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民崛起》不可留

58、晋/江/独/发

　　陆成在女婢的怀里向着美人娘亲的屋子行进着。女婢的身后跟随着四个略低等一些的女婢。

　　抱着他的这个，是美人娘亲的贴身婢女，并不算在他的月例里面。而后面跟着的四个，就是他的人了。

　　作为世家嫡子，从出生起，他的身边一共有十六个人伺候着。

　　十二个女婢，一半来自母亲的陪嫁，一半来自父亲的指派。
　　这八个人按照来源自动分成两拨。两边的人平日里几乎不交流、也无甚交情。她们的职责是一样的——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且照顾好他。
　　女婢是三班倒的模式，每四个时辰换一批人。每一批四个，父家母家一边一半。

　　剩下的四个，则是他的奶妈了。这个倒都是父亲这边负责找的。
　　由于奶妈的作用被限定在喂奶了，很是清闲，因此是两班倒的模式。她们的各种饮食都是专人盯着的，喂奶时候也是四个女婢共同盯着的。能做的相当的有限。

　　这样的安排，一是以备不时之需、或是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二就是为了互相监督了。——以防出现下毒谋害、掉包之类的情况。

　　自从发现自己享受的这个待遇之后，陆成对所谓的“狸猫换太子”就非常地嗤之以鼻了。

　　想他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享受到的尚且是这样的待遇，帝王家、还是赢家这种传承了那么久的帝王家，怎么可能比他低呢？
　　母亲私自掉包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吧？就算发生了，那肯定也是在多方的默认下发生的了。那种情况甚至连遮掩都不再需要了，完全已经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边享受着美人娘亲家俏丽女婢的温香软玉；一边想着自己自己最近是否真的太闲了，才会这么频繁地想起肖大少；一边还思索着君子学院是否又真的能够在肖厉那样强的势力下成为自己的一片乐土，或者说是成长的土壤。
　　——陆成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女婢放到木质的婴儿车上；什么时候被结结实实地盖上厚实柔软的小被子；什么时候女婢离开了、只留下专门伺候他的，这些的这些，都恍若未觉。

　　甚至于他连自己想了些什么，又是想到哪里的时候把“睡遁”就变成了真.睡着，都毫无印象了。

　　对于自己现在这个状况，他接受的十分的良好。
　　成年人尚且会忘记上面的这些内容，对于一个婴儿，就不用强求了吧？

　　一觉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伸个懒腰，让我们把面瘫的肖大少遗忘到角落里去，呼唤美人娘亲来念书。哪怕是《周易》呢，至少声音是好听的、目光是温柔的不是？o(￣ヘ￣o＃)

　　时刻盯着婴儿床的女婢很快发现自家郎君醒了，很快派人去找了奶娘来喂奶，又派人通知了自家夫人。

　　于是陆成在饱餐了一顿之后，成功见到了自家娘亲。
　　——附带便宜老爹一枚。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爹呢。
　　他获得正常的视力和听力的那日，本来是想要好好地瞅瞅自家爹娘的。但是不巧他起的迟了，醒来只隐隐约约听到爹娘在外间告别的声音，然后他爹就出门去了，一直没出现了。

　　现在这是回来了？
　　“这就是我儿之晨？”他的便宜老爹一边问着蠢破天际的问题，一边在女婢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
　　前一秒还是褒衣博带的翩翩美少年，后一秒就变成了束手束脚的新手老爹。这画面可以说是非常地温馨而搞笑了。

　　对了，陆成现在的名字叫做徐之晨。

　　“咯咯。”他看着和重生之后的他差不多年纪的便宜老爹一副强行老成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看，之晨很喜欢他老爹我呢，一见我就笑的这么开心。果然不愧是我徐成德的儿子。”便宜老爹成功进入傻爹模式。
　　“是啊，之晨可不常笑，看来是真的喜欢德哥呢。”美人娘亲应和着。

　　徐成德，是他便宜老爹的名字。

　　公子端方，温润如玉，是他的气质。这种无害而温和的气质，陆成很喜欢。加之系统似乎连血缘亲人之间的感觉也模拟出来了，让他莫名的就想要亲近他。
　　因此一大一小两只，两双眼睛互相对着，玩了好一会儿。知道陆成感觉到疲惫，不再愿意给予反应的时候，他才把他递给女婢。

