，让我们成功逃出险境。”
　　“自由意志？”
　　祝仁珙打了个寒颤：“这是角色世界最可怕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怕到让祝仁珙甚至提不起对抗的勇气，干脆以自杀来脱离战局呢？
　　“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故事，莫名其妙就中断了……”

　　故事坑掉的事情屡见不鲜，有些是因为灵感枯竭，有些是工作繁忙，但还有一些，则是更深层、更可怕的原因。
　　——那就是世界孕育出了自己的意志。
　　当世界被创作到某种程度时，其内部规律便会自我运行，很多事情就再也由不得创作者自行发挥。如果顺从这种感觉还好，一旦对抗，就会让原本流畅的剧情卡在中途，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一般来说，像是“楼主去楼下买包子”啦、“我先去收个快递”啦这样的话，很可能就是惨剧的前兆！
　　所以，遇到这样的话，千万不要抱着什么特别的期待，因为往往这些句子的主语都已经被自由意志干掉了。

　　“为了我们的故事不莫名其妙断掉，永远凝固在某个时刻，这样做是必要的。”
　　“等等。”白舒打断了祝仁珙的说明，“可你怎么知道有一个所谓的‘自由意志’在盯着我们？”
　　“线索已经很明显了，那个唯一的女性角色，就是自由意志的化身！”祝仁珙斩钉截铁道，“你还记得她面对我的问题是怎样回答的吗？”
　　白舒想了想：“第五大道？”
　　“没错！”祝仁珙目光炯炯，“我们在未来之城里转悠了半天，可是连地图在哪里都找不到。”
　　那是你太傻了吧。
　　——有一个瞬间，这就话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这种事直接说出来实在是太伤人了，所以白舒选择了比较委婉的方式：“或许……咱们只是没有发现？”
　　“不，这是一座超乎我们所有人想象的未来之城。谁能在角色生存赛之前见识过一模一样的科技？”祝仁珙摇摇头，“这几乎不可能。而且，早在之前我就怀疑那座城市里有什么东西了。”
　　白舒想到自己的梦，半信半疑地挠了挠脑袋。
　　“不过，最关键的证据还是最后发现的那个。”
　　“你是说任务目标？”
　　“是的。生存赛所有的任务都会尽量公平，但是在一个没有标注百合情节的耽美小说中，不可能有单个女性成为主角——她的女性身份，就是暴露出的最大破绽！”
　　此时的祝仁珙形象高大，赫然是一代名侦探，白舒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终于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从刚才我就想说了，你见到温如誉了吗？”
　　“我的眼里只能看到你。”祝仁珙诚恳地说。
　　白舒没有理会，兀自沉吟道：“那家伙没有过来，莫非是没死？”
　　“看来他就是那个时候的主角了。你放心吧，那家伙很狡猾，不会有事的。”祝仁珙心不在焉，“说不定还会觉醒一个信仰之跃之类的技能呢。”
　　三人小组就这么分散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祝仁珙表现得这么漠不关心，但出于对曾经的伙伴的信任，白舒也就只担心了一个瞬间。
　　因为，下一场赛事已经开始了。

　　丝毫不容人喘息地，两个人影被传送进来。同时，纯白色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方形棋盘状网格。白舒还待细看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脚底升起，让他悬浮在空中。
　　这下，整个棋盘都尽收眼底。
　　每个网格上都标着数字，有些还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白舒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脸上渐渐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这不是飞行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