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继承来的胸章 ...
-
看到相框里的照片，林亦湫的双目瞬间又一次湿润了。
那是她从AEU黑慕尼帝国理工毕业的时候，妈妈抱着穿着博士服的她拍的照片，妈妈脸上笑得好灿烂，好自豪。
司马玠从边上抽出张手帕，悄悄递过去她，林亦湫瑶瑶头，带着点鼻音说：“还不需要。”
“喜欢吗？这里？”
“嗯！”林亦湫点点头。
“这里原来就是你妈妈住的地方。”
林亦湫吃惊不小，再次环视了一遍房间。
“把手摊开来。”司马玠说道，见到她楞乎乎地，重复了一遍：“把手摊开来。”
林亦湫照做，司马玠往她手心里摆了一个蓝色首饰盒。
“什么东西？”
“自己打开看。”
她打开，倒吸一口气，抬头瞪大了眼睛望着司马玠。盒子里放的正是和司马玠胸口一模一样的银色小徽章，带着天使翅膀的一把剑——CARPA的标志！
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司马玠打断她：“这是你妈妈的。”
然后连同刚才的车钥匙和门钥匙也一起交林亦湫的手上：“刚才那辆车子也是你妈妈的，还有保险箱的里的资料，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曾经是你妈妈的，现在全部都给你。”
见林亦湫没有反应，司马玠抬手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保险箱的密码，都要用脑子记住——现在饿了吧？我们下去吃晚饭。”
林亦湫还在犯糊涂，恍恍惚惚跟在他身后下了楼，把徽章和车钥匙放在桌面上，盯着它们发傻。
“司马玠，你认识我妈？”
司马玠把制服外套脱了随手搭在椅背上，里面穿的是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的领子，中间的扣子边还是黑色的，看起来格外修长挺拔。
“我？我算是陈平的头号大弟子吧，陈老师，算是亦师亦友，可能更像我妈？我15岁进的首府理工大学，那时候就认识你妈妈了，现在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她去西海岸的时候我也就跟去了。这里的军事基地建好之后，我们就回来，条件什么的，比西海岸那边好太多。”
“15岁就认识我妈妈了？那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我了？”
司马玠停下手力的活，回头看着林亦湫，笑道：“你的照片一直放在陈老师的办公桌上。”
“为什么不早说，一开始还弄得神秘兮兮的，一开始有点吓人你知道么。”
“对了，一楼这边这间卧室是我的。两年前，自从你妈妈走了以后，我就把她的工作组接手了，一个人住在这间屋子里，真是孤单寂寞地够呛。”
“你是说我们两……同……住一起？”
司马玠把一个黄色卡通围裙套上，看了一脸惊异的林亦湫一眼，摊开双手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共用一个厨房和客厅。”
“……”
“你要不愿意住这里，我可以给你安排一间新的住处，不过，肯定不会有你妈妈的房间好。”
“……不用了。”
他把蔬菜和一块鱼肉从冰箱里拿出来，放进塑料盆里用水泡上，然后把挂着的案板拿下来，洗了洗，开始动手做饭。
“林亦湫，你真的不打算来帮忙，让你的顶头上司给你做饭？”
“啊？”
“啊什么！让你过来帮忙！”司马玠笑了笑，转过身去，把蔬菜从水盆里捞出来说道：“这些可都是实验室里出来的新品，外太阳系科考队专供，纯天然无污染。”
林亦湫把制服脱了，站起身来，撑着桌子一脸为难地瞧着司马玠，心虚道：“我不大会做饭。”
“可是……你妈妈做饭可是很厉害的呀！”
“不就是因为她太厉害了嘛！每次去AEU黑慕尼都会给我带两箱子吃的。我就冻在冰箱里慢慢吃。她不在的时候我就去街上自动售货机买，后来交了男朋友，都是特别会做饭的。”
司马玠扫了一眼她又白又嫩的漂亮小手，调侃：“还真是不沾油烟的大小姐，算了，你坐着等吧。”
他动作很快很专业，先把鱼块刷上胡椒浆用锡纸包好，送进烤箱里，然后切菜，频率好像机关枪那样，“哒哒哒哒哒……”，然后拆了三包速食米饭，在锅里倒上油，用蔬菜和鸡蛋做了个炒饭。等炒饭做好，烤鱼也好了，一共花了二十分钟不到。
他把东西端上桌的时候，发现林亦湫还在盯着那枚勋章发呆。她抬起头来，用带着点可怜的眼神望着他问：“司马玠，我非要进CARPA不可么？”
“你，过去了解过CARPA么？”
“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是属于星际安全部门的一个科研机构？除了做点军备相关的科研，好像还有研究和收集全世界的工业情报和技术。”
“没错，不过还要加上一点：这个机构是有众多民营企业做外壳的，比如，你所在的‘西华电力公司’，就是CARAP的其中一个外壳，所以很多产品都是军民两用，一旦进如战争状态，稍微改装就能派上用处的。”
林亦湫不由自主叹了一声。
司马玠把炒饭推到林亦湫面前，把银勺用干净的方巾擦了擦，放在她碗边，问她：“觉得压力很大？”
“还好，就是有点突然，而且，你事先也没有告诉过我。”
