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渊》夏之眠

20、小道消息

　　“呵，那我可不知道。”晏庭秋将酒杯倾倒一饮而尽，“可是我刚刚向他说起你的名字，他却浑然不觉的样子，你说是你这褚家大掌门人的名头不够响亮呢，还是他太无知？”

　　褚星洲笑了：“庭秋何必恭维我，褚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唉，此话谬矣，数一数这天下，就没有比你们褚家更会赚钱的，就算我们修真者追求的是天道，可哪一个修行天才不是靠灵石堆出来的，法宝要钱丹药要钱，就连最基础的打坐吐纳也需要灵石摆个聚灵阵，若是开宗立派养一帮徒子徒孙更是如流水的开销，不知道多少人私底下眼红你们褚家呢。”

　　褚星洲摇摇头：“肖道友不知道褚家不知道我，并不能算是奇怪的事。”晏庭秋性子阔达，有时说话略爱夸大，褚星洲却不能赞同。

　　晏庭秋坚持己见：“也不止这一桩，我与他同行数日，他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我看他绝不是普通门派培养出来的，也不是世家里出来的子弟，他的来历必定更蹊跷更出人意料更强大，所以才能既无畏又无知。会是哪个隐世的散仙座下的弟子吗？还有那阻挠我窥探于他的人，也不知是谁……”

　　说到后来晏庭秋自言自语起来，褚星洲干脆也不打岔也不反驳，他与肖宸仅一面之缘，凭一点初初的印象也不好作出判断。

　　“还有什么人知道他携带器灵吗？”晏庭秋问。

　　“当日他在大庭之中暴露了器灵，看见的人不少，后来有人找天星阁买消息，我都让手下人拦住了，但难保不会有人产生什么想法。”

　　“呵，看来肖道友的日子要热闹了。对了，那器灵小姑娘还要我带她去个散仙遗迹呢，原先看她脾气不好不想理她，现在倒是有点兴趣了。”

　　晏庭秋想了会儿后，一边喝着酒，一边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前日集英城中发生的事吗？”

　　“知道一些。”褚星洲在晏庭秋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当时在集英城中的修士第一时间用留影石将目睹的情况传回了各自的门派，现在这事已传遍了，但真正的内情谁也不是很清楚。”

　　晏庭秋追问：“你怎么看？那些个门派呢，有什么看法？”

　　“消息传来太急，现在各家都忙着组织援兵，谁也没有站出来说话。”

　　“是真的忙着救援没说话，还是嫌集英城成了一块烂肉不好嚼了？”晏庭秋嗤了一声。

　　褚星洲不置可否，只继续说道：“褚家在集英城势力也不大，大多是修为不高的管事和一些伙计，打理几个商铺而已，出了这事，能及时撤离已是万幸——也多亏了你当时帮忙，只是再多的消息我也没有了，集英城主现在是生是死是什么立场，老城主是什么时候改修了魔道，挑在这个时候乍然发难又是什么原因？恐怕只有等抓到他本人的那一天才能弄明白。”

　　“不过倒是有一个有趣的说法。”

　　“怎么说？”

　　“老城主隐匿时期成了赤火之地的老祖，已称霸多年无人反对，但就在那一天，有一人以一己之力荡平了几乎整个赤火之地的力量，这个事情听起来是不是有些熟悉？”

　　“赤火之力虽然祸害难除，但若有前辈大能起了心，搅他个翻来覆地也不是做不到的，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有，有人在赤火之地查探到一些痕迹，他们找到了几具魔修的尸身，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就是它们全部是被冰封而死。”

　　晏庭秋怔了一下：“洬渊真人？这手法，与三百年前魔头奚夷庸被灭门时如出一辙。难道洬渊真人最近去了赤火之地？”

　　魔头奚夷庸被灭门后，修真界才知晓洬渊真人是水灵根的变异，冰系灵根，而从种种痕迹看，他对冰系术法的操纵已达出神入化的境地。

　　天衍世界中冰灵根之人也并非只有洬渊真人，但几个相似点在一起，就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他了。

　　褚星洲道：“是，有人猜测此事与洬渊真人有关，但也有人说挑战老城主的是一名实力强大的魔修，总之扑朔迷离，谁也说不清。”

　　“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你说哪一条？几具尸体是无极仙宗的弟子在赤火之地无意中发现的，后面说挑战之人是魔修的，是另外一名从赤火之地逃出来的魔修，叫段长令，听说当时他受了伤又落了单，举止鬼鬼祟祟，刚出南离山隘就被抓住了。因为想套取一些情报就没杀了他，现在被几大宗门的人关了起来。”

　　晏庭秋还有点恍神：“老城主如今的修为至少已到渡劫期，如果是洬渊真人以一人之力与整个赤火之地为战……这可能吗？”

　　褚星洲失笑：“知道你向来崇拜洬渊真人，可也不至于这样吧？这传言若安到其他人头上，早被你讥笑到没边了。事实上各门派普遍也不相信，所以这消息只被当作小道私下里说说而已。”

　　晏庭秋笑了笑，往嘴里倒了口酒：“他是我的恩人，再崇拜都不为过。”

　　肖宸与镜湖约好在他们曾去过的茶楼见面，他抱着宝宝出了天星阁，不紧不慢地在路上走着。因为集英城刚出的事，关于碧山凤凰的话题热度总算消减了些，城中更多人的谈资集中在了集英城之乱上。

　　肖宸听了一路，来到茶楼后发现镜湖并不在，他抱着宝宝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继续不经意地听旁人的话题。

　　闲下来的时候他就试图逗宝宝说话，然而宝宝一直很高冷，连笑容都吝啬给他，并且还有些走神，目光时不时流连到别处……

　　难道对宝宝来说他还没有那些闲杂人等好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肖宸留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比如说，茶楼中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