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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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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诺尔难耐地颤抖着,脸上出现弱势的表情。
多么诱人啊,科林想着,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房间里满是清淡的Omega气息,系统换气时间已经过了,现在的系统只会调整房内CO2和O2的含量。
在Omega信息素的包裹下,科林很快就有感觉了,这让他有些讶异,他可不在发、情期,却被如此快地引诱进了发、情,看来诺尔和他的契合度比想象的要高……
“诺尔,你还好吗?”科林这样问到。
“唔……”诺尔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想说些什么,却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冲击,本就近乎失控的身体更是分泌了大量液体。
那个人靠近了他——是科林。
对成为一个Omega没什么概念,如此尴尬地发、情了的诺尔,心里那点恐慌在辨认出熟悉的气息时,消散了。
他该庆幸好在是个熟人吗……
科林也上了床,把脸凑近诺尔的脸,盯着他没有说话。
到了这种程度,也要征询他的意见吗?然而发、情期一旦到来,除非滚床单,否则无法可解,他还需要犹豫做出选择吗?
于是诺尔伸出手,先是顿了顿,然后摸索到科林的后颈,暗示意味明显。
科林咽了口口水。
他知道诺尔是允许了。
于是开始脱衣服。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如此惺惺作态。
……
七天交缠过去,恍若隔世。
诺尔先科林一步醒来。
诺尔感觉这七天以来他从未如此清醒过。
那些出于O本能的对A的臣服、依顺,还有对朋友的信赖……都烟消云散了。
诺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想这整个学期以来的惺惺相惜,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他的信息素抑制剂用了那么久都没出问题,联想到最近科林的奇怪行为,有些事情不言而喻了。
他没有那么笨,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是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才一直没有想到。
而科林,却毫不犹豫地利用了他的信任,做下如此荒唐的事。
什么“科林·布兰德”,“斯迪科里兰德”才对吧?除了皇室,他实在想不出近百年来,还有谁会对一个O用这么龌龊的手段。
恐怕是那次喝酒他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吧?
一边痛恨自己的轻信,诺尔一边也觉得科林有些可笑。
何必呢,要这么对他处心积虑,帝国想要爬上二皇子床的O还少吗,至于对他这么一个很快就要变成B的O如此大费周章吗?
枉他一直把科林当朋友看。
理清楚了一些思路,诺尔挣扎着起床,科林那根还插在他生殖道里,抽离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些快、感,诺尔却只觉得全身发冷。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已经被科林完成了终生标记——不得不说他和科林的契合程度居然有这么高——他再也不可能成为一个B了,他依稀还记得科林的某些手法,估计他怀孕的几率是百分百了吧?而帝国法律不允许打胎,家规严苛的他不会心存任何侥幸。
虽然帝国崇尚自由恋爱,但结成这样标记的AO自古以来没有哪一对不结婚的,终生标记就代表了排他性。
哦,科林知道居然成了终生标记,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诺尔一边嘲讽,一边试图站起。
诺尔颤抖着却不能成功,液体从生殖道滑落,最终只能颓然地跪倒在床上。
书自然是念不成了,一开始他是把自己当B才来念书,现在再无可能,他也不想拖累国家。诺尔冷静地想着,把自己的注意力尽力从后方移开。
这动静很大,惊醒了好眠的科林。
”哦,诺尔,早安,你看起来很累,不要继续休息一会儿吗?“帝国二皇子心情极佳地提出问候。
看起来梦还没醒。
诺尔没理他,自顾自穿上衣服,液体不再滴落,诺尔也没心情去洗澡,于是再次蓄积力量站了起来,凭着一口气,走到了寝室门口。
寝室门甚至没有锁!!!!诺尔终于不能维持冷静,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刺眼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投射到他眼中。
诺尔被激出泪来,但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走了出去,狠狠地关上房门。
科林愣愣地看着诺尔离去,他对诺尔的计划就是一时冲动,他根本没考虑过以后怎么办,发、情期的两情相悦让他信以为真,没想到现在……
诺尔的背挺得很直,姿态端正,是标准站姿,科林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其实这个结局,他也隐隐有所预料了,不是么?
