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她只管自己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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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她只管自己快乐
01
艾丝丽帕——
埃及的公主，
她在他身上跳舞。
他痴痴地望着水晶墙上的倒影。这个阉奴，他单膝跪在大理石地面。她的脚尖点在他强健的大腿肌肉上，她像一道香风，轻盈一跃，在他宽展的肩背旋动、舒展。好像一朵洁白的花，在微风中摇曳。
她飘动的裙纱拂过他的面颊，柔软、清晰、微痒。
远处，传来海浪的声音。
她跟着海浪轻轻哼唱起来，声音像羽毛，像水晶。
她睫毛轻颤，白皙的脸，因为舞蹈而浮现红晕。她惊人的美丽在此刻绽放，但大厅空旷，此刻只有阉人注视着一切。
她不为任何人而舞，不为任何人歌唱。
她管舞蹈叫健康的美丽运动。
她在他身上跳舞，仅仅因为，她突然想跳舞，此时此地，而不想弄脏自己的脚。
她不在乎阉奴的想法，轻轻的呼吸着空气中的麝香。海风送来柏树的清芬。
而裙下臣望着她的倩影，心想：
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我愿意为她杀人。
她突然静止，随即从他肩上一跃而下。
地上有一双草编拖鞋，精美，小巧。用不同颜色的草编出图案。
但她没有跳到凉拖上。
她纤白的小脚踩在光滑而冰凉的地面，披散的长发如风中的绸缎轻晃。
她说：“你出汗了。”
阉奴垂下头，愧疚又难过。
她的脚还是弄脏了。
02
黄金盆里盛着清泉。
她坐在绸缎包裹的软榻上，他跪在她面前，为她洗脚。
她的脚落在他的掌心，像小鸟落在巢窠。洁白的小乳鸽啊，如果它不会从他掌心飞走，该有多好。她的另一只脚，花瓣般的脚尖，撩动着水面。那么悠闲，又调皮。
在人世间，也曾有许多能被称为美丽可爱的女性。
但神昭示了真正的动人美丽。
艾丝丽帕，埃及的公主。
她诞生于人世，仿佛就是神明为了告知人类，天神的容颜，与人类的距离。
他想起她卑劣的流着黑奴之血的哥哥——高大挺拔的贝雷尼斯。
贝雷尼斯怎敢囚禁她！
艾丝丽帕向后缩了缩脚，阉奴停下了手中轻柔搓洗的动作。
他转手去拿像云朵一样柔软的羊羔绒方巾。但她不等他为她擦拭，就将脚丫像触碰一样，踩在他的胸膛上。
他柔软的肌肉，隆起，因为紧绷而充满弹性。
她就这样地擦拭她的脚，脚心、脚背，将水渍留在他的身上。
只是擦完一只半脚，他的胸膛已完全濡湿。她将还没完全擦干的右脚抬高，漫不经心地踩在他英俊的脸上。
他闭上眼睛，任由她擦拭脚心。
他纤长的睫毛，挂上了水珠，
睁眼时如泪眼迷蒙。
03
金合欢树上，她坐着梳发。
风柔软地吹拂着，而阳光斑驳地晒着她的发。
叶的阴影，饥饿地吞噬她的美丽；
而花朵落在她的发间，惊人的灿烂。
贝雷尼斯侧立在廊柱的阴影里，他的面容有一种矜持的、冰冷的温柔。阴影如水，漫过他的脸庞，他的情感隐遁在虚无之中。
她站起身，站在枝桠上，
踮起脚尖，舒展双臂，仿佛要跳舞；仿佛洁白的乳鸽欲将飞翔。
枝叶晃动，她摇曳；
他的心像走钢丝，他的肌肉紧绷。
“呀！”
她惊叫一声，身影落下枝头。
他已像猛虎一样冲了出去。
她盈盈立于地面，背着手，冲他盈盈一笑。像朝日下未散的奶白色的晨雾。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忧伤的喜悦。
“我累了，会不会有一种魔法，等我闭上眼睛再睁开之后，我就回到了我午睡的金榻上？”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他背起她，向她的寝宫走去。
她曾戴着鬼面，半夜爬上他的床，轻轻地把他掐醒。在他失声大叫时，坐在他身上咯咯直笑。
艾丝丽帕，埃及的公主，
他的妹妹。
当十岁的时候，他知道埃及的国王必须娶他的姐妹——他们将永远在一起，他兴奋地将这个消息与她分享。
而她却坚决地道：“不，永远不。”
他诧异而难过地嚎啕大哭。
与阴影相融的阳光如水温柔，他背着她走在长长的游廊上，脚步像风轻盈。
“艾丝丽帕，
我已成为埃及之王，
我恳请你赐予我最完满的荣耀。”
贝雷尼斯的声音低缓，像竖琴弹奏海。
艾丝丽帕的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
“我们就像同一枝上的两朵花，只是朝着不同的方向——一朵向着太阳，一朵向着月亮。太阳和月亮永不相见，我与你永远不属于彼此。”
风，绕过纸莎草，在身侧低吟。
阳光将大理石地面照得明亮。
在贝雷尼斯雕像般的脸上，流下了眼泪。
他将艾丝丽帕搁在金丝榻上。
艾丝丽帕睁开眼，而他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捂着她的眼睛，直到他的声音沉静，不复波澜：
“艾丝丽帕，
但愿这世上只有太阳雨，
没有月亮雨。”
04
“艾丝丽帕，
这皇冠上有世界上最闪耀的宝石，
它渴望被你拥有，
你忍心拒绝它吗？”
王后的桂冠，在侍者手中的木盘上，熠熠生辉。
艾丝丽帕的小手托着下巴，望着舞池，舞池中的人儿俩俩跳着西方宫廷舞。
艾丝丽帕道：“贝雷尼斯，这舞多好看呀！”
内侍大臣尖刻地道：“陛下，在埃及，只有娶了自己姐妹的才会是人民心中真正的国王。这并不是一道选择题！”
贝雷尼斯抬手制止了内侍大臣，转而伸手邀请道：
“艾丝丽帕，我想和你跳舞。”
“不，情人才会那样跳舞。”艾丝丽帕道，“我亲爱的哥哥，看看舞池的另一边吧。那里有许多王公贵族的淑女，等着做你的妃嫔。柳条儿柔软了她的腰肢，等着与春风共舞。”
贝雷尼斯起身，脸上是隐忍的愤怒：
“埃及之王不能和他的妹妹跳舞。如果鲜花不开，我何必拥有春天！”
他愤然离席而去。
注：古埃及国王会和他的姐妹结婚（据说是因为女人拥有继承权，为了保持权利的完整），当然在本文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她只管自己快乐
，还差 