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年[火影续]》雪鳗鱼

33、坑深三十三米

　　自家未婚妻已经三天没有和自己说话了，反射弧超长的银发火影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冷战了，然而他并不知道冷战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流苏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差点对十六岁的‘流苏’下手？
　　这不可能，虽然按照流程，他向暗部汇报了这回遇险的全过程，但刻意把‘流苏’向自己表白那块省略了。
　　那到底冷战的原因是什么？

　　银发火影停下审核任务卷轴的笔，细长的眉紧拧，转了转手中的笔，百思不得其解，抬眸看向一旁认真工作的火影助理，发出了今天的第一百零一次叹气。
　　鹿久抬头看向脸上写着‘我被抛弃了’神情的银发火影，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提点一下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太影响工作效率。

　　“五代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鹿久关上办公室大门，一脸‘我理解’的表情看着卡卡西。
　　“什、什么？”卡卡西没有听懂助理的话。
　　“就是……”鹿久挠了挠后脑，“大概你当时没有注意过，上回五大国联合任务的时候，你的……嗯，这个地方……有个唇印……”
　　鹿久手指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脖颈，卡卡西疑惑地摸摸脖子，不解地皱紧眉头，反应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回想起‘流苏’在他离开之前冲过来抱了自己，当时就感觉脖颈处被碰了一下。

　　该死！
　　卡卡西咚的一声跳起来，挠头对鹿久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
　　说完，不给鹿久拒绝的机会，翻窗而出。

　　卡卡西太过着急，甚至忘记了曾经答应过未婚妻不再翻窗，泛着耀眼光芒的玻璃窗被拉开，颀长挺拔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窗边。
　　与此同时，正在与闺女午睡的流苏猛地睁开眼睛，右手灵巧地攒紧苦无持在胸前做防御姿势，待看清来人的脸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清灵的眼底流光一现，薄唇微动，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神色越来越淡地看着他。

　　“你又翻窗户！不良大叔！”千绘手指一指，黑眸圆瞪。
　　“……抱歉抱歉，我忘记了。”卡卡西挠着后脑打着哈哈，视线却落在未婚妻清淡素雅的小脸上，细细打量，女子黑亮的眸子因为刚睡醒撩了一层青烟，深色的眼珠看向左边，弯弯的眉轻蹙，薄唇紧抿倔强着不肯看他，这副有点赌气的模样令他心头一动。
　　“千绘，我和妈妈有事说，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虽是商量的语气，卡卡西不顾自家闺女的挣扎直接将其抱起来往门口走，而后放下小团子咚的一声拉上门扉，千绘略带娃娃音不满的声音传来。

　　“你个不良大叔！要对妈妈做什么！快把门打开！”

　　“千绘……”流苏皱紧秀眉，就要拉开门扉，纤细的手腕被攒紧，下一刻人被拉入温暖的怀抱，挣扎两下未果，抬眸撞入未婚夫白多黑少的眸子里，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放开我。”
　　“我不放。”卡卡西在回家的路上认真回忆了一遍看过《亲热天堂》上男主角惹女主角生气的情节，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解释，然而看着未婚妻黑眸微瞪、面露愠色，心里却像是淌了蜜糖一样感觉甜甜的。

　　回想起与她的初见大概是八岁的时候，他知道流苏活得从来都不容易，性子温柔十分慢热，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大概是女子对他露出的最大情绪波动。
　　——只是黑眸瞪大一点，秀眉轻蹙，薄唇紧抿。

　　流苏看出银发火影眼底溢出宠溺的笑意，那种眼神仿若在纵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面色一红，用力挣扎了一番，还是没有从钳制中抽回手，只能扬起小脸微恼地瞪着他。
　　卡卡西忍不住笑出来，露在外面的眉眼弯弯的，看起来颇为柔和，防止弄疼女子，拉着手腕的手指也不敢收紧，只能任由她挣扎。

　　卡卡西戴着面罩，流苏仍然感觉到他在笑。
　　这种感觉很奇怪，细究起来，她也并不是生气，忍者执行任务，可能与很多人有过接触，但仅仅是接触而已。
　　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彼此已成为无需言语灵魂的一部分，并不是说单单的一个亲吻或者一夜的肌肤之亲能够割舍的。
　　但……流苏觉得他至少应该解释一下，而不是像这几天这样，只有自己单方向的吃醋……这种感觉应该是吃醋吧？反正心里不太好过，而这种像是少女情怀的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也不适合她。

　　然而，卡卡西并不打算解释，他觉得越解释越黑，毕竟那只是个恶作剧，在那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醒了，如此而已。
　　二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卡卡西攒着手腕的手稍一用力，把女子带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用力抱了抱，小声道。“流苏，我可以为了你努力地活下去，哪怕是跪着我也能够努力地活下去，所以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流苏觉得自己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一把将他推开，可是回想起那日渐渐消失在漩涡中的身影，心头冷不丁地紧了一下，听着并不算是情话的情话，抬起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垂了下来，任由未婚夫抱了一会儿，又抱了一会儿，再抱了一会儿。

　　卡卡西嗅着熟悉的薄荷味沐浴露清香，心中莫名的平静安和，原本扶在女子清瘦的后背上的手沿着玲珑有致的曲线滑至腰间，像以往一样力道不大不小掐了一下，而后听到怀中人的抽气声。
　　四目相对，似有流光一现，卡卡西心中一动，刚要低首吻住紧抿的唇线，只听门扉外面传来冷兵器呼啸而过的咻咻声，下一刻伴随着砰砰两声，原本木质的门扉发出吱呀一声哀嚎，在瞪大的眼眸中咚的一声跌落在地，碎成四瓣。