还好退学手续是人工智能受理的业务,诺尔有些恍惚地想着,那就不用再面对一个A或者B,让他们白痴的信息素再来冲击他一次了。
退学原因他几乎陈述了一遍过去七天发生的事——呵,在科林面前,丑早就出够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院方回复很快,戴里克和校长透了底,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学校对他不会有半分阻挠。
早有预料的专车来接,心不在焉的诺尔上了车,根本没精力想其他什么。
他现在很平静很冷静,不是装出来的,事已至此,自怨自艾并没有什么用,诺尔强迫着撇开了一切思想活动,以一种残酷的冷静接受了他被强迫的事实。
只是,他现在很不想很不想见到科林而已……
放空思维很容易陷入沉睡,疲惫不堪的诺尔很快陷入昏睡。
……
在因发、情导致的机体损伤修复好之后,被确诊怀孕之后,孩子在他肚子健康成长着的时候,诺尔醒了过来。
这一睡就是半个月,早有隐忧的家长所有的愤怒,最终全部转化成了对孩子的担心。
诺尔醒来后很平静,平静到戴里克和裴吉害怕的地步。
看诺尔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不是自愿,不然怎么会连一秒都不愿多呆,清洗都没有就回家来了。
这个变故还毁掉了诺尔的整个人生。
对诺尔这孩子他们做家长的小时候并没有尽到责任,出于愧疚,几乎看到他渴望的眼神二人就忍不住心软了。
何况性别的问题不是诺尔的错,他一直以为自己最起码也是B,所以才会有学机甲的愿望。
这是他们的责任。
否则帝国的“雄狮”再愧疚,也不可能鼓励诺尔上军校——以一种违法的方式。
好在用抑制剂可以改变诺尔的性别,否则O的身份终究是个隐患——事实上,在诺尔没有完成转变前,一直是个隐患。
相较于戴里克的宽心,裴吉想得要多一些。
当年的假性发、情是他一手促成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他把自己的孩子弄成了畸形。
用抑制剂变成B,抑制剂!只是让诺尔失去孕育能力而已,而哪一个正常人用得着这样?
当年他父亲的态度也不是完全的强硬,裴吉不止一次后悔,那时候要是没有那样做就好了。
可是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戴里克和裴吉更关心眼下诺尔的情况,他们想法设法拐弯抹角探寻诺尔的心理状况。
这种变故改变了诺尔,但诺尔一副没有改变的样子,这正是他们对于诺尔担心的源头。
诺尔对此一无所觉。
因为他没有想那么多了。
他不再去想以前自己有多想要当一个机甲师,其实他也不是对这个有多喜欢,只是追寻父亲的路成了一种习惯而已;他也不再想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的事实,既然科林和父亲们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也乐得自欺欺人,谎言说多了反正也会成真的。
他不再想自己曾经有过梦想,他不考虑以后又要怎么生活。
诺尔忘掉了自己付出的努力,忘了曾经的好友,甚至忘了自己的性别——失去了为之而生的立场,自然也没有道理去死。
与其说平静,倒不如说他是麻木地活着。
直到诺尔开始孕吐。
于是一切平静的假象崩塌了。
在对未来婚姻的设想中,诺尔想过很多可能。
自己小时候深谙没有家长陪伴的寂寞,诺尔想一定要在退役后结婚,给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全部的爱。
后来他知道自己会因为药剂失去孕育能力,这种设想就固定了,他想找一个不嫌弃他的残疾的Beta女性,一起生几个小孩,他将给自己的妻儿全部的爱。
但无论哪种设想,他的孩子都是在祝福与期待中出生,在家长的陪伴下成长。
他不想重蹈自己父母的覆辙,但现实看来似乎他做得更加不堪。
他不爱这个孩子的父亲,甚至于他厌恶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不能做一个好父亲,诺尔满心惶恐地想。
进而开始自我厌弃。
他干嘛非要进机甲系呢,他干嘛要那样轻信别人呢。
戴里克和裴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诺尔察觉到了,于是更加厌恶自己。
……
压抑多时的心理问题在身体上的反映很剧烈,因为不能用药物抑制,情况很快恶化,诺尔几乎就要到被强制进入昏迷以保护孩子的地步。
诺尔知道自己现在状况很不对,但他已经深陷自我厌恶的泥淖中无法自拔了。
也许一开始他是无法接受朋友的背叛,而且这样的遭遇有些难以启齿,所以走入压下所有情绪的极端。
本来这样渐渐也会好起来——要相信人的自我调节能力。
坏事就在诺尔怀孕了,O信息素水平激增,脑部细胞本该更加活跃,但诺尔为了压抑情绪,必须使抑制类的激素多过兴奋类的。
随着怀孕时间渐长,人的意志终究是抵不过身体本能的,而长久的抑制被打破就意味着情绪的大爆发,然而这种情绪并不是为人父的喜悦,而是自我厌恶的发作。
戴里克和裴吉两个人在军事上十分精通,但对人的心理就不敢恭维了……
二十年前低情商的二位用假性发、情的方法通过父母的阻拦,导致了诺尔的悲剧人生开始;二十年后诺尔遭遇了不幸,低情商继续在诺尔毁灭的道路上添砖加瓦。
他们的确关心孩子,也晓得这种事情要瞒下来让孩子在黑医院就诊,却没想过诺尔最需要的是情绪的疏导,而且轻微的试探是没用的,需要下猛药,一旦情绪在还算清醒时宣泄,再加上家人的安慰,诺尔也不会有这一遭。