　　他娘亲见他爹把他放下了，才开口询问他爹这次去蜀地的始末。

　　“德哥此去蜀地所为何事？”
　　为什么这么着急，见到之晨一眼，便走了。

　　她只知他有要事需要亲自去蜀地一趟，其余便一无所知了。作为一个孕妇，生产当日丈夫看了眼孩子就走了，直至孩子的百日才赶回来。只要这个女人还对孩子的亲爹有一点感情，势必都是会委屈的。
　　她能憋到现在才问，已经很不容易了。

　　“族中机密，隔墙有耳，不便多说。安娘就饶了为夫这次吧。这不是都回来了吗？”徐成德朝着自家妻子作了个揖，一脸讨饶的表情。

　　他美人娘亲的名讳，貌似就叫做安娘。全名如此，还是名字有“安”，这个目前还没有人告诉陆成。不过，这貌似也并不重要？

　　这个回答显然并不能让安娘满意。
　　只她和徐成德少年夫妻，至今也有三载，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这样说，就是不愿意告诉她。那即便追问，问出来的也多半不会是真话。
　　遂转向陆成，开始专心地逗弄自家儿子，把徐成德直接晾在了一遍。用动作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徐成德一看自家娘子的动作，就知道她气的不清。便也不再管什么仪态风度，走上前便抱住了安娘，贴着又是一阵好哄。
　　很是有种二十四孝老公的错觉。

　　——他哄人的功夫不赖，等陆成在这样的声音中睡着，又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便又和好如初了。陆成在一旁看的也是佩服的不得了，还感叹了一句，怪不得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了，看这情商高的，我辈望尘莫及。

　　言归正传，便宜老爹徐成德的归来，并没有对陆成的小日子造成多大的影响。他依旧是该吃吃该睡睡。

　　说的白眼狼一点，这有他爹没他爹除了玩乐时候会不会多一个时不时回来妨碍一下自己的“人肉布景板”之外，其实对于陆成本人，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这影响小的甚至都比不上频繁在他面前出现的幼年版肖大少。

　　是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个酷似肖大少的小正太被他妈留下了...
　　留下的结果是，这个小正太的抚养权好像就在他美人娘亲的手中，每天都是要到她这里报道的....

　　自然而然的，陆成每天都得见到他。
　　睡遁什么的，可以不可二，所以他只能强撑着面对自己惨淡的人生。

　　他明白地认知到自己要和这个疑似肖厉的人在一起待好久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
　　——小爷现在是徐家嫡孙，是不是可以欺负回去？

　　当然他这个“欺负”肯定和肖厉欺负他不是一个性质的“欺负”，他也没有禽兽到对一个小孩子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像是少爷欺负书童，或是有权有势的小伙伴对别的依附于他家的小伙伴的那种“欺负”，大约还是可以期待的吧？

　　结果没几天，他这愿望的小火苗还只是小火苗呢，就被他自己掐断了。

　　是的，大概也许可能，肖厉肖大少长得就是所谓的“贵人脸”。顾名思义，长这张脸、像这张脸的人，都是所谓的“贵人”。这个来自美人娘亲的闺蜜的小正太，也不例外。

　　不过是稍稍观察了几天，他就发现这个幼年版肖大少的女婢之训练有素和对于他这个小孩的态度，都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至少只是徐家这种世家，还是欠缺了一点那样的气势。
　　——从这点很容易地可以推出，这个长得像肖大少的正太在这个任务世界的地位依旧比他高。

　　晋鼎时期，地位明显高于徐家这种顶尖世家的，也就只有这世间最尊贵的那家人了。
　　也就是说，这货...又是一个狗/日的贵族。
　　所以，王侯将相真有种乎？

　　陆.平民.成对这个操蛋的猜测感到绝望。连带着整个小婴儿都有点仄仄的。
　　美人娘亲理解不了他的苦，反而是时常把他俩放在一起，简直恶性循环。

　　慢慢地，“仇人”能站稳了...
　　慢慢地，“仇人”能表达出自己大概的意思了...
　　慢慢地，“仇人”开始学习《大秦韵书》了...

