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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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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眼灯淡黄色的光照在一本笔记本上。连瑾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镜十分专注的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本子上罗列的是连瑾调查到的,与于敏和江韩相关人员的部分信息
于敏,睿美公司创意部职员。曾经状告江韩强.奸,与江韩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于颖,睿美公司创意部职员,于敏的妹妹。曾经劝于敏状告江韩。与江韩有间接冲突。
于京海,于颖、于敏的父亲。教师,现已经辞职在家,爱好是去过去茶吧看球赛。本该对江韩恨之入骨,却因为担心家人准备息事宁人,搬家。
杨雪容,于颖于敏的母亲,老会计师。看起来很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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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韩,睿美公司创意总监,于敏、于颖的直系上司。有很大可能强.奸了于敏并且胁迫于敏。现已死亡。
江长风,睿美公司创始人,江韩父亲。对于江韩的事情曾大发雷霆,最终还是利用自己的身份权利保护了儿子。
玉铭婷,女歌星。江韩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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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一定就在这些人里面。连瑾不住地在江韩的名字底下画横线。
顾牧之说,于京海是因为想保护家人所以决定搬家。连瑾当时是同意顾牧之的观点的。可是回到事务所,罗列出这么多的信息以后,连瑾再次疑惑了。女人是偏于感性的,所以连瑾总认为,按照常理,女儿被强.奸被杀,在有怀疑对象的时候怎么都该去大闹特闹一场。息事宁人。太过诡异了。
反而是于颖过激的行为比较正常。
连瑾用红笔在于京海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疲劳的用手扶住额头,神台却忽然猛地一惊。汤霍曾经说过,人在表示愧疚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扶助自己的额头。在顾牧之询问的过程中,于京海曾不止一次的做出过这个动作。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于敏的这件事里,于京海曾经做过令自己愧疚的事情。
这件事是什么?
杀了江韩?!
连瑾的心因为这个想法变得激动起来,她甚至想立刻打电话给顾牧之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拿起电话的刹那,连瑾拍了自己的脑门。怎么会这么自然的想跟顾牧之分享呢?要分享也该是跟汤霍分享啊。何况,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没有一点点证据,根本做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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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牧之回到家里以后,先是洗了一个澡。而后他做了一件和连瑾相似的事情。案情分析。白板上同样罗列了许多信息,部分信息与连瑾在笔记本上记录的别无二致。但因为警队团队合作,顾牧之掌握的线索要比连瑾多许多。
江韩的名字后面,有一个重重的黑点。可以看出,顾牧之在写完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是闪过许多东西的。
法医说,江韩是被人勒死的。
死亡时间在四月十九日晚上十一点到四月二十日凌晨三点间。
于敏是在四月二十日晚上十一点在睿美大楼坠落的。
睿美大楼的监控录像因为意外在事发前一天已经坏掉,未来得及全部修好。睿美公司的职工一般是没有公司的电子钥匙的。但于敏确实是在深夜上去了。这说明,于敏与江韩的关系确实十分亲密。
原本怀疑的对象江韩,一夜之间变成了死尸。案子到这里,似乎陷入了一个困境。
顾牧之站在白板的前面,盯着这些人的照片许久都不讲话。最后,他点燃一根香烟,坐进了书房的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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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的右手边有一个柜子,顾牧之打开。他拿出一个铁盒子,十分熟稔地从里面拿出一叠发黄的信件。原本雪白的信封因为十二年的光阴,变得陈旧。可那上头朱红色的章印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消失殆尽。
爱昕孤儿院。
每一封信上都有这样一个红戳,标明着这信的来处。
顾牧之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用纸巾擦了擦手,而后才靠在沙发里,抽出信封里的信。
信纸似乎被阅读过无数遍,纸边已经发毛。
信上的字有大有小,但每个字都写的很重,每一笔每一画都中规中矩,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与耐心写就的。每封信的末尾都有两个字。
小瑾。
就如顾牧之寄给连瑾的信一样。每封信的末尾都会有牧之这两个字。
——
法医报告在第二日早上十点送到了顾牧之的办公室。
法医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些布料纤维,经过比对,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涤纶衣料。
除此之外,在死者的指甲里还发现了一些皮质纤维。
经过连夜的比对。
法医最后确定这些皮质纤维属于敏。
这个报告很快在负责于敏案子的小组炸开了锅。
按照直接推断,江韩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于敏。
也就是说,于敏有可能正是杀害江韩的真凶。
——
四月十八日,于敏接到江韩电话。江韩威胁她要把她的裸.照发布到网上去。
四月十九日,于敏趁着家人睡觉的时候去找了江韩。也许两人没有达成令于敏满意的结果,于敏于是用了一些法子杀掉了江韩。之后,四月二十日,于敏在睿美大楼自杀。
可是。
这一切的推论到于敏自杀这里就不对了。
于敏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
案子一下子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境地。
有人想要把临川警察带入一个怪圈里。
有人想把于敏伪装成一个死去的犯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这样的疑惑使得临川市警局的警察们激动不已,找到真正的凶手已经成了他们最迫切的愿望。顾牧之也是一样。
这个案子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
说来也巧,当顾牧之坐在沙发上翻看当年的信件时,连瑾也同样拿出了一个铁盒子。盒子里头也都是一些信件。彼时的连瑾与顾牧之都不知道,在第二日会得知江韩指甲里会有于敏的皮质纤维。
连瑾仍旧沉浸在自己推论的喜悦里。
刚刚给汤霍打了一个电话,似乎是有事,汤霍并没有接。
不过这并不妨碍连瑾的好心情。
按照约定的时间,汤霍明晚九点会到达临川机场。
连瑾的信纸大多都是比较新的,一来是因为连瑾保护的很好,二来则是因为这些信件的时间并不长。距今时间最远的一封信是六年前的,最近的则是三个月以前的。
连瑾盯着信纸的末尾潇洒的汤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正当她把信纸收起来的时候,汤霍给她回了电话。
汤霍的声音是低沉的,连瑾十八岁第一次藉由电话听见他声音的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这种像兄长一样,温暖的声音。
“小瑾,刚刚有病人来,我一时没能走开。”汤霍是著名的心理医生。
“没事的。”连瑾的笑容绽放的美丽,因为心情好,声音也高了几分。“我打电话给你其实是想和你分享一下案情啦。对,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于敏的案子。”
“小瑾这么快就想到凶手了?真是厉害。”汤霍似乎笑了。
“还没有证据,不过只是怀疑啊,汤霍你之前不是说么,手不自觉的扶助额头,是一种愧疚的动作。”
汤霍回了一声嗯,忽然问起连瑾关于顾牧之的事情。连瑾以为汤霍是怕她一个女孩子被刑警欺负。她忙帮顾牧之说好话。
“顾警官人很好的。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凶样子,但是我求他的事情,最后都没有真正的拒绝我。”
汤霍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那就好。”
连瑾还准备和汤霍说些什么,汤霍却跟她说:“小瑾,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晚......晚......安。”连瑾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她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里,只有几点星光。
“没关系,明天,明天他就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