又或者他们可以更加狠心一点,既然都到这种医院来了,还遵守那帝国法律干嘛?把孩子打掉就万事大吉……
解决诺尔问题的方法有很多,合理的不合理的都有,但这二位家长却是选择了最无力的一种,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泡进营养液,仅仅维持着最后一丝混沌的意识。
动用了受孕者专用的营养液,诺尔这件事也就瞒不下去了,碍于当事人的身份,并没有见报,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人”特指科林。
科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天诺尔离开后,他没有再采取什么手段了。
当时一心想得到诺尔,现在来看当时的自己,科林觉得自己跟魔怔了一样。
所以当彻底拥有了这个人之后,科林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诺尔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他那个宿舍也没有安排新人进来住——好像什么也没改变——于是科林居然就这么微妙地度过了两个来月。
大家不是没有感觉到科林对别人下了终身标记,但科林在校园里出了名的独,除了诺尔谁也不往来,可没人敢过问他的“娇妻”。
虽然一个A在结成终生标记后的前两个月居然没有和自己的O有联系足够令人奇怪了。
然后一些关于“雄狮”家族的传闻就到了科林耳朵里。
什么“奥斯顿家的长子居然是O”“被人强、暴心理出问题靠营养液维生”“他二父心也是狠,这样的事居然连我们都知道了”“这家人是太天真了还是怎么,帝国法律就是狗、屎,这种孩子还留着,留着干嘛,为了不违法吗哈哈那他一个O怎么进的机甲系”“诺尔还真是中大奖,终生标记啊”。
科林心脏有些发堵。
也许他该去看看诺尔的,这可是他的终生标记的O,按照帝国法律,他们毕竟,毕竟迟早要结婚的……
科林为自己找到了借口,于是立刻前去探望诺尔。
之前两个月挺浑浑噩噩的,这一下子清醒过来,科林发现自己其实挺想诺尔的。
诺尔转入了一家国立医院,在VIP病房里全身浸入绿色的液体昏迷不醒。
瘦了很多,但肚子却隆起了一点点,腹肌都没了,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淡绿色的映衬下显得惨白。科林评价着,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看。
也许是因为在他的想象中,诺尔应该是健康的,即使怀着孕也可以假笑着骂他一句“狗、屎”……
哦,上帝作证,这并不是他太重口了。
勉强维持着生理功能对腹中婴儿影响不大,但对孕体绝对是个很大的负担。
但这也算无奈之举,因为诺尔清醒着的话,等着他的就是死而不是“负担很大”了。
科林心疼了。
如果他没有做那些混账事,诺尔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而至于现在这个地步,他别说扮演好了一个终生伴侣的角色,甚至于他做的事连朋友都说不上。
其实他只是有些心动,并没有到非君不可……不然诺尔离开他就该追上去,而不是若无其事了两个月。
可是,在出了这么一码事后,本来一分的感情,在标记作用下变成了十分的吸引,科林发了条简讯,请自己的私人医生带着皇室秘药来治疗诺尔。
因为某些相当混蛋的原因,皇室的医生向来是治疗这种病的一把好手。
宪法规定所有的国立医院都属于皇室,身为二皇子的科林,出入医院不会遭到任何阻拦,于是科林就站在诺尔的病房里看着,看了很久。
戴里克和裴吉忙完了一些事物,来到医院看诺尔,被阻拦在外一个多小时,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却要让一个外人陪着,这个中滋味当真说不清楚。
这个人,就是和诺尔结下终生契约的混蛋。
科林走的时候,戴里克比较沉得住气,还向科林行军礼,只是眼神阴沉如水;裴吉没那么多顾虑,恶狠狠地问:“你来干什么!”
科林莫名愉悦(其实是心情复杂地控制不了表情)地笑了,“我会负责的。”
答非所问。
“那你这两个月干什么去了?你强、暴了我孩子,和他结了终生契约,但你以为我们会很稀罕么?皇室中人?呵,我奥斯顿一家在这帝国是比不上你们只手遮天但……唔”裴吉恼恨地说了一串,被戴里克及时捂住了嘴,再说下去就要叛国了,虽然他现在是无所谓了,可诺尔却不方便移动。
想到这里戴里克更是后悔,他怎么早没想到这一茬,管什么帝国法律,他孩子都快没了,直接打掉那小崽子不就好了。
“二皇子得罪了,我代他向您道歉。”嘴里说着恭谦的话,语气却是冷淡无比的戴里克紧盯着科林的眼睛。
“不碍事。”科林笑意渐缓,摇摇头,走了。
科林却是没有回学校,而是回到自己的府邸,不到三十分钟,他父亲那彬彬有礼的老管家就登门拜访了。
……
“二皇子殿下,日安。”老人谦卑地行了一礼,“我这次前来,是代表您父亲的旨意与您商讨您的婚事。”
帝国的陛下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前段时间干了什么,但科林并没有要结婚的意向,干脆就缓了缓,不过直到三十岁就会一定强制要求结婚了,今天科林的举止似乎有意提前这个期限,管家于是代表陛下的意思来和科林商讨。
科林之前那句他会负责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没看到医生都被他叫去了么。说起来,算算时间现在诺尔也该醒了。
于是管家被留在二皇子的府邸喝茶直到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