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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相悉三 ...

  •   君木夕悠悠的睁开眼睛,喝,她又回来重月宫了吗?
      十年前,她还是秦牧山庄边上欧阳家的孩子,父亲是小小教书朗,母亲是个很美很温柔的女子,一家三口,过得很平静,她与秦牧山庄的秦子越还是两小无猜的小鬼头,只是,她一直被当成男孩抚养,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当初只是觉得,她就是男孩,还与秦子越发生很多趣事。
      后来,秦子越被送上山学武,她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家园。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被当成男孩抚养。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是那样了得的人。
      母亲出生重月宫,却不喜欢重月宫的阴森,一次下山遇到父亲,便偷偷离开的重月宫,并隐姓埋名住在秦牧山庄边当个小小平民。重月宫有个宫规,接任者只能是个女孩。所以,母亲发现生了个女儿后,决定将他当成男孩抚养,以防万一。宫主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在看到自己外孙时,放光的两眼令母亲快晕厥。宫主有了新的接任者,对母亲这个背叛者就只剩下愤怒,所以,捋了她之后,就放火烧了欧阳家,没有留下任何人。
      她回了宫,在宫里生活,人人都只有一个表情,就是木然。
      她在宫中,只是一个木偶,是个玩具,宫主想玩之时便记起她,而渐渐的,玩她变成了宫主唯一的乐趣,所以当她小小懂事,便离开宫,她忘不了宫主在她离宫时浮起的诡异笑容。
      她给她一个葫芦,并告诉她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她恨透宫主,却又麻木接受,几次想丢弃葫芦,却被痛苦折磨,磨的她只剩下麻木,麻木……
      生死其实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可是,心里对宫主的厌恶,一直放不下,他毁了她,而她不想顺了他的意。
      不想顺了他的意,却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
      她惧怕死亡,所以才会在十年跟着他到了重月宫,到了重月宫觉得生不如死,可是,临死又觉得是惧怕死亡的。其实活着更痛苦,作不了自己,只是一个傀儡,一个玩具,可是,她害怕死亡,死了谁都可以,她要活着。

      思绪乱飞,却觉得身边似有谁的气息,莫非是宫主,心里冷笑,宫主真是怎么样也不放过她,微抬眼,却看到了秦子越的脸,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心下一愣,怎么他会在这里,这里是重月宫没有错啊。
      “你怎么在这里?”君木夕皱眉,这里是重月宫没错,她不记得她回重月宫时看见秦子越,可是,现在眼前的明明就是秦子越的脸。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重月宫地势险峻,终年有瘴气围绕,如果不是事先含着避毒珠,一入重月宫范围,一定会七窍流血,最关键的是,变态的宫主更本不容许外人出现在重月宫,宫内到处是宫主的眼线,一入宫便有人知道了。
      “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秦子越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出心中疑惑,看着床上苍白的脸。他不过是去见了几个人,一回来,却已经不见了君木夕,苏家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苏云雾一脸伤心的样子,告诉他,是尚武带走了君木夕。他便来了这个地方。
      “毒?”君木夕想了一下,习惯性的去摸身边的酒葫芦,却忽然间想起自己已经丢了它。“有酒吗?”
      秦子越眼色诡异,从身边摸出一个酒葫芦,递给君木夕。
      君木夕看了一眼葫芦,有些神色迷蒙,“这个葫芦?”
      “不用管,里面是酒。”秦子越说道。他来时并不见她的葫芦,想来,那只葫芦已经失去了他的效用,所以那个木头尚武才用那种暴力方法带了君木夕回来。他的小夕夕,可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人。只是没有想到,那个木头人,还满忠心的么。
      喝了一口,君木夕说道,“我的身体里面中了一条虫,叫做天蛊,我的酒葫芦中种着另外一条虫,称之为地蛊,地蛊日日茹酒为生,而天蛊,需饮地蛊的汁液为生,所以,我只有日日喝葫芦里的酒,才能够继续活下去。可是,地蛊的寿命是五年,五年之后,地蛊死,天蛊没有地蛊的滋养,就会发狂,穿肠破肚,宿主也就肚烂而亡。”
      秦子越应了一声,“果然如此。”
      君木夕看秦子越,“你说什么?”果然如此,他知道?
