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我不知道……”
梅拉古痛苦地摇摇头，比起纳修没有复活，她宁愿认为纳修活着并去了别处。然而她想不出纳修会独自离开妹妹、离开七皇、离开巴利安的理由。但她猛然觉察到IV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瞳孔瞬间收缩。
“星光体和游马？吸收？”
梅拉古不是没想过纳修会与游马战斗，因为从两个人觉醒成为巴利安时，他们首先觉悟的就是自己将变成游马的敌人。但她总还抱着隐约的希望，尤其当贝库塔说纳修和游马一起面对了千尊主上的复活时，那种希望就像她在溺水中抓住的稻草。
如果游马在那里，一定会帮助纳修对抗吸收了七皇力量的千尊主上吧。
如果游马与纳修一起战斗，那一定能多少抚平纳修舍弃同伴时的伤痛吧。
如果游马和纳修一起破除了千尊主上的诅咒，那纳修一定不用再遭受与过去同伴相残的痛苦了吧。
然而IV的话不但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还在她的心脏上狠狠刺进一刀。
纳修与游马战斗了，纳修输了，而且纳修消散了……
梅拉古感觉到剧烈的刺痛从她的心脏电光石火间扩散到全身，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中悲鸣。身体在发抖，灵魂在颤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离她远去，又或者在旋转……
一个冰凉的物品突然被塞进了她的手里，冰凉的刺激迫使她回过神。眼前的景物似乎如水波一般晃动了几下，然后重新被大脑处理为可理解的信息。
梅拉古眨眨眼，看清手里握着的一杯香草奶昔，杯口还有一颗红艳的樱桃。
梅拉古抬起头来，看见巴利安的调酒师正对她微笑。
“没事的，公主殿下。”调酒师带着鼓励的声调说，“你要相信纳修陛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抛弃我们的。所以这次也一定，迟早会回到我们身边的。我，还有整个巴利安世界的子民，都是这么相信着的。”
相信……纳修吗？我……没有相信纳修吗？
梅拉古怔怔地望着手中的奶昔，轻捧它的双手慢慢握紧。冰的温度从玻璃杯慢慢传递到手心。如果是普通人类，这时一定会在冰点以下的低温里感受到刺骨的痛。但自己是冰之剑，所以才会觉得手心里传来的寒意是那么温柔吧……
“……璃绪。”IV有些担心地看着少女。这对双胞胎兄妹对彼此有多重要，IV觉得除了当事人自己，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这点的人了。
“我没事，只是稍微有点被打击到了而已。”梅拉古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又感激地看向调酒师，“你说的对，我应该相信纳修，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们都等待那一天……”调酒师说。
“不自己回来也没关系。”IV咧开嘴角，露出犬齿做出一个狞笑，是他对凌牙常用的表情，“反正我会把他找出来，再狠狠打一顿。”
“噗！”梅拉古几乎被逗乐了，“你现在绝对打不过他啦。”
IV当然不会服气：“这可说不定。”
梅拉古挑起半边眉毛。
“上次只是因为我弄错了，才会败给凌牙。”IV信心满满，“但这次我可是很清楚地知道他是谁了，一定不会再失败了。”
这句话里似乎包含了很多IV没说出口的话，关于梅拉古，关于纳修，关于神代兄妹。这比单单称述我不是你的敌人更有说服力。梅拉古决定告诉IV另一个真相。
“你知道吗？我原本打算问完我的问题后，就对你使用催眠的。”
“哎？”IV确实吃了一惊。
“因为我不想让巴利安以外的人知道七皇复活的事情。”梅拉古郑重地说，“巴利安是纳修的责任，我不能在这上面冒险。”
“那么你现在是准备信任我了？”IV有点高兴，他甚至故意摆出了面对粉丝时的绅士态度，“这真是我的荣幸。”
梅拉古翻了个白眼。就像凌牙说的一样，这家伙的对粉丝模式和私人模式根本就是人格分裂。
“我相信你对我和凌牙没有敌意了。”梅拉古说，“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做什么？”IV迫不及待地问。
IV很清楚：从WDC结束以后，他就没办法拒绝神代兄妹的任何要求——虽然神代兄妹从没向任何人求助过，即便是在最狼狈的时候，这俩人也顶多是彼此相互扶持。也正是因此，如果璃绪需要他做什么，并且还是和凌牙相关的话，哪怕是毒药他也会甘之若饴的。
“先跟我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我知道游马和纳修同时面对了千尊主上，但后面就不知道了。他们谁打败了千尊主上？为什么游马和纳修还是战斗了？还有……”
梅拉古一口气问出很多问题，迫切但不焦虑。IV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记忆里那个气势逼人的神代璃绪又回来了。
“等等，等等，让我从头开始理一遍。”IV手掌向下压，表示他需要思考，“只要我知道的全部都会告诉你，不知道的我也可以让Ⅲ帮我问问游马……”
虽然情报收集不是他擅长的工作，虽然IV确实朋友很少，但阿克雷德家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多少还是有兄弟能作为后援的。
