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season》葵夏

34、chapter 34

　　直到放学铃响起宣告一天的校园生活也结束，早见巡也没有问迹部景吾网球部的事情。
　　听久我真纪说宍户亮被踢出了正选队伍，即便早见巡和他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也还是觉得挺不好受的。虽然他总是一副眼高过头顶的骄傲样子，部活的时候也总是没什么好脸色，不过早见巡觉得他在练习的时候也是投入了100%的精力的。
　　说实话她也觉得这么做有些过分了，不过想想冰帝那么多非正选队员都对仅有的几个正选位置虎视眈眈，如果宍户不为他的惨败付出代价好像又说不过去。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完全不过问这件事情。

　　试镜会其实并没有早见巡想的可怕，到场的除了和她一起试镜的同龄少男少女之外就是导演编剧之类的staff们了。早见巡之前没有经历过试镜也不知道试镜应该是什么样的，不过这一次试镜倒是相当简单，只用自我介绍外加表演一个给定的小片段就行了。
　　试镜过后，鸟居导演只是轻描淡写地留下了一句“回家等消息”，早见巡还有些没谱，不过看到和她一起试镜的少男少女们都很淡定的样子，似乎都是经验者，她心里的不安又慢慢消失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自己这个毫无经验的人来凑了一趟热闹，体验了一下人生。
　　一个门外汉输给了专业人士才是标准结局不是吗？
　　这么一想，早见巡觉得自己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现在是初夏，天黑得不太早，她结束了试镜走出大楼的时候天边还染着一层橙红色的夕阳。尽管试镜前啃过一个饭团，但或许是现在放下了心，早见巡觉得自己的肚子又瘪下去了。
　　去爸爸店里吃点什么吧。
　　早见巡愉快地做了决定，却发现了个意料外的人物。

　　“真纪？”
　　对方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很纠结。
　　在早见巡的印象里，自从她认识久我真纪以来，她就一直在纠结什么，和普通人相比倒是笑的时间要比烦恼的时间少。她也不是没问起过久我真纪的烦恼，但对方总是嘴角一扯说什么事都没有，早见巡也只能当做是什么事都没有。
　　“巡。”久我真纪又惯性地笑了笑，但早见巡觉得她确实是又在烦恼了。
　　“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了。”早见巡说，“正好饿了，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那个！”久我真纪没有回答早见巡的问题，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其实我是专程在这里等巡的。”

　　久我真纪有很多事情没有对她说过，她也一直觉得两人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相互有隐瞒也正常，毕竟要对一个人完全敞开心扉也是十分需要勇气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早见巡竟然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如果说要有什么想法，那估计就是“这一天已经到了吗？”。

　　“其实这部电影的编剧是我妈妈，所以在阿巡告诉我这个消息之前，我就知道了阿巡是试镜人选之一。”
　　“哦。”早见巡点点头，表情认真。
　　久我真纪见好友的表情十分淡定，反倒是有些慌了：“除了这个，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阿巡——”
　　“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很正常啊。”早见巡笑着挽上了久我真纪的臂弯，“不过真纪想说的话我大欢迎，说吧。”
　　“还有这一次试镜。”久我真纪说，“阿巡会落选。”
　　早见巡的脚步顿了顿，没过多久又再度迈出。
　　“嗯，我想了想，这也是很正常的结果。”
　　“不是的！”久我真纪说，“阿巡的表演很出色，但是演员的名单在这次试镜会之前就确定下来了。被选中的演员都是艺能学校出身，有后台的。”

　　大概是真纪偷看了她妈妈的什么文件吧。
　　早见巡这么想着，却没有想怀疑真纪在说谎。
　　或许也有自己早就这么认为的缘故在吧，她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所以，如果结果真是这样，真纪为什么要急着告诉我呢？”早见巡叹了口气，“明明过几天结果出来之后再安慰我也是一样的吧。”
　　久我真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早见巡的表情，说：“我不想骗阿巡，而且在阿巡落选之后再说这种话会被理所应当地当成纯粹的安慰吧？我只是真的很想让阿巡知道，阿巡的演技完全可以胜任‘柴田素子’这个角色，这次输才不是输在演技上。”
　　早见巡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久我真纪的脸颊。
　　“诶？”久我真纪的反应相当吃惊，一时间好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呢，万一鸟居导演她们改主意了呢？”早见巡说着，比起安慰自己倒像是在安慰久我真纪。