　　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呢？
　　恨也恨不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陆成作为徐之晨的日子，就在和他的“仇人”面对面的这种水深火热又慢慢适应中慢慢地往前行进着。

　　他的任务就像是被屏蔽一样，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就在他快要忘记任务的存在，把这个支线任务当做真实的第三辈子去过了的时候，它诈尸了——

　　“支线任务第三环：入学。

　　任务要求：请学员在徐家的安排下，成功入读家学，并在正常的时间内达到结业水平。

　　ps.支线任务中所有的“学习”都是真实的，希望学员能够珍惜这次机会。

　　任务进度依旧可用意念在脑海中查询。”

　　这年，徐之晨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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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徐家的所谓“家学”，陆成在一开始是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在晋鼎时期的教育。多半还会是他美人娘亲曾经孜孜不倦地在他耳边念了许久的《周易》或是远近闻名、世家必备的家族谱系之类晦涩难懂的东西。亦或者是一些文学方面的东西。
　　——总之，对于他这个实用派来讲，除了《家谱》之外的东西，都是没什么用处的。

　　至于人情往来、世家风骨，这些世家的精髓，应该是要他再大一些之后，在各种“雅集”中自己慢慢体会到的。家族之中的长辈，只会起一个引导的作用。

　　前期的教育完全地证实了这点。
　　但等他挺过爹娘口中的“蒙学”，开始进入晋鼎时期的“少年班”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晋鼎局势概论、世家势力划分、世家联姻表.....

　　各种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都被搬上了课堂。（当然以上这些知识陆成本人的总结，在徐家家学不可能写的这样直白的。）
　　——世家，至少徐家，是真的把他想要学习的那些东西，那些他以为只能大部分靠自己领悟、小部分靠师长引导的东西当做一门世家子弟都必须了解的学问在传授的。

　　这部分的教育，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一样。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为他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一扇通往贵族世界的大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和一向爱理不理的“力哥哥”亲近了起来。
　　是的，就是那个酷似肖厉、并且和他长得越来越像，名字竟然也叫“li（第四声）”的男孩。

　　他一度怀疑这个“力哥哥”的任务模板就是肖厉，因为长相，也因为名字。
　　但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他寄予厚望的学院....和肖厉这个他重生之后最大的阴影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于是就这么不干不脆地吊着，既不愿意亲近，也不敢轻易得罪。

　　和肖厉不同，这个“力哥哥”对于他的态度简直可以说的上“谄媚”。
　　虽然用这个词语形容总是冰山脸的他貌似有些不太妥当，但是他做的事情，真的让陆成这个开着新号的老玩家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他看着身份不低，但对于每天叫他起床这件事情比他的书童还积极。同时因为这种叫起服务无比准时且服务周到的特点，竟然并不让人感到厌恶，甚至于是喜欢的。
　　——每天大约在上课前的半小时，他会来到陆成的房间。带着准备妥帖的下人，把陆成收拾到能见人的样子。然后把还处在日常懵逼状态的陆成抱到他房间的小餐桌前，无比妥帖地给他投喂早餐。

　　妥帖到什么程度呢？
　　不烫不凉、搭配得宜、分量适中。

　　最夸张的是，经过一个月的磨合，这货连陆成喜欢吃什么，甚至是喜欢先吃什么后吃什么雨天吃什么晴天吃什么正常吃什么上火吃什么.....这些的这些，都一清二楚。
　　他怀疑，不，基本肯定，再让这件事情发展下去，后续还要加上冬天喜欢吃什么之类的四季菜单。这种连他自己都不那么清楚的偏好。

　　陆成对于这种服务，一直是拒绝的。

　　在他所受到的教育里，这种服务太腐败了。而且提供这个服务的也不是他家下人，而是明显地位尊崇，至少是未来地位会尊崇的“力哥哥”。这就更加难以让人接受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又加之这人还顶了一张正太版肖厉的脸，他很是怀疑这人脸审美也和肖厉一样...要知道，虽然是在虚拟世界，但他的脸还是照着现实的来的。
　　如果这人也和肖厉一样看上了他，那他这个支线任务又要如何进行下去呢？