      秦子越双眼锁着君木夕,忽然间绽出笑容:“小夕夕你好见外,身上有虫子也不跟我说,要不然,我怎么样也要在你的酒葫芦里加点料,毒毒那条虫也好啊!”君木夕若有所思的看一眼秦子越,“小夕夕?”
      “怎么了,小夕夕不对,难道让我教你明月?”秦子越笑着说,看着君木夕瞪大的眼,心情很不错,他的小夕夕也算是有了笑以外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闭了闭眼,终于知道了么?
      “你不是派人跟了我去?怎么还会问我怎么知道?”昨晚他出门时不久就有人跟上了他,其实跟他的人轻功不错,气息隐藏的很好,好像是故意给他发现,发现之后才知道,居然封子固。几年前曾经在东隆山山见过。只是他很奇怪封子固居然会为了君木夕办事,相问之下才有些了解了。封子固与君木夕,有千画的五年之约。
      “很显然封子固是向着你,我问也没有用。你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少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是这回,看来不知道的彻底。
      “他是我一个朋友。”虽知之不深,却惺惺相惜。
      “朋友,哼。”朋友?天下没有朋友。
      秦子越也不以为然,“昨晚我去见了大哥,大哥告知我真相,其实,这几年,大哥一直因为当年没有救下你身怀歉疚,追查放火的主谋,后来,居然发现你没有死,当然,也知道你在苏家的事情。”他大哥,是武林盟主。
      “是吗?”何必歉疚,其实,真正不管他的事。当年那场大火,实在太大太猛,是人都会选择退开,谁若进了那场火,只有灰烬的下场,更何况,其实当年宫主曾经给她选择,让她选是与母亲同死还是回宫,她选择了回宫不是吗。
      “大哥想要赶在那个老变态找到你之前先救下你,可能那个老不死发现了,所以才那么快找到你,可是我不在你身边。”秦子越笑说。“只是我很奇怪,我怎么会没有发现你是个女孩,后来也没有发现你是个女人,我竟然眼力这样差,明月小弟,竟然是明月小姑娘。”
      “你对女人,都是一样。”
      “不一样,我只想跟着夕夕你,却不想跟着别个女人,就像小时候,我只跟明月你来玩。”秦子越愉快的回忆。
      “你只是在玩我。”小时候,他只是玩她。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哭,可是,她从来不哭,小小孩子很有老头气息,将他气的牙痒痒,大来,还是一样。
      “你好玩呗,小老头样。”过去真好。
      不想再说。
      “你?没有觉得身体不适?”看着秦子越的风轻云淡,君木夕皱眉。
      “我应该觉得不适吗?”看着君木夕皱眉,秦子越心情大好,他一上山就知道不对劲,只是,他在西隆山上学艺多年,这点小小的瘴气都对付不了,他的师父真的可以去死了。
      君木夕看着秦子越,眉头皱紧:“你在山上学了什么?”
