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溪水共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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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之后，古寻总算是摆脱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大床上活动的煎熬生活了。
天知道这三个月以来，古寻到底是在过着怎样一个水深火热的日子。
——说起来简直是一把又一把的辛酸泪。
……
在古寻养伤的第一个月里，那一种浑身动弹不得，一旦动弹势必全身疼痛的痛苦，犹如骨头粉碎、肝脏俱裂一样，直教如今已然康复如初的他不愿再次回忆，也不愿陈于言语。
横竖他在第一个月里的基本活动，不是睡觉、用膳、看书、服药，就是服药、看书、用膳、睡觉。
最可恶的是，古寻也不晓得游素是不是故意的——
每每在古寻服药之际，游素总是会面无表情地全程紧盯着他服药，直至那碗黑不溜丢的汤药为他一饮而尽且一滴不剩，游素的脸上才会渐渐流露出一抹带有‘如此方为乖孩子’这种赞扬意味的笑容凝视他，直看得他可谓是郁闷不已，几度顿觉此生心中所负的内伤怕是难愈了。
更让古寻倍觉尴尬不已且心中内伤难愈的是，他这三个月以来皆与游素于溪流中亲昵共浴。
古寻素来爱洁，几乎每天都要沐浴一次，否则他总会觉得浑身瘙痒不舒坦，然后他的心绪就会开始变得莫名地烦躁。
然而那时的他负伤在身，能忍着三日不沐浴已是极限，再这样忍着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第四天。
当游素又给古寻送来了一碗汤药，而古寻也干脆地一口饮尽之后，后者默默地低下头去，再如是开口说道：“游公子，我想沐浴。”
其语声轻细，还期期艾艾。
游素的神情稍显愣怔，却在反应过来之后，不由自主地浅笑道：“古公子稍等。”
他留下了这句话，就从容地离开了。
仿佛过了片刻，游素便回来了。
古寻不由眨了眨眼，黑眸明亮而澄澈，他定定地看着游素。
只见游素眉眼噙着一缕笑意，而后赫然俯下身来，并伸出双手横抱起古寻，直吓得古寻登时哇哇大叫，脸色微微泛白。
“游……游公子……”
“你这是在……这是在干什么呀？”
古寻也不晓得究竟是因为羞的还是气的，一张俊脸顿时染上了薄薄的红霞，犹似缀饰在树梢之上的飞红般清艳醉人，而他的身子又处于‘因为受伤而造成的全身疼痛’和‘被游素横抱在怀而造成的僵硬’的双重刺激当中，更是闹得他的心里一片愁云惨雾。
相对于古寻表面上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内心里的凄凄惨惨戚戚，游素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如往常般平静悠缓。
“适才古公子不是说要沐浴？”
“若非游素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怕是古公子为一身伤势所累，根本无法在三个月内自行下场沐浴。”
古寻：“……”
此话说得好有道理，古寻表示无法反驳。
……
游素横抱着古寻走出竹屋，呼吸平稳，步履沉稳，就这样缓缓地走着。
他抱着古寻一路走到竹屋后的一座山林深处去，穿越重重丰茂苍翠的林木，终是来到了游素所谓的沐浴之处。
眼前有着一条三尺深五尺宽的溪水，而溪水清澈见底，淙淙流水潺潺湲湲地顺流而下，古寻忽然对于自己提出要沐浴的决定感到非常后悔。
正当古寻意欲开口反悔，只见游素垂眸对他说了这句话，微冷的语气隐含一丝命令。
“闭上眼。”
古寻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地马上闭上眼，只是当他再次听见游素在他的耳畔轻轻地说着这么一句话之际——
“可以睁眼了。”
他又乖乖地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身处清冽的溪水之中，让他吃惊不已。
更让古寻大吃一惊且淡定不能的是，游素居然也同样赤身裸体地身处溪水之中，显然是要与他一同沐浴。
古寻不禁满脸通红，没来由的，便只觉得羞赧不已。
虽然两名男子一同在溪水沐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们二人却不是在单纯地沐浴，而是游素正举止极尽温柔地亲自替古寻洗发擦背。
古寻立马害羞得低下头去，就连全身泛起了一片潮红也不自知，而他全然不敢与游素说话，只是一直安静地享受着被这么一个飘渺若仙的人物如此精心伺候的待遇。
这样一来，倒是让又羞赧又尴尬的古寻忘了去询问游素一事——
为何在他闭眼了又睁眼的瞬间，他俩已然赤身裸体，也已然置身于这潺潺溪水之中？
于是在这一个月以来，游素每隔三天就会横抱着古寻来到这里沐浴，一如第一次那般——前者负责伺候，后者负责享受。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一旦习惯起来，游素向来波平如镜的双眸逐渐深邃如墨，并暗自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而古寻依旧是羞得满脸全身通红，却已无最初的尴尬和不知所措了。
有时候二人一个不经意的四目相对，彼此总会莫名地涌起一种能令人全身酥麻燥热不已的暧昧。
虽然他们感到有些心慌，却又会忍不住欣喜若狂。
至于每回闭眼之前还是在溪水一旁睁眼之后却置身溪水之中一事，次数多了，古寻也隐约有些明白，恐怕游素并非是一介凡人的事实，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与游素相处。
人善如神仙，人恶如妖魔。
妖魔善则如神仙，神仙恶则如妖魔。
游素为人极好，纵使身为妖魔，其性却如神仙。
古寻不畏他也不惧他，每每见他，心中便只余欢喜宁和。
……
在古寻养伤的第二个月里，他的内伤已然痊愈，他也终于可以摆脱浑身动弹不得，一旦动弹势必全身疼痛的噩梦了。
慢慢的，他开始可以下床走动了，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长，但是游素还是一如既往地每隔三天便横抱着古寻到山林深处的溪水共浴。
直到第三个月的来临，古寻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了，乐得他不禁在竹屋外执着一根竹枝权作长剑练武，丝毫不曾注意到懒洋洋地斜躺在屋顶上的游素，正笑得一脸宠溺地看着他难得的潇洒肆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溪水共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