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霸总竹马提分手后》陌上彤

82、83

　　沈默忙不迭给唐夏端了杯水过来，他看了看唐夏眼下清浅的黑眼圈，小心翼翼地问道：“唐夏，公司出什么事了，你这是出国了吗？”
　　唐夏喝了几口水，尽管如此也无法浇灭心中的怒火，哪怕是一点点。
　　这几天，他只要一闭眼，耳边就只有沈默哭着喊着他的名字却被别的男人狠狠压在身下的画面跟声音。

　　他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碰了沈默的人，他恨不得把他们的坟都给挖出来。可是方航处理的很干净，根本没留下什么用得上的信息。
　　唐夏看着沈默难看的脸色，便知道他这几天过的如何了。

　　可越是这样，也就越是厌恶这样的沈默，这样的他自己，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好受一点。可沈默被别的男人碰了，他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好受，他恨不得现在就掐住沈默的脖子质问他，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无法逆转。

　　唐夏不由得握紧了水杯，尽量保持平静，反问道：“沈默，你这是在盘问我吗？”
　　沈默的心里一沉，“我……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突然消失，我，我很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唐夏道：“公司正好有点事，再说整天在家，我也需要出去放松放松吧？还有你，沈默，你是不是特别宅？都不出门的。”
　　沈默攥紧了拳，他不喜欢唐夏这种说话的态度跟语气，“你一声不吭就失踪了三四天，我哪里还有心情出门。要是我不跟你说一声就无故失踪了，你难道还能整天该吃吃该喝喝？”
　　“怎么不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然都会有一些私人的空间，我也没有必要什么都告诉你吧。”
　　沈默不也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唐夏这话是什么意思，此刻的沈默已经在明白不过了。
　　“唐夏……”
　　“嗯？”
　　“你……你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
　　沈默不知道在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只觉得心被扯开了一道大口子，他却已经麻木了。
　　唐夏此刻更是连生气都已经生不起来了，“沈默，难道你说话就不能婉转一点么？”
　　“我……”
　　唐夏说着就翘起了腿，沈默却不敢抬头看唐夏，就听到那边唐夏用一种轻佻的语气问道：“沈默，我早就想问了……你除了跟过我，就没有跟别人发生过什么？”
　　沈默，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敢……再敢骗我！

　　而面对唐夏漫不经心一样问出的问题，沈默猛地吸了一口气，却迟迟不敢吐出，那股气息别在胸腔里像是要炸裂了。
　　一瞬间，那一夜不堪的回忆再一次席卷了沈默的内心，激的他猛地将指尖刺进了自己的掌心。

　　唐夏握住水杯的指尖徒然收紧了，声音里都有了一丝丝死不可闻的颤抖，一双眸子就这么死死盯住沈默，“说话啊，有还是没有？”
　　“我……”
　　沈默哪里敢告诉唐夏那种事，且不说那种事情有多么的不堪，就冲他跟唐夏现在的这种关系，就算他干干净净的，唐夏都不会接受他，都还要无故失踪。
　　而如果唐夏再知道了他以前跟别的男人……

　　面对面的沈默过后，立如冰雕一般的沈默这才慢慢地开了口，“我也是成年人啊，当……当然会有过别人。”
　　“是么……几个？”
　　沈默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一个。”
　　“什么时候啊？是你交往的人吗？”
　　“就，就有次你去给苏蓉过生日了，虽然那时候是我要跟你分手的，但是我……反正那天晚上我喝多了点，就……就稀里糊涂的，就那一次。”
　　“这样啊，男的女的？”
　　“……就……女的。”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唐夏突然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嗯……这也没什么，找了女人玩玩而已，也是见怪不怪。”
　　唐夏说着就起了身，沈默心里一空，一下子挡住了他的去路，忙道：“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就让他过去吧。我们从现在开始好好的，你也别去……别去找别人，我们……”
　　“沈默，你当初说一年，我也只是说要跟你试试，但这似乎不代表除了你之外我就不能喜欢别人，或是不能跟我喜欢上的别的什么人发生点什么吧？我跟你只是试试，并不是在交往，这一点你知道的吧？”

　　“沈默此刻心里似乎已经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唐……唐夏……”
　　“嗯，我的意思是说一年已经到了，但很抱歉，我没能喜欢上你。这段时间我们虽然做了，但这也不代表什么，我看我们的这种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沈默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可，可我们上个星期还好好的啊，你要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
　　“我腻了。”唐夏猛地打断了沈默，“所以想结束这种关系，你能理解吧？”
　　“唐夏……”
　　“沈默，在我下一次回来之前，我希望你已经搬出去了。”

　　唐夏说了这么一句就消失在了沈默的视线里，沈默仅剩下的一点力气也被全部耗尽，整个人就这么瘫在了沙发上。
　　还是……不行么。
　　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不行么。
　　还是说，曾经喜欢的唐夏已经被他亲手扼杀了，所以不管他再怎么卑微的祈求，老天爷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沈默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唐夏是不会回来了，他也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别墅里，他受不了这种折磨。
　　当晚，沈默就回了家。

　　沈默的父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沈默晚上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沈默的母亲跟他父亲对了个眼，连忙起了身，“儿子，你怎么现在回来了？这都十点了，吃饭了吗？”
　　唐夏出院的时候，沈默跟父母说他要去唐家照顾唐夏，沈默的父母知道他跟唐夏的事情，也就没拦着。