　　尘土飞扬，千绘杏眼圆瞪，双手笨拙持刀出现在门口。

　　“千、千绘……你冷静一下！”流苏早在听到声音时，挣脱掉怀抱，留卡卡西一人兀自地对上满脸‘你欺负妈妈，我要杀了你’表情的银发小团子。

　　“千绘！我是你爸爸！你不能对我动手！”
　　“闭嘴！不良大叔！”

　　于是，在一个阳光的午后，五代目火影破窗而出，被自家一个银发小团子持着白牙短刀追着狂跑了三条街成为村民津津乐道的话题。

　　卡卡西迫切地想要与流苏把婚礼办了，尤其是在看到水之国访问团中某位蒙面男子一双黑亮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未婚妻看时，特别想把手中写有长达十米关于木叶与雾隐友好建交条约卷轴，拍在那张四十二号的脸上。
　　照美冥签了条约后，把卷轴递给卡卡西，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今天的五代目火影心情不太好，头上还顶着一坨乌云，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照美冥顺着卡卡西直勾勾的挑衅视线看过去，正好落在窗外自家出访团随从的身上——再不斩正在与穿着木叶上忍制服的黑发女子说着，似乎说到有趣处，女子弯弯嘴角露出微笑，不倾城不惊艳，却很温柔明媚。

　　“五代目！”银发火影忍不住伸长脖子眺望越走越远二人的背影，作为火影顾问团的小春，愤怒地喊了一声。
　　“嗨以！小春大人！我在认真听！”卡卡西被吓了一跳，连忙回神换上一副‘我真的有在听你说什么’的表情。
　　“那你重复一遍我刚才说了什么！”若不是碍于四代目水影在，门炎毫不怀疑自己的搭档会一巴掌把不靠谱的五代目拍在墙上抠不下来。

　　“……四代目水影大人，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卡卡西果断选择不理小春，转头对照美冥挤眉弄眼。
　　“五代目火影大人，我们刚才说到如果你再不努努力，风间上忍可就嫁给我们水之国来了。”照美冥绝美的薄唇微勾，露出倾城的微笑。
　　卡卡西却想把卷轴拍在她脸上。
　　好不容易把照美冥送走，又听火影顾问男女混合双打——就礼仪方向好好教训一番，这才被放了回去。

　　卡卡西很郁闷，当他回到家时发现未婚妻还没回来，小团子还假装不认识自己时更郁闷，那日抱了一会儿女子，他以为没事了，没想到事后二人继续冷战，掰着手指算了算，冷战时间已长达一周之久。
　　卡卡西不善言辞，流苏比他还不善言辞，二人就这样置着气，谁也不肯率先开口提及那件乌龙事件。

　　卡卡西饿得肚子咕咕叫，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泡个面填饱肚子时，敏锐的听觉告诉他有人在往旗木老宅的方向走，而且还是两个人。
　　肯定是那个叫再不斩的！真想用他脸上的绷带勒死他！

　　卡卡西从鼻孔里出气，听到二人在告别，然后是钥匙插/进锁芯的声音，接着门扉被吱呀一声拉开，那道熟悉的倩影出现在门口。
　　走过石砌小路，忍者靴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仿若踩在他的心上，痒得令人难受。
　　眼看家门被拉开，卡卡西连忙拿起《亲热天堂》假装认真地读起来，眼角余光却在往门口方向瞟。

　　他看到千绘扑过去索抱，看到流苏瞬间柔和下来的眉眼，看到未婚妻与女儿温馨的互动，原本还有点生气的心情得到平复。
　　流苏脱下上忍制服悬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对着小团子说了句什么，这才往厨房方向走。

　　卡卡西抬眸，目送流苏走进厨房，又看了看正在浴室方向走的小团子，捏了捏手中的小说书，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流苏正在削茄子，听到声音悠然回头，看了一眼已换上宽大睡衣的卡卡西，抿了抿嘴唇回过头继续切菜大业。

　　流苏很倔，无论哪一方面，只要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然当初也不会跟着他去做叛忍，但想不到她在感情上也是这么倔。
　　卡卡西挠了挠后脑，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脖子上有唇印这件事。

　　流苏已把茄子切好，转身视野里撞上一堵墙，攒着菜刀柄端的手指紧了紧，抬眸对上异色眼眸，安静地等着他先开口。
　　流苏这幅‘任君所为’的不抵抗政策逼得他想要把她压在灶台上好好蹂/躏一番。

　　“对不起，流苏。”卡卡西在那双清澈的深色眼眸中败下阵来，伸手把菜刀从女子手中夺了出来，才稍稍地松了口气，揽她入怀小声说道。
　　流苏靠在卡卡西怀里，听着规律有力的心跳没有回话。
　　“也许我应该解释一下关于那天脖子上唇印的问题。”卡卡西感觉怀里人身体一怔，心下道果然还是因为那个问题……

　　“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做点别的。”

　　流苏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小巧的下巴被抬起，微启的薄唇被压住，只是轻轻地碰触，没有进一步深入。
　　卡卡西凝着粉色的唇瓣，默念三遍‘我才不是好色之徒’后，才压下想要继续吻下去的冲动，尽量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把他在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卡卡西一直觉得流苏的脑回路与自己的不同，例如他把那个世界的事情告诉了她，而她所关心的竟然是……

　　“自来也大人的外号有多少个字？”
　　“水门老师身边到底有几个正太？”
　　“带土到底被琳打了多少次？”

　　“你关心的不应该是我与那个世界的‘流苏’做了什么吗？”卡卡西嘴里嚼着秋刀鱼，声音听起来闷闷地颇有喜感。
　　“……你应该不会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下手吧？”流苏摸摸小团子的头，示意她多吃一点，抬眸对上左右移动的异色眼眸，忍不住笑出来。“你不会是……”

　　“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