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五十一 ...
-
[木叶五十年二月]
她再次醒来，是在木叶村南自己的屋子里了。第一眼看到的是模糊的木质天花板，嗅到的是空气中略微的灰尘味道。
“醒了吗？”
“——恭……？”
“是我。”
她偏过头，看到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少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三天后。”他说，“三代火影发现我们了，他昨天差人传话说等你醒了过去找他。”
“……好，我知道了。”她楞了一下，翻身下床。
身上有些疲软，脚步虚浮，使不上力气，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回绝了恭帮忙的意愿。
多半，她也猜得到三代的意思……
木叶街道上一片繁华，距离九尾袭村不过半年的时间，被破坏的部分已经修建得七七八八，村民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
说到底，悲伤也不过那么几天，人类对痛苦的记忆都是短暂的。水门的死或许可以载入史册，但他被纪念的原因只会是“为村子牺牲”，而不是“因为是个很温柔的人”。同时呢……铃木小队的战友会有谁记得呢？慰灵碑上成千上万英灵的名字，有谁记得呢？本来应该是很悲伤的事情，她竟莫名觉得有些释然。
“铃木大人下午好。”尚且稚嫩的女童声将她拉出自己的世界。
“——暗月？”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铃木莫名其妙地对她有很深的印象。或许是因为心里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作祟。
“是的呢。”她眯起好看的清澈的眼睛，“想不到铃木大人还记得暗月。”
“……嗯。”她别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女孩子会让她有种未曾体验过的复杂心情。
“那暗月不打扰大人了。”她鞠了一躬，“大人有空可以再来暗月家的店铺，可以打折哟。”
“好的。”她点头应下，然后看着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尽头。
不清楚是铃木凶名在外的原因还是三代提前打了招呼，总之她一个外籍人口（准确说是无籍人口）很顺利就进到了火影办公室……
“猿飞大人日安。”
“不必多礼。”他抽出衔在嘴里的烟枪，砸了咂嘴，“铃木君，你是否愿意接任暗部总队长一职？”
——虽然大了点，倒也是和她的想法相去不远。
“——铃木作为无籍人口任此重职怕是不太合适。”她颔首鞠躬，略有推脱。
“身份倒不是问题……”三代敲了敲他的烟枪，“毕竟铃木君你的早期经历高层也都是知道的，只要你肯点头，身份是可以马上搞下来的。”
“而且——这也是断空的意思。”三代看了看沉默的铃木，“实不相瞒……断空在出这个意外之前……确实有跟我透露过一些事情，这件事情似乎是有人谋划好的，说不定他这么交代的原因是有什么要留给你吧……毕竟，铃木小队啊……木叶确实是亏欠你们太多了……”说道最后，猿飞的双眼变得浑浊起来，语气也渐渐低沉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
然而，说起了铃木小队，说起了往日亲密无间今日阴阳相隔的故人们，她竟感觉不到丝毫的悲伤。
“好。”沉默后，平静地，她说，“那么身份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她标准地鞠了个躬，然后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走出了火影办公室。三代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做声。
[这也是断空的意思……]
[我知道，盯着我的不止一个人……]
铃木一个人在木叶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说是闲逛，不如说是思考。
断空的死，是阴谋……
这个也是她之前就猜到了的。
她刚到那片树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非常熟悉的气息，与其说是杀气——不如说是死气……
[不止一个‘人’……]等等……
之前她倒是没想起来……现在仔细回想下，这死气的主人确实同她交过手……
——是死神。
是水门施展封印术时以灵魂为媒介召唤出来的那个大家伙……没错……不会错的……
那么另一个人呢……那个可以施展出以铃木的精神力加上见的三勾玉幻术眼都破不开的幻术的人呢……当时他确实隐藏在树林里……
[我的命是月灯救下的，现在还给你……]
[别在再碰面啦，铃木……]
倏地，断空沾满了鲜血的微笑又出现在她的脑袋里，她开始不自觉的发抖，四肢发冷逐渐麻木，从指尖开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血液倒流般的痛楚潮涌般撞击着心脏，喉间蕴着些许隐约的猩甜。
——不行……这样是不可以的……
努力睁开眯紧的眼睛，她伸出手按压扣紧心脏，额角渗出的冷汗沿着下颌滑进衣领。
她何时变成了一个如此脆弱如此屈从于内心的人……但从心底翻涌而起的孤独感却如此清晰以至于无法忽略以至于让她几近落泪。她以为自己封存好了的感情，她以为已经忘却的过去，却总是趁虚而入。
“铃木。”
“——恭……”她握住了来人冰凉的手，却从这兽类的温度中暂时地攫取了些许温暖。
“我们回去吧。”
“好。”她止住了颤抖和冷汗。冬天的风吹过，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吸了吸鼻子，一切如常。
第二天，暗部就送来了身份证明和暗部队长的就任书。
身份如她所料是入在纲手的名义下。就任书的信封里还有一张简单的地图，一把看起来有点年代齿纹复杂的钥匙。
她拿着信封，就着指路，找到了暗部的所在地。
三代似乎是特地的作了安排，两个带着狐脸面具的人早在这里等候。
“一队分队长，鹰，参见总队长。”
“情报组组长，杏，参见总队长。”
她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免礼。
说来可笑，她对于暗部一点了解都没有，所谓的木叶暗语也只是略知一二。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得到高层的信任并委以重任……
三个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有声音好听的杏会偶尔出声介绍下建筑分布。
到了——
黑暗的尽头……
[部长办公室]
两人很醒目地退开然后消失在不远处的黑暗。
铃木在门前踱步，彳亍良久，终于拿出了钥匙开了门。
一周多没人照看，空气中已经有了些灰尘的味道。
——你给我留下了什么，断空……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五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