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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把我推从漫画里抠出来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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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现在的理子并做不到这点,也不知道香织此刻的吐血。
而对香织来说,不喜欢的漫画她可以随手扔掉,但生活不可以。所以即便心中的吐槽有山那么高,她依旧很快就整理好情绪,在虎杖家安顿下来。
毕竟她并没有别的去处,虎杖仁人并不坏,虎杖香织对她也很好,虽然总会时不时出点家庭矛盾,比如虎杖爷爷很讨厌这个儿媳,和儿子说她很危险,告诫他放弃对方,然后被儿子的恋爱脑气死:
“仁,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香织已经死了,那个女人不是香织!我能理解你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情,但是……”
被父子俩找了个借口支出去,刚买了一大包雪糕回来,发现父子俩还没停止争吵,但看到她就自动停止的香织:“……”
“我还活着?”她扬起手里的雪糕晃了晃,“爷爷,火气好大啊,来一根降降火?”
虎杖爷爷的嘴抖了一下,倒不好对义孙女说什么,狠狠瞪儿子一眼,气哼哼地接过雪糕吃了。
“你也是。离香……离你义母远点!”老爷子猛地咬了一大块雪糕,被透心凉的冰块硌得牙有点酸,语气舒缓了些许,“也劝着你爸爸点。我走了。”
香织又递给虎杖仁一根,把剩下的全塞冰箱里,从茶几底拉出一大叠宣传册,顺手端给老爷子看:
“爷爷给我点建议吧?初中该上哪一所。我偏差值还不错,应该能考东京的私立。但最好的学校是男校,女校我不感兴趣。资料册在这里……”
老人家看她一眼,就手翻了起来:“怎么不留仙台?”
香织从里面翻找出她最感兴趣的几本:“东京的师资更好?我想上尽可能好的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留在那。”
这对话实在是正常过头,半点不像“虎杖香织”特地收养的女儿会说的话。虎杖爷爷看认真的香织一眼,突然有点担心这个义孙女的安全。
真正的虎杖香织死得蹊跷,现在占据她身体的是来路不明的邪物。
而眼前这个叫鸦香织的孩子……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只除了超乎年龄的早熟。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这样。她到底是怎么成为孤儿的?
“我也不知道?”香织很坦荡地说,看到老人家衣襟上淌了好大一片糖渍,脸上还呆愣愣的,眉头一会松一会紧,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一会一个表情,忍不住喷笑出声,扯了张纸巾给他,“爷爷,雪糕化了!你现在好像悠仁吐奶的样子哦!”
虎杖爷爷:“……”
老爷子缓缓低头,果然看到衣襟上湿漉漉的一片白渍,长满了皱纹的脸皮噌的一下烧了起来,他劈手抢过纸巾,三两下啃完剩下的雪糕,在香织完全不加收敛的大笑中越发不自在地用力蹭那一小块布料:“笑什么笑,你这……哪有小孩子笑话长辈的……仁!管管她!”
香织:“哈哈哈哈哈哈哈!”
“……仁!”
老爷子说到底还是好好给香织提供了建议,然后气哼哼地走了,走之前忍不住弹了好几下香织的脑门,然后自己也笑了。
“好好考。考上爷爷给你庆祝。”他说。
“那说定咯。”香织和他拉钩,把他一直送到楼下。
“呼。得救了——”
老爹一走,虎杖仁就抱着儿子倒在沙发上,“我可不想他和香织对上。不过小香织,你之前没跟我说过你想去东京?”
“和‘妈妈’说了,她同意了,但给我推荐的是要看家庭背景那种,我觉得应该通不过面试。”香织并不准备和虎杖仁说太多,她有种直觉,到时候去给她上手续的八成是虎杖爷爷,而名义上的养父母……
“能通过面试哦。我有点关系,只要香织你想去就能进去。”头顶有缝合线的美艳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进来了,从丈夫手中接过襁褓里正在沉睡的婴儿,柔声细语地轻拍,“仁,爸爸来过?”
“对,又是老一套,被我搪塞过去了。香织,我是不会放手的。就算死也……”
香织:“……”光速溜走。
受不了。傻狗虎杖仁不要当她面叫她名字表白!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冬天过去的时候,虎杖仁果然消失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虎杖香织。
香织多少松了口气,只要虎杖香织在,她就无法展开行动,担心被对方发现自己其实看得见:
她看得见咒灵,也捏得死它们。甚至根本不用捏,只要轻轻一碰,让似乎叫咒力的东西接触它们,那些人类的负面情绪淤积而成的小怪物就会烟消云散,连带着周围所有活物都会受到波及。
“我的花怎么死了?之前明明养得好好的……”
“咦这两天蚊子好少,洒虫药了吗?”
“最近老鼠少了很多。真好啊,就是鸟也跟着少了。猫干的吗。”
香织和邻居们热情打招呼,而后和他们擦肩而过。这些人在她眼里并无深交必要,只除了有点麻烦的夏油杰,幕后大BOSS脑花的下一个皮。
眉眼细长的黑发男孩子背着书包站在虎杖宅门口,微微蹙着眉看她。
“香织,是不是你做的?”
啊——小警察来了。自从一个月前搬到这里,一不小心弄死了只大的①,这小子就盯上自己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香织对他笑笑,顺手从书包里摸出钥匙,咔哒一声门打开了,后退一步请他先进,“进来坐坐?”
男孩清俊的黑眸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嘴角抿成一条线,说了句“打扰了”就低头钻了进去,然后被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熏得下意识后退:
“啊,啊!”咬着奶嘴的粉毛小婴儿在房间里满地乱爬,蹭得整个客厅都是瘆人的红油漆,沙发完蛋,地板全花,风扇和落地灯倒了一地,散落的灯罩和白水晶挂坠被猩红污染,在结了块的羊毛地毯上发出临终前痛苦的呻吟,看起来活脱脱凶案现场。
而凶手……他爬,他爬,他还在爬,他攀山越岭,飞檐走壁,灵活地从所有废墟中钻过,普通人根本抓不住他!
夏油杰:“……”
香织:“……”
“悠仁,悠仁!臭小子,别跑,给我回来!”老爷子追得焦头烂额,看见香织回来,立刻叫她帮忙抓住横冲直撞的小孙子:“香织,抓住他,别让他跑出去了!这小混蛋刚才突然从婴儿床里跑出来,打翻了我的油漆桶!气得我……”
“……”香织反手拎住小屁孩后颈,抬头看到天花板上好几道粗犷的红色油漆印,“爷爷,他怎么上去的?”
“直接爬上去的!”老人家气得头痛,扶着腰抱怨,“也不知道像谁,天天跟个猴子似的不叫人省心。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香织,这位是?”
“是邻居,他有事问我。”香织手里拎着不断挣动的胖乎乎小动物,沿着鲜红的油漆印走进自己房间。
她看到自己的床单上被什么团出了一个婴儿大小的圆滚滚红印子,明显是蠢弟弟在上面睡出来的痕迹。
香织:“……”
她拎起蠢弟弟,看到小家伙干净得令人心软的琥珀色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自己,视线相对一瞬“啊”地开始傻笑,露出了没有牙的牙龈,沾满了红油漆的小胖手挥呀挥地舞,蹬着脚想要人抱。
“噗。咳。”某人偏过头去,自以为隐蔽的忍笑让她拳头发痒。
香织回头,对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毫不客气地把小动物往他手里一塞,抓住蠢弟弟的小胖手,红油漆一巴掌盖他脸上:“夏油君,我就是因为这种事才心情不好,偶尔控制不了自己。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