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霸总竹马提分手后》陌上彤

75、76

　　许程被接回家之后，显然不太能接受自己睡了三年，并且在最近一年的反常表现。他根本就没有最近这一年的记忆。
　　而唐雨川自从觉得许程身上不再有那个人的影子之后，也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许程。

　　这天吃完饭，唐雨川就敲了唐夏的房门说要回B市，他说许程现在需要唐秦照顾，他们也需要独处的时间。
　　沈默跟唐夏劝不住唐雨川，又在唐雨川再三保证不会做傻事的情况下，这才同意唐雨川回去。
　　其实有哪里需要他同意不同意呢，看唐雨川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一定要回去了。

　　另一方面，唐夏也觉得唐秦跟许程不容易，想要给他们一些独处的空间，所以就说要搬到另外一栋别墅去住，沈默也觉得这样很好。只是唐夏要去的那栋别墅，却是沈默曾经被唐夏残忍对待的地方。

　　刚一进门，沈默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里曾经有陌生人进出过，男的，女的，那些声音还他内心的叹息跟无助侵蚀而来。
　　而唐夏选择这里却是想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以前都发生过什么，沈默是如何放弃了他们的。唐夏从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么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不过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怎么就会想要原谅那个胆小的男人了呢。

　　想来想去，唐夏便认为他回到了这里，沈默自然也就不会再要求留下，他也就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了。也是出乎意料的是，沈默并没有

　　沈默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觉得曾经这里都是不好的回忆，可是唐夏已经忘记了，他就要在这里制造一些好的回忆，他想跟唐夏重新开始。
　　唐夏看着沈默正在上收拾行李，下意识地瞅了瞅最东边的那个卧室，却没有开口。

　　别墅长时间没有人住，沈默怕有潮气，一进去就开始里里外外收拾，把所有的被子被单统统洗了一遍拿去晒，后院都被晒满了。
　　唐夏本想说找人来收拾，沈默却偏偏要自己干，还说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唐夏坐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喝着沈默给他泡的养生茶，看着沈默一趟一趟地楼下楼上跑，有些沉默了。其实当初买这栋房子的时候，他就想着以后要跟沈默住在这里的。
　　沈默上学的时候说以后要做饭给他吃，所以他就把厨房弄的很宽敞，用得着的用不着的东西统统都买了最好的。这里的每一个房间的设计都是他花了心思的，就说浴室里的那个超大的圆形浴缸，还有最东间的那个震动……

　　“唐夏……”
　　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唐夏身边，见唐夏竟然在发呆，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唐夏，最东边那个房间怎么锁上了啊？你有钥匙吗？”
　　唐夏的眼神有些游离，“那个房间是空的，钥匙也不知道扔哪去了，不用收拾。”
　　“这样啊……”
　　沈默没有进过那个房间，自然是唐夏说什么他也就以为是什么了，“那行，那我看看地下室要不要收拾。”

　　沈默说了句就转身进了地下室，靠近地下室北边还有一间杂物间，打开之后里面一片黑暗。什么摸索着打开了里面的灯，在那一堆的杂物里，沈默第一眼就被一件东西深深吸引住了。只一眼，他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眼前一片模糊。
　　那是一辆蓝色的山地车。

　　……
　　“沈默，看我新买的山地车，以后我每天都来用它载你上学！”
　　“我才不坐呢，前面那都是女孩子坐的！”
　　“放屁，你是我媳妇，就得你坐！看见上面的那行字没？”
　　“什么字啊？哪有啊？”
　　“怎么没有，那上面分明写了沈，默，专，座！”
　　……
　　“沈默，你快点，要迟到了！”
　　“我不想做前面的横梁上，膈死了！”
　　“少废话，上来吧你！”
　　“哇啊！唐夏你个无赖！”
　　……
　　记忆如同洪荒巨兽从眼前这扇门里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沈默扑了过来，沈默僵直的站着，那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车把。那上面落满了灰尘，显得有些老旧了，就如同唐夏丢失的记忆，似乎再也找寻不到了。

　　沈默抹了把脸，硬是咬着牙将山地车推了出来。他用手擦了一把小小的车座，跨着脚就要骑上去，可是那个座位是按照唐夏的身高固定的，对于沈默来说高的有些太多了，两只脚想要沾到地都有些费劲儿。

　　沈默端来了一盆水将车里里外外擦了一个遍，山地车被保养得很好，用水擦过之后跟新的一样。沈默又从屋子里找来了打气筒，然后又找了工具把车座调低了一些，直接从那个斜坡骑了上去。

　　“唐夏，唐夏！”
　　唐夏正悠闲地坐在客厅喝茶，就听见院子里沈默大叫了一声，他转身往窗外看过去，就看见沈默正骑在山地上跟他打招呼。
　　这一瞬间，唐夏的思绪也仿佛被带回了从前。

　　那时候他每天都会特意绕远路去沈家接沈默一起上学，而沈默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怀里，谁也别想抢走。那种感觉实在是好，就像是他可以带着沈默去任何地方，柔和的风吹动着沈默头上的碎发，漾开一阵的发香。
　　那时他就这么载着沈默，像是一场专属的逃亡。
　　只有他们两个人。

