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你的名字》严紫若

8、第 8 章

　　再见。
　　——浅川朝日

　　“我和阿朝认识了许多年了？”夜一从酒堆中探出头，看着独坐在回廊上的浦原喜助，大大咧咧一笑，挥了挥手，“你别开玩笑了。”
　　春季已经过去了，院子里早就没有了樱花，有的只是雨后青草的清新气味。浦原喜助独坐在回廊上，任凭青草叶上的雨水粘湿死霸装的裤脚，随后低下头笑了一声。
　　“这下还真是烦恼了呢……”
　　最后的机会已经不在了。
　　浦原喜助抬眼望向回廊拐角处。原先背着简单的包袱站在那里的少女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斩魄刀。
　　果然，依着浅川朝日的性子，若是夜一真的不再记得她们这些年的情分，她便怎么也不会留下来的。
　　希望将来，他们双方都不要后悔才好。
　　雨后的太阳洗去了尘埃，照射在湿润的青草上，露珠反射出七彩迷离的光。
　　“夕四郎，那是浅川自己的决定。”浦原喜助一改不着调的嬉笑样，认真而又沉着的声音在夕四郎脑海中响起。
　　他侧过头顺着窗口望出……
　　青草不堪重负地垂下，露珠顺着草叶滚落，没入泥土。浅川朝日背着她的小小包袱跨出四枫院家庄严辉煌的大门的一刻，突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再见。”她低声，淡淡念了一句。
　　那一瞬，有风吹过夕四郎的窗口，抚过叶子与浦原喜助的身体，最后扬起浅川朝日的长发。
　　再见。
　　每个人都在心里这么想。
　　那些我们曾经在一起喝酒的日子，一起练习瞬步鬼道白打的日子，一起闯祸互相吐槽的日子……
　　浅川朝日转过了身子。
　　再见了……
　　浅川朝日离开静灵庭这件事传到平子真子的耳朵里，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说，这么重要事情为什么一个月以后我才知道？”平子真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队长室里，脸色很是难看。
　　“大概是因为平时都没有人注意她吧。”六车拳西这么解释了一句，一旁的久南白蹭过来附和到，“因为浅川酱平时不怎么说话，也不笑，为人看起来很阴暗啊～”
　　“要是日世里那个样子，一个时辰不见了，大家就会因为太过安静而注意到了吧。”爱川罗武这么打趣。
　　矢胴丸莉莎从A书中抬起视线：“还好日世里不在。”
　　爱川罗武笑了两声。
　　平子真子不耐烦地站了起来。
　　“队长？”
　　“啧。”平子真子回过头来，看着自家笑眯眯的副队长，不耐烦道，“去任务了，惣右介。”
　　空气中静了几秒后，久南白疑惑地转头望向自家队长：“呐，拳西，有没有觉得，最近平子有些烦躁？”
　　“啊？”傻大个拳西一头雾水，“真子不是一向这个样子的吗？”
　　完了，没得救了……
　　冬日里会下着大雪的寒冷的流魂街，那间勉强还能住人的小院子，院子里被雪覆盖，露出一点点枯枝的马醉木。
　　莹白的雪，没有一点别的颜色。
　　茫茫的大地，苍白的天。
　　少年时期的平子真子赤着脚坐在回廊上，从口中吐出一阵一阵的白雾，就这样披散着乱糟糟的过肩膀的金发，眯着眼睛，望着小院摇摇欲坠的木门。
　　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披着白色队长羽织的女子踱步而入。她抬起头，没什么表情的眸子望过来，看向了平子真子。
　　厚厚的云层断裂开来，洒下金色的光，使她冷漠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了一些。
　　她薄薄的唇张了张。
　　“平子”她说，“我回来了。”
　　平子真子猛地张开眼睛，却被夏日强烈的阳光晃了眼睛。
　　“队长。”蓝染惣右介无奈地看着自家躲在树荫地下睡午觉的队长。
　　“怎么，是惣右介啊。”平子真子打了个哈欠，“巡逻都做完了？”
　　“已经傍晚了，队长。”
　　尽管蓝染没说，平子真子还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其实这种杂事根本用不着队长副队长出面，你非要跑来流魂街结果还把事情全部丢给我，自己一个人睡到结束”的抱怨。
　　“回去吧。”平子真子站起身子，拍了拍羽织上的灰尘。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流魂街，给平日里冷漠的街道增添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浅川朝日坐在火堆旁边，翻了翻手中刚刚从湖水中捞出来的秋刀鱼，立刻有一阵香味飘散出来。
　　湖边的灌木丛动了动，随即有个蓬松的脑袋顶了无数碎枝散叶冒出。小小的少年衣衫褴褛，却生得异常清秀干净，一双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拼命盯着浅川朝日手中鱼的样子，像极了饥饿的幼猫。
　　被树枝串着的秋刀鱼很快成熟了，被浅川朝日一手拿过扔在了躲在灌木丛中的少年的头上。少年眼疾手快接过了秋刀鱼，却被烫得哇哇大叫。
　　“会饿就代表有灵力……”浅川朝日无聊地撑着下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吃得毫无形象的少年，开口询问道，“名字？”
　　少年咽下了口中的鱼肉，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桧佐木修兵。”
　　“……哦。”
　　长长的沉默后，她开口，却只是回了一个字。
　　“你不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很厉害吗？”桧佐木修兵立刻觉得浅川朝日的反应太不合常理，“你们队长都说我的名字听起来很厉害！”
　　“……我们队长？”
　　浅川朝日第一反应表示四枫院夜一。
　　“对啊，九番队的队长，在这里有个69的刺青。”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浅川朝日：“……有这么一个人来着？”
　　桧佐木修兵：“……”
　　那是桧佐木修兵和浅川朝日的第一次相遇，这个日后喜欢松本乱菊的九番队副队长，此刻只是个真正的孩子。而隔着两条街，平子真子与蓝染惣右介正踏着夕阳缓缓向着静灵庭走去。
　　静灵庭的护庭十三番队舍内，亚麻色卷发的真正的蓝染惣右介望着眼前弯着眼眸，笑得让人看不出情绪的银发少年，眼中闪烁出野心勃勃的光。
　　“市丸银？”他笑了一声。
　　“是……”少年微微低下头，嘴角的弧度翘起了更多，“蓝染副队长。”
　　春季过去了，夏日真正拉开它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