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同居》巫索

18、婚礼

　　晚饭的时候霍夫人坐在主位，霍荣轩的未婚妻陈诗晴因为还没过门被安排坐在霍荣轩对面，沈涵坐在霍荣轩身边。

　　未来老婆和养在家里的情人坐在一桌吃饭，好不尴尬，几个当事人表现得倒还算自然。

　　陈诗晴很年轻，大不了沈涵几岁，人长得漂亮又活泼大方。餐桌上霍荣轩除了偶尔应答几句很少开口，沈涵一直低头专心吃饭，陈诗晴也没觉得被冷落，跟霍夫人聊得十分开心，一顿饭把老太太逗笑好几回。

　　霍夫人拍着她的手亲切地问她：“礼服都试好了吗？”

　　陈诗晴看了一眼霍荣轩，“还没呢，我想等荣轩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一起去。”

　　沈涵听着这称呼，一口鱼肉没嚼好吞了下去。然后，就被鱼刺卡到了。

　　那根鱼刺就像是横在嗓子里，沈涵咳嗽着想把鱼刺咳出来，霍荣轩用手掌拍他后背帮他顺气，同时吩咐佣人：“去拿碗醋过来。”

　　霍荣轩见沈涵咳的费劲，喂他喝了口水，轻声跟他说：“等会儿喝点醋就好了，别咳了，再把嗓子咳坏了。”

　　这边收手忙脚乱的，霍夫人脸色已经开始不大好看，倒是陈诗晴面带微笑一派天真的模样，还对沈涵说：“沈先生，我听我妈妈说这时候吞一大口米饭下去就好了。”

　　霍荣轩没什么情绪的看了她一眼，盛了勺米饭喂给沈涵。沈涵将这口米饭囫囵吞下去，果然没一会儿就好了。

　　沈涵抬起头第一次跟陈诗晴对视，说了声：“谢谢。”

　　陈诗晴大方的笑笑，“不用。”

　　沈涵没再说什么，重新低下头来吃饭。

　　陈家也算是名门大户，虽然跟霍家不能比，但好歹也算门当户对。当然陈家内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陈诗晴从小就耳濡目染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沈涵不知道陈诗晴早就将霍家眼下的情况充分了解，也做足了准备。

　　沈涵吃到一半，那边的话题正好聊到陈家在海边的度假别墅，陈诗晴邀请霍夫人跟霍荣轩有时间去玩，随后又回过头来跟沈涵说：“沈先生也一块去吧，别墅就在海边，环境挺不错的，沈先生一定喜欢。”

　　沈涵礼貌的拒绝了，“抱歉陈小姐，我怕水。”

　　陈诗晴马上露出很遗憾的表情，“那可惜了。”

　　霍荣轩面上没什么表情，手在桌子下面偷偷伸到沈涵大腿根掐了一把。

　　沈涵端着碗的手抖都没抖一下，继续专心吃饭。

　　吃完饭霍荣轩陪着陈诗晴去园子里散步，霍荣轩本来还想就沈涵的事敲打她几句，但现在看来小姑娘心里明镜儿似的，霍荣轩难得有耐心陪她多逛了会儿。

　　陈诗晴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霍荣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沈涵而改变了审美，要是换做以前自己只会觉得吵，现在倒觉得还好。大概是被那小子磨得吧，霍荣轩想到沈涵，不由笑了一下。

　　陈诗晴听到笑声停下来回头看他，“荣轩？”

　　霍荣轩很快回过神来，“没什么，累了吗？我让人送你回去。”

　　陈诗晴到底年纪还小，一整个晚上霍荣轩对她的冷漠她不是感受不到，这时又在明显赶她走，一时间心中委屈，站在那里抿着唇没有说话。

　　霍荣轩见到她抿唇的这个表情莫名心软了，叹了口气跟她说：“去跟妈打声招呼吧，我送你回去。”

　　等霍荣轩送完陈诗晴回来的时候，沈涵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霍荣轩在床边坐下来，他记得沈涵刚来霍家的时候睡相没心没肺的，现在沈涵睡着的时候却总喜欢皱着眉头，仿佛在梦里也有不开心的事情困扰着他。

　　霍荣轩坐在床边盯着熟睡中的沈涵看了很久，最后也躺床上搂着人一起睡了。临睡前他想到这个房间等他结婚后沈涵大概也不能继续睡这里了，要不干脆在外面再给沈涵找个地方，免得他以后天天对着陈诗晴会不开心。

　　霍荣轩还记得当初沈涵在院子里跟虎子玩闹时的活泼样子，但是最近沈涵已经很少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霍家跟陈家的婚礼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霍荣轩将一干事情全部交由霍夫人做主，只在婚礼的前一天亲自去处理了一些事情。

　　等他忙完这一切回到家里，看到沈涵窝在卧室的沙发里，怀里还搂着一个酒瓶子。

　　霍荣轩走过去将酒瓶子拿起来看，发现是他收藏在酒窖里一直没舍得喝的一瓶红酒，现在被这小子喝得只剩下半瓶。

　　霍荣轩见沈涵喝得脸颊红扑扑的，问他：“好好的喝什么酒？”