　　“我就是知道！”久我真纪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说，“就连这部电影最后因为某个原因没办法上映的事情我也知道！”

　　早见巡没有说话。
　　她很想认为久我真纪是在编谎话让她开心，能够幸灾乐祸，毕竟像是预知未来这种轻小说一样的设定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但早见巡没办法干脆地否定这一切，因为她自己有些时候也能预见到近几个月会发生的事情。既然有她这个特例，为什么久我真纪就不能是第二个特例？

　　“……那原因是？”早见巡问道。
　　久我真纪一脸的诧异，回答道：“男主演的丑闻被曝光，就在电影上映前三天。”
　　早见巡上维基查过这位导演的履历，只要是她导演的作品，就算是她最稚嫩的处女作也都有合格的票房成绩，商业片以外的作品在业界评价也很高。如果不出意外，这部《自首》应该会是叫好又叫座的佳作。
　　如果这部电影真的扑街，早见巡觉得也不太可能是导演和编剧的原因。
　　“丑闻？”
　　“强J。”

　　早见巡瞪大了眼睛。
　　“强J？！”
　　“嘘！”
　　“男主角候选人看上去都很阳光啊……”
　　回想起在试镜会的时候打过招呼的人，早见巡无法把他们和“强J”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说是强J，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诱J小学生。”
　　“等等，这信息量太大了。我现在还没办法相信。”早见巡做了个深呼吸，“抱歉，我不是想怀疑真纪。”
　　久我真纪摇了摇头，说：“这种事情没办法相信也是正常的，因为我手上也没有证据可以这么说，不然我就可以阻止了。”
　　早见巡想起自家男朋友参与投资了这部电影，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这件事。

　　大概不行吧。
　　因为没有证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真纪要对我说这么多，不过还是谢谢。”早见巡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有很多东西不会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会产生变数也说不定。即便能够看到未来，也不意味着我们看到的就是等待着我们的那个未来——这么说有些奇怪吧？”
　　久我真纪说：“我懂了，或许阿巡的想法也是对的。我只是……想说出来而已。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及时说出来的话，会忘掉的。”

　　早见巡不知道久我真纪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直觉有些突兀。或许对方也有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吧，就像是自己没有办法说出来的，那个笔记本，还有每天都会做的，预知一些小事情的梦。
　　那个笔记本最终还是被早见巡放在了抽屉里，再也没有打开过。
　　那些被强行抹消的东西，早见巡决定放弃。

　　或许她曾经一度执着于寻找自己的过去，但现在她没有那么多心力再去揪着玩笑一般的一丝一缕去沉迷于寻宝游戏了。
　　如果那真是她需要的东西，就算她再怎么逃避也是无法逃脱的；而如果那是不重要的东西，她就算真的找回了也只会感叹自己白费了那么多力气吧。
　　早见巡是个功利的人，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情毫无意义，她就会干净利落地去做下一件事情。

　　“算了，如果这一次真的落选了，我也不会太难过，真纪就放心吧。”早见巡笑道，“至少这次试镜会让我觉得，演戏或许也能成为我的选择肢，用流行的说法就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吧？”
　　“真是像阿巡会说的话啊。”久我真纪好像也释怀了，表情松弛了下来，“我或许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呢。”
　　“不会。因为真纪是关心我才会这么说的吧？所以不管真纪的话最终会不会成真，我都感谢为我着想的真纪。”
　　真纪吸了吸鼻子，说：“阿巡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暖橙色的夕阳仿佛也染上了早见巡的心脏，连那暖洋洋的感觉都如出一辙。

　　“今后也要一直做朋友啊。”
　　“……嗯。今后也请多关照啦，阿巡。”
　　“请多关照，真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