　　后来，沈默跟唐夏去了别墅，沈默说想跟唐夏重新建立关系，说唐夏答应他给彼此一年的时间，沈默偶尔也会回家一次，不过一直都有打电话。这段时间，沈默的母亲明显能感觉到沈默跟他交流的时候整个人是喜悦的，是积极向上的，她便觉得沈默跟唐夏相处的不错。
　　可眼下这状态怎么就……

　　沈默看着一脸关切的父母，硬是挤出了一个微笑，“唐氏最近出了点问题，你们也看报纸了吧？唐夏最近有些忙，我一个人住那也没什么意思，就想着回家来了。”
　　沈默的父亲也连忙道：“行，回家也挺好的。你还没吃饭吧？我看你这样就知道了，让你妈给你热点粥，正好晚上你妈炖的红烧鱼还剩一整条。”
　　“爸，妈，我有点累了，不想吃了，想早点休息了。”

　　沈默实在无法在此刻调节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就回了房间，冲了个热水澡试图早点入睡，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
　　“沈默，你睡了吗？”
　　听到房门被自己母亲敲响，沈默也没有做声，过了几秒，脚步生也就越来越远了。

　　沈默用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实，他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感情被他搞的一塌糊涂不说，这几年他还净是给家人添麻烦。沈默知道家里人都知道他跟唐夏的事情，只是不说而已。可他还是失败了，他跟唐夏彻底完了。

　　的确结束了。
　　唐夏没有了关于他们以前的记忆，也不希望与他建立新的关系。
　　唐夏只不过是跟他玩玩而已，现在唐夏玩够了，他们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了。
　　他们……就只是这样而已。

　　其实掌握主动权的一直都是唐夏，但凡唐夏能够放下，他就能够找到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的伴侣。
　　可是唐夏没有，他知道，唐夏那时还喜欢他，放不下他跟他二十多年回忆跟感情。
　　可是那时候他放不下，看不开，他以为那么做就能让唐夏永远做他自己，可是他终究高估了他自己，也低估了他在唐夏心里的位置。
　　所以他们的结局才会那么惨烈。

　　可是很清楚，他所有能为之骄傲的东西都来自唐夏的喜欢，可是唐夏忘记了，所有的都忘记了。所以他才会变得那么卑微，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吸引唐夏的地方。
　　如果不是从小跟唐夏培养起的感情，唐夏又哪里会肯看他这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一眼。

　　这一年，也是他自己硬缠上去的。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能够给唐夏的，从一开始就是。
　　他有的，唐夏都有，他没有的，唐夏也有。
　　所以他能给唐夏的，就只有他的一颗真心而已，他的确是这么做了，可是唐夏不稀罕。
　　他没有办法了。
　　可，可之后要怎么办……真的要他眼睁睁的再一次看着唐夏娶别的女人？跟别人好？

　　“滴滴滴——”
　　正当沈默思绪烦乱的时候，他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一个微信好友验证消息，备注是：是我，小默默。
　　沈默一看就知道是林威，不过林威的名字是一个星星眼表情，头像则是一个……露出了销项穿着睡衣的蜡笔小新。
　　三十一二岁的人了还用这个……这的确，很林威。

　　沈默验证了林威的好友请求，林威火速发来了一条语音，很短，只有几秒。
　　沈默顺手点开了，果然是林威的声音“沈默，给你发个东西，就不用谢我了。”

　　林威随后发来的东西是几串语音，很长，沈默点了过去，就听到了林威的声音。
　　……
　　“唐总，我听说您失忆失的单单忘了沈默？啧啧，这失忆失的，真是堪比国际奇幻大片啊！”
　　“林威……”
　　“得了吧唐夏，你装失忆这一招，骗骗沈默还行，骗我就算了吧。不过说真的，你这招也真是损。你一定是用这招跟沈默解锁了不少新姿势吧？因为沈默巴结失忆的你，所以你肯定要沈默伺候你了，哎，要我说，沈默认识你算是倒了大霉了。”
　　“呵，咱们彼此彼此吧，厉邵英认识了你，才是倒了大霉了，你少管我的事。”
　　“哼，我才懒的管你跟沈默这种夫夫情长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只是唐夏……半年前那次，是你把我的行踪告诉厉邵英的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也同样告诉你，别再有下次！”
　　“那你大可以一辈子都不回国，你应该知道，你到了国内厉邵英一定不会放过你。”
　　“哈哈，你以为我跟沈默一样傻吗？几句好话，几句谎话就可以哄回去了？你跟沈默这是还有感情，你还愿意骗，沈默呢……也愿意信。就说是傻人有傻福呢……可有时候啊，太聪明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这句话，就当是我送给唐总的谨言吧。”
　　“你们聊什么呢？”
　　……

　　一片黑暗之中，沈默整个人都僵住了。沈默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是林威去别墅那天，最后一句话还是他本人说的。
　　这是什么意思？
　　唐夏没有失忆？！他从头到尾……都，都在耍他？！
　　那……那这一年的时光算什么？他跟唐夏之间这种不明不白不公开的关系算什么？
　　难道唐夏就只是在报复他？
　　欣赏着他的痛苦，品尝着他的卑微的心情，到头来说一句腻了把一脚把他踢开？！
　　他怎么能这么耍他！
　　他唐夏怎么能！

　　沈默此时整个人都在哆嗦，巨大的愤怒让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抓住了电话就给唐夏打了过去，可唐夏依旧是关机状态。
　　想也没想，沈默穿着睡衣就开车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