“不愿意吗？”
“这倒没有……”林亦湫低头，小心尝了口炒饭，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盘普普通通的炒饭，她太小瞧它了，那味道实在是——赞到透！
“头儿，你以后退休了去开店吧！虽然跟我妈做得很像，但是你比她做得还要好吃！”
司马玠稍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喜欢就好。”
林亦湫的目光投到边上架子上的船舰模型上，轻轻问道：“我妈妈这些年就是在做舰载反应堆？”
“不完全，还包括潜艇、航空艇，挺多的。”
她眼睛盯着模型，又送了一大口炒饭就嘴里，一边大咀一边口齿不清地咕哝道：“原来就是那些家伙啊，真是的，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机密的东西你知道的少一点比较安全。”
饭后，司马玠洗碗，林亦湫站在水池边上看着，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头儿，为什么不用洗碗机？”
“因为，只有两个盘子啊！”司马玠用干布擦着洗毕的瓷盘瞥着这个看起来不是半点天真而且没什么生活常识的女人，神色带了些担忧。
林亦湫没意识到这些，而是又换了个话题，问道：“我能不能喝点酒？”
Gany政府为了确保的粮食安全和储备问题，一直限制酒业的发展，Gany的啤酒也比AEU的淡了不止一点，司马玠还在杯子里放了冰块，非常好入口。
林亦湫坐在客厅里，一个人自斟自饮，没留神就喝了好些下去，身体开始有些发热了。
她干脆盘腿坐到的地板上，把脸贴在凉凉的玻璃茶几上，望着客厅内的墙壁出神。
音响里放的是一首叫《desperado》的老歌，中文译名叫《亡命之徒》，是她老妈最喜欢的一首歌。
歌曲的第一句是这样问的：“Desperado, why don\'t you come to your senses？”
翻译过来就是：“亡命之徒啊，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好像这质问就是专门问给她老妈的。
司马玠打开了放在客厅角落里的一个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大册子来，嘭地一声放在茶几上。
林亦湫耳膜被震疼了，直起身子来摸了摸耳朵，看着这册子，心想是什么机密文件，居然不用电子档！
“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
“你不会让我刚来就看资料吧，也太会压……”
压榨的“榨”字没能说得出口，翻开第一页的时候，目光遍凝滞了。
那本厚册子，只是本相册罢了。
里面放着几乎林亦湫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从刚出生丑得像个红色的猴子开始，到慢慢长了头发，到婴儿学步车，然后上了小学，七岁以前还有林文书的影子，到后来就只剩下他们母女两个人，合影非常少，多数都是林亦湫一个人，各种各样的神态，笑的哭的，吃东西的，发呆的……
直到在林亦湫14岁的时候，CARPA成立，陈平正式入编，把林亦湫扔回了德曼港的林文书家，照片就变得非常少，只有少数几次见面的时候才拍了照片，再往后就是在AEU的几张少到可怜的合影。
还记得自从陈平去了西海岸，把她扔到了林文书家里，林亦湫整个人就变了，每次跟妈妈见面都非常别扭，甚至讨厌拍照，要是发现陈平偷拍了自己还会跟她发脾气。
“要是多拍几张妈妈的就好了，嗯——要是能跟她多拍几张合影就好了。”
古老的音乐带着醉人的魅力在厅内缓缓飘荡、流淌。
“You’ve been out-riding fences for so long now”
你已经独自漂泊了很久。
“But I know that you’ve got your reasons。”
但是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理由。
……
她听着那首歌，慢慢摇晃着脑袋，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朝前一头栽下去。
外面又下雨了，果然每次一下雨就想要喝酒，每次想喝酒的时候，都会下雨。
司马玠抱着倒进怀中的林亦湫，拿起桌上的易拉罐里把剩下的一点点一口饮尽，打横把林亦湫抱上了楼，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他把陈平的CARPA胸徽从盒子里轻轻拿出来，放在掌心注视了一阵，然后别在了林亦湫的制服上。
月光下林亦湫的脸那样平静，他在想，人到底有没有所谓命运的东西？
“每当你觉得无路可选的时候，每当你觉得只能奋力一搏的时候，每当停住脚步，却发现只剩下一条不能回头的路的时候，那个就是命运。”
以前陈平是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继承来的胸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