　　唐夏握紧了拳头慢慢走了出去，花园里的积雪开始在冬日阳光中渐渐融化，沈默的鼻头红红的，嘴巴里不断有白色的雾气向上升腾。
　　“唐夏，你还记得这辆山地车吗？”
　　唐夏尽量不去看沈默眼里的万千情绪，只是低头闷闷道：“大概是上学的时候骑的吧，我不怎么记得了。”
　　沈默咬了咬牙，冷风刮蹭着他的脸庞，沈默却丝毫不在意，他只是拍了拍前面的横梁，“初中的时候，你每天都会骑着车子去我家接我，我不止一次抱怨过坐在这里不舒服，你也不搭理我。可是其实……我很高兴的，因为你说……这是我的专座。”

　　沈默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钻进了唐夏的耳底。他听到沈默红着眼眶道：“唐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带你一次吧，好不好？”
　　这一次，他会把唐夏紧紧地护在怀里，带他去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

　　唐夏拗不过沈默，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拒绝，只得黑着脸坐了上去，确实是不怎么好受。
　　只不过沈默的技术实在是太差劲了，车把跟活人脑子一样摇来摆去的。
　　况且沈默骑成这样却还在指挥着他道：“唐夏，你别坐这么直，趴下去一点，我看不到路了。”

　　唐夏简直要翻了白眼儿，“你能不能行啊？我有那么重吗？”
　　沈默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我……我又没怎么骑过，更没有带过人，反……反正又不会摔倒你。”
　　唐夏懒得跟他掰扯，“停停停，膈死了！”
　　沈默见唐夏变了口气，只得停了下来。
　　果然，唐夏下来之后脸色更黑了，一脸的嫌弃。

　　沈默被唐夏这种目光看的心里难受的要命，他低着头推着山地车就要往回走。
　　唐夏见沈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脑子突然就不受控制了，冲着那单薄的背影道：“还是我带你吧。”
　　“唐夏……”
　　沈默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像个孩子一样拼命地点了点头，看得唐夏默默地骂了他好几句白痴。接过了车子，沈默轻车熟路的坐了上去。
　　唐夏蹙了蹙眉，“这个座子有点低。”
　　沈默快速地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带着些许鼻音道：“没办法啊，因为我比你矮嘛。”
　　唐夏自上而下看着沈默的头顶，叹了口气。
　　傻的吗？
　　有什么好哭的。

　　唐夏就这么带着沈默围着后花园骑了一圈又一圈，两人都不说话，却谁也没有先说停。
　　沈默看着好不容易在冬日里冒出来的太阳，回头道：“唐夏，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唐夏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也是哦，你什么都不缺……阿嚏！”
　　沈默的一句话没有说完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唐夏“啧”了一声，停了下来，“行了，外面这么冷，进屋吧。”

　　***

　　结果，沈默还是发了烧。

　　在唐夏生日的当天，沈默亲手给唐夏做了一个蛋糕，结果整个人就不行了，高烧也一直不退。
　　唐夏知道沈默的身体一向不是特别好，可也没想到沈默这么容易就病成这样。急急忙忙找来了医生打了点滴，沈默的烧这才算退了下来。
　　沈默看着坐在一边的唐夏，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对不起啊……把你生日过成这样。”
　　唐夏倒也没有太在意，“生日罢了，过不过的都差不多，你不是做了蛋糕了吗，那你睡吧。”
　　“唐夏……”
　　唐夏刚起身就被沈默抓住了衣角，不知道为什么，沈默一生病都会变得跟小孩子一样，以前就是这样。
　　“怎么了？”
　　“你都不愿意跟我在一张床上……是怕我对你动手动脚吗？”
　　唐夏简直要被这样的沈默给气笑了，“怎么动手动脚啊？像这样？”唐夏说着就把手放在了沈默的腰上，轻轻地挠了挠，他知道这是沈默有点怕这个。

　　“嗯……”
　　果然唐夏稍稍一动，沈默就发出了软软的声音。唐夏看着沈默此刻微红的眼眶跟眼角的水汽，咬了咬牙，掀开了被子就把沈默的脑袋给盖上了，“你睡吧……”
　　“别走……”
　　沈默突然就扑了过来抱住了唐夏，声音听起来隐忍的厉害。
　　“沈默……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唐夏说着就用手试了试沈默的额头，很显然，沈默现在已经退了烧。

　　沈默当然很清醒，可是他真的已经忍不住了，特别是看见了那个山地车之后，当唐夏带着他的时候，他就会想……如果可以让时间倒流，他愿意用他一切来换。
　　或许他真的是烧糊涂了，像是分不清了白天与黑夜，他只想紧紧地抱住唐夏，他想要唐夏也能够回应他。可是眼看着小半年过去了，他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就当是他真的烧坏了脑子好了啊！
　　如果唐夏能够愿意的话，能够对他有感觉的话，唐夏或许就会愿意跟他交往试试也说不定，总好过现在这样分房睡。
　　沈默第一次鼓起了这么大的勇气，他就这么抓住了唐夏的手，“你就当帮帮我，唐夏，别走，好不好。”

　　唐夏显然怔住了，他没有想到沈默竟会做到这种地步。
　　如此热情有主动的沈默点燃了唐夏身体里那一团火焰，其实这半年来他怎么可能不想要，可是沈默并没有提过，他也一直在犹豫。可眼下怎么经得住这样的“邀请”，况且对方还是沈默。

　　尽量地平复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唐夏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忘装一装失忆，故作事外人一样冷冷道：“可是我不能保证我对着你一定可以，怎么办？”

　　事到如今，沈默已经没有了退路，像是破罐子破摔了，沈默伸出了颤抖不已的手试图帮一帮对方，整个人认真又卑微。
　　“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我不开灯，你权当我是女，女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