　　沈涵抬头眯起眼睛盯着他看，说了句：“壮胆！”

　　霍荣轩乐了，“你小子要干什么？”

　　沈涵抬起手朝他指了指，“你！”

　　霍荣轩忍不住去掐他的脸，“喝着我的酒还想干我，你个小没良心的。”

　　沈涵也不知听没听懂，扑上来揪着他的领子就要扒他衣服。

　　霍荣轩大笑起来，将人一把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可是等他脱光两人的衣服翻身压在沈涵身上的时候，却被沈涵蹬着脚踹开。

　　沈涵爬起来趴在霍荣轩的身上，嘴里口齿不清的嘟囔：“我自己来！”

　　沈涵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这还真是给壮胆了，霍荣轩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由着他胡闹。

　　（此处省略过程几百字）

　　过了片刻，霍荣轩才发觉怀里的人似乎异常安静。他以为沈涵已经昏过去连忙起身查看，却看到沈涵侧着头将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沈涵？”

　　霍荣轩叫了几声都没反应，他将沈涵扳过来，却发现他一脸的泪水。

　　“怎么哭了？”

　　沈涵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流眼泪。

　　霍荣轩用手掌给他擦了擦，可是那眼泪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完。

　　霍荣轩的那些小情人们撒娇也好为了争宠也好，没少在他面前掉眼过泪，他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沈涵平时倔得要死很少肯跟他示弱，霍荣轩这时看他在那里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的哭，心口就像被揪着一样。

　　霍荣轩搂着沈涵轻轻拍他的背，“别哭了，让你哭得我都想哭了。”

　　谁料他话音刚落，沈涵就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霍荣轩紧紧地抱着沈涵，被这种情绪感染得也跟着鼻腔发酸。

　　霍荣轩知道沈涵这些天一直在为自己结婚的事情不开心，此时看到沈涵哭得这么伤心，一瞬间都有不结这个婚了的冲动。但是他向来遇事冷静很少失去理智，刚刚的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打了个漩转瞬即逝，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涵的确是在难过，他舍不得。

　　以前沈涵还可以安慰自己虽然沈家人不喜欢他，但是他好歹还有家有亲人。但是现在，就只有霍荣轩能带给他一些久违的温暖。如果连这也要失去，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经过沈家的事他也渐渐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渴望就一定会得到的。

　　沈涵最后在霍荣轩怀里睡了过去，睡着的时候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霍荣轩则是一宿未曾合眼，天亮的时候他坐起来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头。今天是他婚礼的日子，他必须到场。

　　霍荣轩穿好礼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沈涵还没有醒，霍荣轩给他盖好被子又吻了吻他才转身出门赶赴婚礼现场。

　　只是一路上霍荣轩都觉得胸口发闷，他一想起昨晚沈涵在他怀里哭的样子就莫名心慌，最后不得不给沈涵拨了个电话过去。

　　沈涵这时大概还没睡醒，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对着电话懒懒地喂了一声。

　　霍荣轩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那种心慌的感觉才终于消失不见。他放松下来，跟沈涵说：“还没醒呢？收拾收拾起来吧，我让刘婶熬了粥，一会儿下楼吃点。”

　　沈涵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霍荣轩又说：“乖，我明天就回去，你在家好好的，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知道吗？”

　　沈涵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啊，你明天就领着老婆一起回来了。”

　　霍荣轩最不爱听他这种语气说话，忍不住训他：“不要胡闹！”

　　沈涵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叫了一声：“霍荣轩？”

　　霍荣轩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应了一声。

　　接着他听到沈涵在电话那头说：“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霍荣轩看着电话，这一天里第二次揉了揉眉头。什么百年好合，他知道是这小东西在跟他发脾气呢，只是这次得怎么哄他还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次的婚礼场地定在霍家的一家酒店里，新娘陈诗晴在休息室准备，霍荣轩则在楼下交际应酬。

　　今天几乎全市甚至整个地区举足轻重的人物都被邀请到现场观礼，本是极其重要的日子，可是霍荣轩却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他感到焦虑，并且这种焦虑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婚礼仪式就要开始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几乎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霍荣轩又给沈涵打了个电话，却被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他立刻叫来一个心腹手下，派他赶回霍家确认沈涵是不是还好好的在那里。

　　霍荣轩做这事的时候，休息室里霍夫人和陈诗晴以及几个娘家人都在场。霍夫人已经越来越看不过眼，忍不住过来提醒霍荣轩：“婚礼就要开始了，其他不要紧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了。”

　　霍荣轩没有看霍夫人，而是对身边的婚礼负责人说：“通知下去，仪式开始的时间延后。”

　　那负责人额头已经开始冒汗，“霍先生，需要延后多久？”

　　霍荣轩冷冷的看他一眼，那负责人顿时不敢再问，立即转身离开休息室。

　　这时休息室里陈家人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倒是陈诗晴没事人一样一直在对着镜子补妆。

　　霍荣轩根本没在意这些，他在满心不安的情绪里，只觉时间仿佛变得极其漫长。

　　过了很久，也许只有那么一会儿，霍荣轩终于接到手下的回复。

　　可是在下一刻，他就登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