IV端起梅拉古为他点的那杯薄荷汽水，猛灌了一口。薄荷清凉的刺激感从口腔落入胃部再一路蹿升到头顶。IV现在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可以从头开始讲述他从复活后所知晓的一切了。
因为不知道梅拉古需要哪些细节，所以IV叙述得很详细。他从他们兄弟复活讲到与游马与星光体汇合，又尽可能还原了游马和星光对他们的解释。当他说到游马因皇之键与巴利安挂坠发生共鸣而知晓了纳修的记忆时，梅拉古的平静的面容不禁开始松动，说到千尊主上真正的诅咒是纳修时，梅拉古则不由捂住了嘴巴，而当听说纳修输掉了决斗，在光芒中向游马告别消失时，少女反而又回归了平静。只是她的眼睛缓慢闭上，一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那时候游马对复活的我们说：‘虽然立场不同，但想要守护同伴的心，大家都是一样的。鲨鱼一直都是鲨鱼，是我们的同伴，所以鲨鱼想要守护的巴利安，我也会一起守护的。'”
复述完游马的话，IV停下讲述。他安静地盯着梅拉古的脸，等待她处理完这一系列的信息。少女情绪化的表情在叙述结束时被隐藏，IV可以感觉到梅拉古现在的冷静。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把她刚得到的信息和巴利安的规则反复对比。
“这不合理。”最后她下结论说，“游马和星光没接受纳修的力量，而是任由他消散掉，那灵魂本源应该会被巴利安世界回收。但他的灵魂确实没有回归，也许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也许是星光界做了什么手脚。”
“不可能。”IV第一时间反驳，“游马和星光体他们……”
“我不是在怀疑游马。但星光界还有艾利法斯，星光界的神……”梅拉古并没有解释更多的意思。相反，她从吧台前站起，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我得回去确认一下。”
IV紧跟着也站起来：“巴利安吗？那我也……”
“不。”梅拉古制止他，“IV，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寻一下人类世界。如果他的灵魂掉落在人类世界，也许……”
“……再次转世吗？”IV立刻就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就像神代兄妹的诞生一样，但如果那样，想要找到一个完全没有记忆，不知道年龄也不知道样貌的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一般的难度了——虽然在另两个世界也差不多。
“只是可能而已。”梅拉古不否认也不肯定，“现在也没办法确定具体的方向，只能每种可能都试一下了。”
“我明白了。”IV承诺道，“人类世界这边，我会想办法确认的。”
“那我先回去了，德鲁贝他们还在等着。”
梅拉古打开空间通道，接着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又回头叮嘱IV：“在我们确认星光界无关前，请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尤其是别让游马和星光体知道。”她看起来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你这家伙……口风紧吗……？”
“放心吧！”IV对她竖起大拇指，“我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
总觉得有点不妙的感觉啊！梅拉古在心中暗暗宽慰自己不要多心。她对IV的保证点了点头，转身步入光芒。空间通道将她的身体从脚下开始转化为纯能量的光点，直到她整个人都快消散殆尽时，梅拉古突然大声说了一句话。
“今天谢谢你了，IV。”
“哎？”
完全出乎预料到的感谢，在当事人反应过来前，梅拉古的身影已经消散殆尽。IV没能看见她的表情，她也不会知晓IV的回应。这正是梅拉古所需要的。
“啧，真是不坦诚的公主殿下。”IV怏怏地收回竖起的拇指，“不过比起某位兄长，还是要可爱多了。”
一抹怀念的神色浮现在IV的脸上。他突然想起凌牙还不是巴利安时，他和凌牙一起击退了巴利安刺客时的场景。那时鲨鱼少年从头到尾都没对他的帮助表示过感谢，除了离开神代大宅时……
现在回想起来，从那时开始，凌牙就已经在烦恼自己身为巴利安的真相了吧。而他们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点，只是单纯的以为是水母的毒性还有残余。如果他们当时有人注意到了这点的话，如果没有放任凌牙一个人驾驶摩托离开的话，是不是就能有不一样的未来了呢？
然而一切的假设都是虚无。如果只是单纯改变历史，便等于否决了大家一起拥有的回忆，否决了一路战斗过来的努力，否决了自己也否决了凌牙，更否决了由过去创造的现在和即将开拓的未来。
“IV，欠你一个人情。”
那时独自离开神代大宅的凌牙是这么说的吧，然后再次见面就变成了敌人。IV低头拿出自己的卡组，额外里放着满满的15张卡。但NO.已经全部被星光体收回，将他们牵扯在一起的卡片，一起战斗过的卡片，一张也没有留下。就像两个人的羁绊，也许原来曾经存在过，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剩下。
“你说过欠我一个人情的吧。”IV摩挲着自己的新卡组，“别以为这样就能逃掉了啊，凌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