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杀手小姐不太冷》芸豆糕

13、chapter 13

　　最近明子感觉有点忧桑，最近自己新上任的BOSS总有点不对劲，却说不清楚。
　　而且自己最近感觉烦心事特多，打乱了她一贯的生活。
　　娟秀的字体在笔记本上写下新一天的晨曦日。
　　第1915天，我看到了今天的晨曦。
　　因为肠胃炎的事，她现在饮食习惯被恶狠狠地调整了。
　　不是她的意愿，她是被强迫的。云雀恭弥说为了减少意外发生，防止以后关键时刻被这种事打乱，所以明子要管好胃。
　　这不是他的原话，不过意思差不多。原话是‘你还想添麻烦？’。
　　第一条就是，必须吃午饭。
　　这没关系，可问题来了。
　　云雀恭弥为什么也要和她一起吃？
　　这是中午在天台吃便当一边观察身侧也在吃饭的云雀恭弥的明子所想。
　　便当是草壁哲矢准备的，不过不是他做的。
　　云雀恭弥瞟来一眼，明子乖乖收回视线。
　　监督成这样……肠胃炎怪她吗？
　　第二条，不吃外面饭。这意味着每晚她都要和云雀恭弥在同间屋子吃饭。因为目前她寄宿在云雀恭弥的府邸。
　　也好，省钱。
　　想来对自己身体也有好处，明子就随意了。
　　而且……云雀家厨师谁呀饭做的这么好吃不科学！

　　糟糕的天气。
　　上午突然开始下雨，办公室里的氛围也有些压迫人心。
　　而且，水原望没请假就旷课了。
　　学习委员啊，旷课了。
　　手机响起的时候，明子以为是草壁哲矢。
　　“是贺老师吗……呜呜……请救救我女儿吧……”
　　明子怔住，很快开始安抚对方。
　　这声音是水原望母亲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请过假，明子就要走。
　　“贺老师！”渡边拦住要走的明子，递上一把伞，浅笑着，“外面雨很大。”
　　“谢谢。”明子接过伞急匆匆离去。
　　倾盆大雨砸落的声音充斥耳膜，打伞奔入雨中的明子有些吃力，风混杂着雨无情席卷了她周围的温度。
　　明子紧了紧外套，抓着伞柄的手用力握紧，骨节泛白。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要撕破伞面。
　　明子步伐稳健，深呼了一口气后果断放弃了伞在雨中跑起来。打伞太麻烦了。
　　而现在……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明子赶到时，屋里一片狼藉，水原太太倒在地上。
　　检查一下并无大碍，头部受到撞击晕过去了。
　　“……贺老师？”
　　被移动身体的水原太太醒转过来，发懵地喃喃一声，随即像想起什么的大哭起来，紧紧抓着明子的衣服。
　　“我不知道该找谁了，就，就想到了贺老师您……您是真的关心望的！”
　　“那个家伙他……他居然要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赌债……不！不行！”渐渐有些疯癫的水原太太说着，着魔似的环顾四周。
　　“我家望呢……不能被那个男人带走……不能……再失去她了……”水原太太疯了一般大吼着水原望的名字，推开明子冲了出去。
　　明白了，自己要赶在水原被用来还债前找到她。
　　“水原太太！请你冷静点！”快速追上，明子抓住水原太太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说。
　　看着水原太太蓄满泪水的充满痛苦与绝望的黯淡眼睛，不动声色地松了松下手的力度。
　　“呼——你知道水原望被带去哪里了吗？”
　　水原太太痛苦地摇摇头。
　　“那水原先生欠谁的赌债您知道吗？或者他经常去哪里赌博？”
　　又是摇头……
　　“等等！之前找上门要债的人曾经提到过他们是什么虎组的……”猛然想起的水原太太立刻说着，紧盯明子的眼睛是希望自己说的话能有用。
　　“云虎组的。”明子是瞬间说出的，水原太太马上点头，就是这个。
　　“您先待在家里——”
　　“我要跟着！我女儿她——”
　　“我无法顾及您，到时万一您被挟持，您女儿怎么办？”
　　水原太太愣了愣，的确，自己……完全帮不上女儿啊……
　　“我会带她回来的。您做的已经非常出色了。”叹口气，明子准备离开，却突然顿住。
　　“冒昧问一句，您以后打算和水原先生——”