      秦子越眼角眉梢挂满笑容,“你终于开始关注我了,小夕夕,我好高兴。”

      “姑娘,宫主找你。”尚武走进君木夕的房间,低头说道。
      “尚武,你究竟是对我忠心呢,还是对宫主忠心呢?”君木夕看着尚武,嘴边露出诡异笑容。
      “姑娘何必这样说。”尚武低头,忠心与否,他早已不在意。当年收留无处可去的他,君木夕的恩情,他不会忘,他也知道姑娘的痛苦,既然姑娘不能决定生死,他帮她决定。他要姑娘活着,就像当年姑娘收留他时说的,“活着就有希望”。
      “尚武,你真的变得多情了。”不像当年的尚武。君木夕看一眼尚武,慢慢向外踱去,既然宫主老人家要见她,总要去见的。
      “恭迎姑娘归来!”一路站满了美颜的丫头,看见君木夕,都伏下身。
      君木夕也不介意,只是慢悠悠的走上台阶。
      来到正厅,她撩过红艳的绸幔,发现要亮不亮的正厅里,坐着老态毕露的宫主和恭恭敬敬站着的千画。
      她轻轻咽了口气,一切皆如宫主心意,离教五年后,她自动的回到了重月宫。
      一开始,重月宫只是中原之外一个小小宫落,相传已百年多,宫中只有女人,自成一派,与中原并无往来,这一个宫主,年轻时不顾宫规爱上男人,受了些苦,后来又被男人抛弃,心里便有些失常,年轻时的积怨,到了年老便有些疯癫,宫中只要有丫头和男人有了纠葛,便只有死路一条,宫主对自己的女儿更是严厉,将对男人的很都报复在女儿身上,只是想不到,女儿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跟男人走了,可想而知宫主的恨,当年就想杀了女儿,可是,女儿居然有本事逃得那样一干二净,她追查多年,终于发现女儿下落,当然要捉回来。后来在欧阳家看到君木夕,接任宫主的任务就交由她手上,她不像母亲一样乖僻,随意生死,只选择舒适的生活,不在意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所以,宫主对他没有办法,却更有征服她的欲望。无所不用其及的想要她的承服,可是,她太随兴。教主只要另想她法。她想去江湖看看,宫主也随他去,只是,随意也是有代价的。五年之约,五年之后,她要成为新的宫主,她疯癫,想看孙女同她一起癫狂,玩弄江湖。想看她麻木不仁的时候,她便开心了,这是她应得的,谁叫自己的女儿居然背叛自己,还不顾自己的告诫跟臭男人生下孽种。
      她回来了,可能再也出不去。可是,后面冰冷的身后传来温热的体温,她没有回头,只是嘴角露出笑容,这个笑容,却染上了温度,尚武看见了,只是皱眉看了眼君木夕,没有说什么。
      秦子越那双带俊的黑眸不似往常的嬉笑,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君木夕的背影,隐去气息。
      君木夕嘴角勾出弧度,也许,凡事皆有可能。
      当她再度睁眼时,发现宫主对她挤出鬼魅的笑容。
      “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宫主阴森的眼光瞪着他,满脸黑色的斑纹,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魑魅魍魉。
      “宫主向来见不得别人快活,特别是女人跟男人的快活。”君木夕像往常一样的笑,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在宝座上的宫主,脸色一变,“君儿,你比你娘,果然厉害的多,那个贱女人连放个屁都不敢,只敢偷偷跟男人跑,你却不一样,你不但敢跟我顶嘴,还敢明目张胆带个男人回来。”座上瘫软坐着的宫主嘴角翘起,忽然阴恻侧的手伸了出来,黑色的身形直扑向君木夕。
      “姑娘!”尚武一惊,立刻要过来,却见君木夕身后伸出一只手,单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卷至怀里,单手与教主连过数招。
      瞬间又见身形分了开来,宫主眨眼之间稳稳坐在了座上,秦子越转个身,稳住身势,怀抱中仍是君木夕。“姑娘没事?”尚武问的忽然。
      君木夕睁开眼看一眼秦子越,再看一眼尚武:“没事。”尚武忽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低下头退了开去。
      “君儿,你不但带了男人回来,还带了一个厉害的男人。”座上的宫主阴恻侧的笑,却像厉鬼的尖锐。
      “我原本不知道他很厉害,现在见了,果然很厉害。”君木夕看着身后的秦子越,忽然漾出温柔笑容,宫主一看,更是双眼爆睁,露出恶狠狠的恨意。
      秦子越看君木夕笑,心情很好,“小夕夕!这个满脸横肉的老太婆是谁?”
      小夕夕?满脸横肉的老太婆?尚武止不住眼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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