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自由之国》Aggi

11、看门人与女儿秋秋的回忆

　　看门人已经很年迈了，腿脚也非常不方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那是因为他年轻时上战场时留在身上的。他很丑陋，半张脸都因为曾在五十年前遭受敌方的非人折磨变成了奇怪的形状，他的脸布满恶心的红色白色相间的肉瘤，眼睛鼻子嘴唇的形状被完全的毁掉了看上去让人感觉非常可怖，就像电影中出现的异形一样。他嘴唇不能很好的合上口水总是从损毁的嘴唇上漏出来，导致的他总是会停下来擦自己的口水。
　　他有个叫秋秋的女儿，那孩子准确说并不是他的孩子，是他从垃圾堆里捡到的被人抛弃掉的小孩。秋秋有先天心脏病，现在即使已经15岁也看上去个小不点的样子甚至连例假都没有来。秋秋不喜欢他，看见他会整个人都僵住瑟缩着躲避他也不愿意看他，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这个样貌是个正常人都会讨厌他。
　　但是他很爱秋秋，是做为一位父亲的爱。他非常穷，身体因为上过战场布满伤痕总在阴雨天气隐隐作痛，他没有家人他曾经是国家杀人机器，但是在完成那次失败的任务后被国家抛弃，年纪轻一点的时候还能靠在暗网接点单子做做杀手的勾当，年纪大了之后就只能做做这种变态场所的看门人维生。
　　秋秋在一所公立中学念书，中学三年级成绩好像还不错，努力一把的话可能会上相当不错的高中，这一年她就要参加高中的升学考试可谓是非常的紧张，每天早上都起的非常早六点起床，六点半前吃好早餐出门，她一般会喝240毫升的牛奶，吃一块涂着三勺草莓果酱的三公分厚的吐司面包，期间会看份晨报。然后出门步行五分钟到车站坐35分的12路公交车行驶十分钟到达学校下面的路口，在步行五分钟到达学校，进行她紧张而有序的一天，即便是晚上也会上补习班到11点才回家，即便是周末也不例外，有社区义工活动还有学校社团活动补习班的进行，回家也是非常的晚，每天根本就见不到女儿的脸，只有偶尔她会喊一声，生活费用完了的时候他才会拿出一千元装在信封里，压在她的马克杯下面。
　　他基本过着和她相反的人生，他工作的时间是从晚上八点进行到第二天的凌晨四点，所以他从来没有理由见秋秋，而且秋秋不喜欢他，他甚至连元旦放假都不回家而是呆在他平时上班的小房子里。
　　他已经快要记不得自己没有被毁容之前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自己曾经好像有一个恋人的样子，她是一个漂亮的黑色卷发女人胸部很大，喜欢穿玫瑰红波点摇摆裙，是个性格有点甜甜蜜蜜的女孩子。自己那时好像还是挺英俊的样子，不过那都是五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那时他还傻兮兮的希望可以战争过后就一起结婚在乡下买一片地，过上好日子。
　　就连放着她的相片的小吊坠也早就遗失了，逃回来的他打听过她的下落大概在他去参加战争没两年就嫁人了，他甚至远远的看着她在她家的庭院里摇着婴儿车唱着温柔的摇篮曲，然后又过了五年那个女人就得了乳腺癌，没撑过这一年的严冬就死去了。她埋在教堂的公墓，他在她的葬礼那天等人们都散去的黄昏给她献了一束黄玫瑰，没骨气的流了一地的眼泪连口水都来不及擦。
　　他在努力攒钱，他想攒够一百万，这样即使是他有一天真的死亡或者是得病不能动的时候秋秋也有一大笔可以支配的资金，甚至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好一点的居住地，这孩子还想高中就搬出去住，他最近甚至在家里找到了兼职信息。但是他知道她的身体并不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每个季度都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吃昂贵的药维持身体健康，要是突然没有他在了她的医药费还有上学的费用会是个很大的压力，而且秋秋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他当然也希望她能上一所优秀的大学，大学的费用是一个奇大无比的压力，秋秋的梦想是做个医生医科大学的费用也是其中学费最昂贵的之一。这还不包括她吃饭住宿，而且又是个女孩子难免喜欢买个漂亮衣服，上次看她特别喜欢一条昂贵的蕾丝欧根纱连衣裙却只能对着衣服的吊牌叹气，想想可以等她过生日的时候拜托同事帮他去店里买下来。
　　看门人还在胡思乱想着，他吃完了赖斯大剧院所发的工作餐，把残渣放在塑料袋里挪着不方便的腿脚将垃圾扔进门口冬青树旁的蓝色大垃圾桶里，这里是后门一般除了送货之类的事情，这里一般不会有人入内，而且里面养着三条非常凶暴异化犬，被那种狗盯上只有死路一条。它体型像小山一样每天能吃掉一个成人体重的肉，如果非许可进入那人肯定会在第一时刻被那三条狗生生撕成碎片。
　　就这样慢悠悠的他正打算回头，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拍了拍，他转身。
　　那是个茶色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样貌很可爱个子娇小身材似乎没怎么发育的样子，乍一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秋秋。
　　“你喜欢林檎么，林檎可是超喜欢你，爷爷。”那个孩子开口说话，声音动听悦耳，但说的却让人觉得不明所以她的眼睛里带着善意的又温柔又迷人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沉溺于此。双手虚虚握拳放在脸颊旁，让她显得非常可爱。这个孩子长得很像女儿房间里贴的海报里美少女的图片，他甚至记得女儿有一身和她一样的公式服还有假发，她是她的歌迷。
　　这时，在他稍微一愣神的这几秒钟，一个黑影飞快的从少女身侧的阴影中窜出犹如毒蛇一般对他发起了攻击。
　　几乎是一秒钟或者是无限长的时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还在想着明天就是给秋秋拿生活费和补习班费用的日子了，但是严重闪着红色光芒的电子眼离他越来越近，直到好像被什么击中了身体，那时的感觉就像放了气的气球，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他感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明明已经拼了命的躲闪了，要是在年轻一点就一定能躲过这个动作了。然后他慢慢的看清了那个闪烁着红色光芒电子眼的黑影的脸，那张脸赫然就被他遗忘了近五十年的脸，尘封的记忆也似乎打开，他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而那两人也不管他的死活就把他扔回门卫室里，大摇大摆的摸了他的钥匙进入了赖斯剧院的后门。

作者有话说

　　这里暂时埋了一个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