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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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傅清在人前是不怎么流泪的，便是这辈子的傅清，在那些朦朦胧胧的回忆里，也没哭过。
傅清有些恼，为这一刻的情不自禁，她怕是要惹出大麻烦，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懊恼地说，“就是觉着，怎么都帮不上你，心里难受。”
李昀启好一会儿没应声，冷着脸护着她上了马车，“无妨。你在就好。”
马车内安静得可怕，傅清问，“你在生我的气？”
“我能生你什么气？”
傅清已记不大清这人的脾性了。她素来不大会讨好别人。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六皇子，自然是想生什么气，就生什么气。”
两人本就挨得很近，他闻言含笑着俯身凑过来，“长本事了，会跟我闹脾气？”
俊脸近在咫尺，傅清只觉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除了戚长风，她从来不曾男子挨得这么近，她缩了缩身子，悄悄往后退，“你不就喜欢我……喜欢跟你闹？”
虽是在问，傅清心中其实已确定了八九分。男人都是贱骨头，听话的乖的他觉着你没意思，没事上房揭瓦的他才觉着你有趣。连戚长风这种闷葫芦也未能免俗，前世她躲在院子里一声不吭的时候，他忙着朝中琐事，有时候几日都不来看她一眼，倒是她闲出花的时候打骂个下人、装个病，他才会来瞧瞧，还会在她院子里坐上好一阵……
怎么又是戚长风？傅清痛恨这样的自己。
胡思乱想间，李昀启敛去了唇边的笑意，“我总觉着，你最近有些不一样了。”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说，“从前的你喜欢撒娇，爱跟我抱怨学士府里的大小琐事……”
傅清心跳如擂鼓，面上还是淡淡的，“都十五岁了，就不允许我懂事了？”
“懂事了，反倒跟我不亲了……”
十五岁的寻常女子被人劫持，怕是早吓晕过去了，怎么还敢自己拔刀，便是胆子大一些的，也未必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引贼人出来。眼看着要成了，却被贼人跑了，听影吾传信的意思，其中一个年轻的他没有听过，另一个倒像是戚长风身边的高手，姓易？
傅清晓得他有些怀疑了，故作娇嗔道，“都要过门了，你还想怎么亲？”
“亲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有几分随意。
“你……无赖。”
见傅清小脸一瞬间憋得通红，李昀启收回目光，不再逗她，“这样也好，等战事过去。我就迎你过门。父皇给我修的府邸也快完工了，改日我带你去瞧瞧。”
他肯逗弄自己，算是放下疑心了？傅清背脊发凉，轻轻地长吐一口气。
因着西境的战事，金陵城的这个年过得有些惨淡。皇帝先提出来为了给前线节省军费，宫里的宴饮要勤俭操办。上行下效，京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自然也不敢铺张奢侈了。到了平民百姓那，便只能挂几盏红灯笼了。
傅清在正月初二收到哥哥傅维的回信。
“吾妹安好，幸得有妹妹高见，为兄已早做好准备。妹妹胸襟高远，眼界非凡，若是男子，定可入朝堂，平定四方，守城艰苦，但有高人相助，待你收到为兄的回信时，朝中捷报应该也会如期而至……”
高人？傅清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呆在哥哥身边呢？谋士？哥哥会信他吗？
不过收到哥哥的回信，傅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她总觉着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却又想不出来是哪里。
正月初五，朝中的捷报也到了。傅清没有出门，里里外外的人都已传遍了。说是陛下就近派了甘州的援兵过去陇西，围点打援，大绥二十万主力全灭，大获全胜……
一干人等还未来得及回京受赏，京城里便传遍了。说是这次全靠傅家跟赵家的两位公子年轻有为，力挽狂澜，最被众人津津乐道，说得神乎其神的，要数常知州。
有人说，常知州料事如神，在凉州境内抓到了几个探子，便亲自赶到陇西跟守城的将军做好抵御外敌的准备，期间凉州境内的戍边将士全部调遣得当。
还有人说，常知州虽是文臣，却熟读兵法，在西境任一个小小的知州实在有些可惜。
傅清听着桂香跟她说起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前线大捷，也不知道几句真假，她前世对朝堂的事情了解甚少。远在边境的常知州，她更是不曾耳闻过。
只是傅清难免有些疑惑的，按理说各地各州府的长官跟驻防守关的将领没多大关系。平日里往来的时机也不多。这些事儿应该是姨父他们操心才是，怎么会轮到文官来管？
正月十五，几位将士骑快马回朝。皇帝大喜，在太康殿宴请文武百官为功臣接风洗尘，傅清作为家眷，也在受邀之列，虽说是男女分席而坐，宴会正式开始前，傅清目光一直在人群里搜寻着傅维，今日赴宴的总有上千人之多，乌泱泱的都是黑黑的脑袋。
傅清四处看了好一阵子，才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维哥哥！”
这是皇城内院，顾着名声，她不敢大声喊。不曾想傅维竟真听见了，转身往她这边过来，“阿纯，我在这里。”
两辈子加起来，她得有四五年没见着傅维了。许是因为赶路的缘故，他看起来很是疲惫，胡子拉碴的。傅清看在眼里，心疼的紧，想说的话很多，到嘴边的话都堵住了，“哥哥好样的，给我们傅家长脸了。”
“没有阿纯，为兄的小命都丢在陇西了，何来长脸一说？往昔是哥哥小瞧了你，没想到妹妹整日在家里饱读诗书，还能对边境的战事了如指掌。”
傅清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也要维哥哥信我才是。我就是瞎蒙上的。”
傅维拉着她到僻静点的地方说话，“这次还得多亏常知州，你说巧不巧，他和你想到一处去了……”
不知怎的，傅清心底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常知州，不是个文官么？我从未听兄长提及过啊……”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傅清也从未见哥哥如此盛情夸赞一个人。
“常知州可是个人才，能文能武，若不是他带着凉州境内的兵马及时相助，这仗也是打不赢的，姨父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说起常知州，傅维就没完没了起来，他低声凑到傅清跟前，小声道，“若不是你已经许给了六皇子，哥哥还想撮合你们呢……现在他可是金陵城神一般的人物，他比我们早到京城一日，听闻昨日秦尚书已经去下拜帖了。听说是想将女儿嫁给他。”
秦尚书家的？那便是秦婉秋了，上辈子不是扬言说非戚长风不嫁么？
傅清刚想嘲讽秦婉秋没出息琵琶别抱。抬眼却瞧见另一个风姿卓绝的男子朝她这边款款而来，那人身着四品的官服，品阶应算是知州一级。
傅维也注意到了来人，爽朗地招呼着，“阿纯，这就是我方才与你讲的常知州。”
望着那熟悉的眉眼，傅清的双腿像是捂上麻沸散，就差直接瘫软在地上，她只觉着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
她的慌张与不知所措被来人不动声色地纳入眼底，作为与傅维一起在西境拼过命的常知州，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这便是那个滥情绝情、害她丢了性命的女人？
也不过如此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战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