　　“他已经不是我先生了……他带走望的时候……我已经心死了……”
　　原来如此，孩子，恐怕是每个母亲的软肋吧。
　　踏入脚下的土地时，她就准备了详细的情报。
　　这里有哪些黑手党，或者本地叫法是□□，据点在哪里，家族多大，boss相关信息等资料第一时间掌握，甚至包括地图路线。
　　可惜这附近赌博地方太多了，她不可能一个个去找。
　　而且云虎组……希望不要对上……
　　冰冷的雨水滑过脖颈，锁骨，没入衣领内。
　　褐色长发湿答答的，软趴趴的。明子无暇顾及，脱下湿水后增重的外套，里面是衬衫和长裤。
　　掏出外套里的拳刺，继而将外套丢在门口，明子挤了挤头发的水，低头看了眼门口的守卫，垂眸时水珠聚集到睫毛一端，滴落。
　　啊——下雨天——
　　血腥味会很浓厚呢——
　　果然如此——
　　不得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才有人带她去见组长。
　　带路的人已鼻青脸肿。
　　“抱歉，就算是想要债，我们也不会接受人头贩卖。我们可不是那些做圆木生意的流氓混混。”明白了事情详细的组长的回答令明子一愣。
　　“你实力很强，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云虎组组长这么好说话出乎她意料。
　　看上去四十多了，沉稳和气，云虎组前途不错。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打伤了你的组员。”错在自己，在外还是少竖敌的好。深谙此理的明子很快道歉。
　　“也当作是他们目空一切的教训了。”组长看向房间内另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那人一愣，很快会意，向明子道歉。
　　“能告诉我这附近做圆木生意的人有谁——收费高的，做全套的。”
　　“上野那小子可能会接你说的这一单，不同的人接的单子也不同。不过——”组长意味深长道。
　　“我欠你一个人情，组员的医疗费务必由我来出。”明子心里叹气急躁，面上却很平静。
　　“不必了，这个人情先欠着吧。如果上野那里没有，也不排除你说的女孩被卖去夜总会了。”组长靠在椅背上说着，明子点点头。
　　实在没料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不过也能理解了云虎组为什么能做的这么大而云雀恭弥没有插手了。
　　不过那个人情也是个麻烦，对方也是个长远目光的狐狸，恐怕早就算计好了。早知道不这么莽撞了。
　　“这里？”明子打量了自己目前所处的地方，简陋的小木屋，还是在后山上，四处荒草杂生。
　　小武，也就是被云虎组组长命令前来带路的年轻男子点点头，虽然被揍不痛快，不过也佩服明子。一挑三做到这程度也真是厉害。
　　雨势仍然很大，明子从小武开的车里下车，直接走入雨中，小武一愣，透过车窗看明子隐没雨中。
　　啊真是麻烦。等等好了。
　　不一会儿，小武看着明子从木屋里走出，怀里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孩，似乎在努力使对方不受冷雨侵袭。
　　小武马上下车打伞上前，脱下外套盖在明子怀里的女孩身上。
　　女孩嘴唇发白打着颤，失神的眸子里黯淡无光。雨水打湿她的脸庞，她却没有反应，瑟缩的身子不知是因为什么。
　　看着令人痛心。
　　明子嘴哆嗦一下，低沉道：“不是她……”
　　什么？！
　　小武手里的伞微微倾斜。
　　“上野说的确有个赌徒卖女儿，但是他担心事后对方后悔惹上麻烦，就……拒绝了……”明子的声音在雨中显得那么微弱。
　　“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了……这个女孩是被绑来的，拜托你了！”明子说到最后声音终于恢复了些。
　　“这附近还有个自由工作间，说不定去那里——”
　　明子猛地抬头直盯小武，“拜托你！请带我去！”
　　无法拒绝啊，看着那双眼睛。
　　小武带明子前去，车子还没停住时远处的屋里传来竭嘶底里地一声嚎叫。
　　明子当即推开车门跳车，跑了起来。
　　又没来得及说话的小武看了眼后座瑟瑟发抖的女孩，沉默了。