　　不过这个念头并没有在他的脑海里呆太久。很快他就在脑海里默默为自己的自恋而脸红了。

　　这不过是虚拟现实，不是现实。设定好的剧情，是不会发生这样不可控的改变的。
　　设定好的任务也没有理由因为现实中的相似而喜欢上他。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力哥哥”对于他的好感度设置到这么高的水平，但这些应该都是为了任务服务的。

　　虽然是这样，他的内心对于这个还是拒绝的。

　　但内心的拒绝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不再怀疑这个NPC的动机，他对于他本能的戒备就消失了。
　　——没有这种本能的戒备，他靠自己根本战胜不了带进虚拟现实的睡醒之后的debuff。

　　没有恢复思维能力的他，在所谓“力哥哥”的摆弄下，要多听话有多听话。让抬胳膊抬胳膊，让张嘴张嘴。让叫哥哥绝不叫姐姐。最要命的是，这部分记忆还会一点不落地被记录到他的脑海中，让他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脸红。

　　这种尴尬，也真的是没谁了。

　　他该庆幸前金主大人，没有发现这点吗？

　　言归正传。

　　在这种身体很自觉地享受别人的服务的情况下，就算是陆成本人，也是无可奈何的。而且也不好给人冷脸。不然“反复无常”的锅他是背定了的。

　　于是他和他之间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直到...陆成直到世家教育的真正内容的那天。，他恍然大悟了。

　　这就是任务系统给我安排的“老爷爷”吧！
　　专门负责做我的领路人，教我这些世家常识的？
　　怪不得初始好感度那么高，轰都轰不走？

　　所以安排一张肖大少的脸，是怎么回事？
　　学院调查了我的过去，知道我对他有阴影，故意给我设置障碍？还是某个学长学姐的恶趣味？
　　或者肖大少曾经也上过这个学院，留个同样长相的NPC作为纪念？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明显的金手指啊！不用白不用！
　　自觉想通了一切的陆成宝宝，从那天开始，就对“力哥哥”不再有敌意了。慢慢地这俩也真正亲近了起来。陆成渐渐也把这个NPC放到了心里。

　　“夫子的意思是，目前天下可以分为三伙人，一伙.....”
　　每天课后，他都会向他解释夫子高深的话语里隐含的意思。

　　然后他就在一旁认真记忆，时不时地提些小问题。
　　“那姓徐的这伙人.....”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和破军也没什么区别了。

　　或许比之前和破军相处，还要更加亲密一些。
　　——毕竟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很有竹马竹马、贴心大哥哥的既视感。破军的话，要更加严肃一点。

　　在这样的学习和插科打诨之间，他成功完成了支线任务的第三环。

　　在他还没有来的及体会到这一环任务完成的喜悦的时候，接下来的一件事情，佐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他也要离开了，和破军一样。

　　或许他该感谢他的离去，没有像是破军那样突然？
　　可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明媚到让人觉得待在室内是对这样好的阳光的一种浪费。
　　——于是陆成难得的想要翘课。

　　他不仅没有阻拦，还和他一起疯了一整天。

　　他们从后门溜了出去，在一片很大很大的草原上放风筝。
　　本来不该对这种小孩的玩具上心的他们两个，在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起了好胜心，想要把自己手里的风筝放到最高最高的天空。

　　木质的风筝在他们手里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终于超越了最高的燕子风筝...
　　他们一起欢呼、拥抱...

　　接着两个人踢起了足球..

　　......然后在夕阳西下，他以为他们会和往常一样一起回到相邻的两个院子、各自安寝、开始新的一天的循环的时候，他开口了。

　　“晨晨，我母亲和我说我该回家了，不然家产都要被我的兄弟们抢走了。所以我要暂时离开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良久才憋出一句：
　　“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问题他想问破军，却从来没有过机会。现在轮到他了，总算是问出口了。

　　“不知道，但是会努力尽快回来的。”
　　少年的嗓音是坚定的，也是真诚的，更是无可挽回的。

　　“好吧。”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答些什么，只是憋出这两个字。

　　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段对话。

　　在他离去的同时，陆成也从他的母亲那里，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

　　公子力，晋鼎帝的哥哥，秦文帝的嫡长子，大秦帝国本来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果然和肖厉一样，让人望尘莫及。

作者有话说

　　这张补全，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