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观棋莫语真君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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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我向前狂奔而去。帷帽掉落在地上。
“师父！”
欢喜的叫喊声自胸膛深处爆发而出，我疾奔至她的身旁，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臂，好像只要放开，她便会再度消失。
“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千万别再不声不响地离我而去了！”
那女子缓缓转过脸来，楚楚可怜的眼眸中尽是诧异：“你是谁？”
完全陌生的声线。
完全陌生的神态。
我一个脱力，便松开了手。“诶嘿嘿，你们快来看，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小娘们长得还真是好看，今天真的是大发了！”粗野怪气的声音夹杂着下流的笑声于此刻响起。
五个赤裸着铜色上身的大汉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着我。
“姑娘快快离开！”与师父有九分相似的白衣女子双眼噙着凄惶的泪水，伸出双手欲将我推出对面五人的包围圈，“他们可都是大恶人！”
“美人儿，想去哪里啊？来来来，爷带你去。”还未实打实地迈开一步子，一道深厚的阴影便覆盖在我的去路之上。
“没错没错，美人儿，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们绝对保证你过得比宫里的娘娘还要好！”其余四人向着我们二人逼近。
“还有还有，旁边那位姑娘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辱骂我们是什么意思，嗯？咱们不就是想掀开你的面纱看看你究竟长个什么模样吗，至于骂我们是大恶人么？”
身边的白衣女子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若是师父失去了武艺，会不会像这般被人欺侮？
我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敢这般欺侮民女，还将不将王法放在眼中？难道不怕官府派人捉拿你们么？”
听我这般说，那五人面面相觑，旋即齐齐大声笑出声，惊起一树飞鸟。
“玖儿！”溪遥一手折扇一手帷帽，急忙奔过来。待看见那五人后，深情陡然一变，眉间浮出一个深深的“川”字：“你们……在干甚么？！”
“哟，老子还当是哪位大人物呢，原来是沈家公子啊。”立于五人中间的大汉应该便是这些人的首领，腮帮上尽是褐色的伤疤，甚是吓人。他阴阳怪气地说这话，满眼不屑：“我们就是出来逛逛，沈公子对我们有甚么不满么？”
溪遥将帷帽小心地戴在我的头上，低声问我：“没事罢？”见我一径摇头，方语气铿锵地回敬那几个人：“你们爱怎么逛便怎么逛，我自是管不着！可是你们居然敢当街拦截女子，我便是非管不可了！”
“哈哈哈哈！我说，沈公子，你今日是吃了炮仗还是神仙药了，不仅火气打得冲天，还糊涂得将我们过去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那五人却丝毫未把溪遥放在眼中，只发出一阵哄笑声。
听到这五个人的笑声，原本在街上行走的路人和下棋的老人们尽皆一脸惊慌地跑离了这里，一时间，整条大街上只余下我们八人。
“姑娘，你赶紧和那位公子一起离开，这‘润州五霸’可不是一般的人啊！”身边的女子忽然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摆，教我一阵恍惚，“珛仪可万万不能连累了你们！”、
缓过神来，我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姑娘莫怕，我们都会些拳脚功夫，定可以打退他们。”
那女子还要再说，身前的溪遥咬紧了牙关，发出“格格”的声响。
“你们五人莫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公子，你终于有了些气性，可是可千万别忘了，从前你是如何……”最左一人笑得肥肉乱颤。
可他还未能够说完，溪遥已经抡起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眼上。
那大汉痛呼一声，身子摇摇欲坠。他捂住眼睛，勉力稳住下盘，咬牙切齿道：“快！快宰了这个小兔崽子！”
溪遥气得面色青白，但回头时仍是温柔语调：“玖儿，你快走！”
“想走？做梦！你们几个今日都别想走！”
那厢，溪遥已经与三人恶斗起来。面对三双肉掌铁拳，溪遥仗着极为灵敏的身法，上蹿下跃，却是丝毫不落下风。然而独木难支，时间一长，他自然会力竭。
我只得袖手旁观，心急如焚，第一次用这般冰冷的嗓音说道：“我只说一次，让，还是不让？”
“哎哟哎哟，美人儿生气了！可我们就是不让，你又能怎么样啊？”
“那我便再无必要对你们客气了。”
我一手推开那白衣女子，迅速摘下帷帽掷向一人，旋身抬腿猛地踢向另一人。
被我踢中的一人痛呼着跪倒在地上，竟再站不起来。另一人虽被我用全数力气扔出的帷帽砸中额头，但也该没什么大事，谁知他居然向后一栽，就此倒地。
白衣女子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叫。
我亦是呆了。
相传武林中真正的高手拥有深厚内力，可以做到以飞花落叶出手伤人，而我原本平常的内力何时进增到能够以帷帽伤人？
“好！好功夫！”为首大汉“啪啪”地用力拍着蒲扇般的大手，眼中却没有一分赞许之意，“难得有女子能有这般惊人内力！难怪沈公子要这般回护你！我也一样，所以今日我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带走你！”
说罢，其余站着的三人收了脸上的戏谑神色，肃着脸向我冲来。
“休想！”溪遥厉喝一声，右手握着折扇向下一挥，“啪”的一声，便有几亮晃晃的刀刃翻出，这等巧妙机关，实在是叫人猝不及防。
可那三人却像是早早料到了一般，面上挂着冷笑，各自闪身避开。头儿直接迎上溪遥，刀刃翻飞，拳头漫天，两个人斗得分外凶狠。
“姑娘，情势不妙，你用这个吧！”白衣女子自腰间取下一把青铜柄匕首，抛给我。我一手接过。
她身上怎么会带着如此锋利的危险武器，难道她也会武？
练了十年的宓神剑法，用起来自是顺手不过。任对方如何疯狂反扑，我都不急不躁，依着剑谱上的步法规规矩矩地行走着，“斯泰有神”“女娲清歌”“川后静波”“神光离合”一招一招如同流水般使出。
渐渐地，眼前再不清晰，只有几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它们落在眼中，动作格外迟缓。
兔起鹘落，翻身跃下。身边有人渐次倒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溪遥呆愣愣地望着身前的大汉，大汉亦是瞪着手臂上，潺潺流下的红线。
大汉嘶哑着嗓音道：“走，我们走——”
“玖儿，你没事罢？！”溪遥不顾那些人扶着自己的伙伴仓皇地离去，匆匆赶到我的身边，将我周身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方才长呼一口气：“方才真真吓死我了！既然无事，咱们快快回去罢！”
“今日小女子这般拖累了二位，两位却还舍命相救，小女子实在是无以回报两位的大恩大德……”还未答话，却见那白衣女子双膝及地，向我们二人重重地磕了个头。
“快起来！”我和溪遥一人扶一边，将她搀扶起来。
她看着我们二人，似乎要开口说话，不料她双眼一翻，竟然就昏了过去。
是不是太虚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观棋莫语真君子（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