　　“回头，后座的毯子拿去用吧。”小武像安抚小动物般说着，顺手打开了车内空调暖气。
　　这次不同刚才，自明子进去后里面传来了不少嚎叫声，鬼哭狼嚎渗死个人。
　　雨也停了，来的突然，去的突然。
　　小武趁机下车抽根烟，半根烟下去了，明子才从屋里出来。
　　这次是打横抱跑出来的。
　　小武看着明子怀里一脸血的少女皱了皱眉。
　　死了？
　　他肯定不能这么问。
　　“走走走，快送医院。”
　　真是马不停蹄。
　　小武猜这少女挺重要，不然明子会这么在意她？守手术室外就像傻了一样。
　　小武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好。
　　明子傻呆呆的样子还有点令人心疼。何况此刻她湿透的白衬衫上血水晕染开，脸上也有。
　　小武突然想起自己记忆里为数不多的诗句。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好像是组里一个国外汉子说过的。是说一个女的很美很美的意思。
　　小武不可能一直陪着明子等在手术室外，过了会他安慰了明子几句，顿了顿才低声道别。
　　如果有缘再见的话，再来打一架，我不会输给你的。
　　接到消息的水原太太急匆匆地赶来，来时几乎已经要疯了，抓着明子的肩膀就问水原望在哪。
　　水原太太瞳孔骤缩，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惶恐。
　　“我女儿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你把她藏哪去了！你还给我啊！我求求你了！求你还给我吧！”疯狂的水原太太大吼着，随即像用尽了全身气力般，呜咽着滑落在地。
　　自己一个人泪流满面地喃喃着什么。
　　“她不会有事的，您应该冷静下来，手术很快结束，水原同学受到了惊吓，您应该坚强些足够让水原同学依靠。”明子冷静地说着，好似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不是她无情，而是现实往往如此。悲伤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所彷徨的，是那一刹那，她冲进去，看见水原没有生气地躺在台子上。而她无力回天。
　　她能杀掉力大如牛的对手，却救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真可笑。可是明明这么可笑的事情，为什么却总是发生。
　　所幸水原望还有一线生机。
　　坐在等候椅上，明子背靠着墙，闭上眼深呼吸着。
　　察觉到不远处的细微脚步声，明子了无生气地睁开眼，转动眼珠看过去。
　　贴身的西装恰好，来人停在她的面前。
　　明子视线从对方的领带一路延伸向上，和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对视。
　　张口嘴，喉咙里像堵了一样，连一句你怎么在这里的话都说不出。
　　明子放弃般闭上嘴。
　　看着对方好看的手指轻松解开扣子，然后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对方弯腰靠近她时她也没有防备。
　　“不会有事的。”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未来得及多想，头就被摁在对方的肩窝处。
　　明子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和此刻的她一样，有些快。
　　鼻尖萦绕的不是属于自己的气息，被环住的冰凉身体感觉到暖意。
　　对方一手按在她后脑勺，另一条胳膊环住她臂膀。
　　明子觉得自己该挣扎的。但是此刻心底涌出一种奇怪的情绪，是她从未触及过的。像是被冰冷雨水冲刷过的心脏，瞬间被填满一样。
　　而且这种令人贪恋的安心……是她从未有过的。
　　失去了语言能力和思考能力，明子这才发觉自己有多么疲倦。
　　如果……她不是贺明子，他不是云雀恭弥……
　　未来又是不一样的吧？
　　可是没有如果。明子推开了对方。尽管这并不是她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